《慫慫[快穿]》第160章

小土匪(十二)

大當家高聲嚷嚷著,又逮了個俘虜,問自己的小弟可能會在何

被俘虜的兵頭一回見這陣仗,說話都哆哆嗦嗦:“可、可能在城南那邊兒牢裡頭,整整齊齊的……”

熊一聞言,沉默了會兒,旋即又開始破口大罵。黑熊嗓門兒也比尋常妖大,饒是杜云停跟他悉,這會兒也不住被嚇得一抖。

二當家瞥見了,登時心疼,手摀住寶貝弟弟的耳朵。

可還不等他把手抬起來,旁的書生已經率先做了他想做的事,幫忙給捂得嚴嚴實實的。

二當家:“……”

唉,忽然就生出了愁緒。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兒大不中留,放弟弟上也是一模一樣的。

有了個方向,書生就轉了個彎,帶著幾個當家雄赳赳氣昂昂去劫獄了。

和山寨裡倆當家這才百年修為的小妖不同,書生是正兒八經的千年老妖,只是一群凡人看守,全然不是他的對手。他懷中攬著杜云停,手上作卻半點不影響,從腰間□□的一把劍,冷涔涔,雪亮亮,如同一泓秋水被他握在手裡。

所指之花飛濺。一路看守的兵士瞧這陣仗,連對敵的心都丟了,扔了武就跑。

“不中用,”顧黎冷冷一笑,倒也不和這群凡人為難,只掏出一塊帕子,將地上一把椅子了,方才坐了下去,把小含草擱置在他膝上,“那道士來。”

杜云停聽了“道士”二字不免張,抬起頭來看他。

“先生?”

書生側過頭,呼吸蹭過他耳畔,低低道:“無礙。”

哦。

杜云停是很信任他的,得了這一句就老老實實地坐著,知道這是他家先生能擺平的事。顧黎的手一下下理著他頭髮,因這一場陡生的變故,小含草妖力折損了不,滿頭青裡都見不著幾朵花,只是被他,又不住開始打卷兒。

顧黎瞥見他白白細細的頸子,上頭極輕的一層絨都豎了起來,被他,喊這一聲也喊的結結

“先……先生……”

書生角溢出一聲輕笑,轉為把玩他的手。

他知道杜云停在山寨裡頭從沒吃過苦,像如今這樣灰頭土臉的,當真是頭一回。看得千年老妖心中直,眸中滿是暴戾。

一刻鐘後,當日上山剿匪的道士終於匆匆趕到,手中執金鈴,後背著攝魂幡,白眉白須。驟然進了大牢瞧見其中端坐的書生,道士也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好深的妖力!

他也算是閱妖無數,腰間那一隻葫蘆裡裝著的妖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像如今這樣只坐在那便給人如泰山般威懾的,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道士心中已知不好,不由得握葫蘆。

“你是?”

那大妖眉目端然,一,竟還有幾分書生意氣,不像是尋常妖,倒像是個翩翩如玉的端方君子。他彷彿本不曾聽見這道士問話,只低下頭,自顧自問懷中抱著的一個小妖:“可是他?”

那一草系的小妖抬頭看了看,小聲道:“我… …我不知道。”

他不知,後面熊一郎二就是被這道士捉的,如何能不知?如今一看,當日結下的仇恨都已唰唰湧上心頭,齊聲道:“就是他!”

郎二補充道:“他手中金鈴厲害,三弟媳小心!”

道士:“……? ??”

三弟媳?

還沒等他從這個奇奇怪怪的輩分中回過神,大妖角已然又多了幾分笑意。只是這回,那笑意不似剛才溫和,他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微微敲著,不不慢道:“你倒是有膽子。”

道士不是個傻子,這會兒也明白緣故了。

這分明是自己趁人家大家長不在時欺負了他家孩子,這會兒大家長親自出面,給找補回來呢。

要是平常也就算了,只是這大妖實力莫測……

道士心裡頭有些後悔,面上卻不出來,冷哼一聲,道:“是我又怎樣?降妖除魔,人間正義!”

其實這話說的,道士自己也心虛。

哪是因為什麼人間正義,不過是有皇子想藉機邀個功,特意給他找了個剿匪的名頭。朝廷想把那山收回來,不然,怎麼會去尋這麼個小匪幫的事。

這年頭天下不太平,朝綱紊,天底下的匪幫多的是,妖更多。要不是因為皇子所託,他也絕不會出手相助。

書生的眼微微瞇起來了。

“好,”他似是漫不經心道,“好一句人間正義……”

道士的心繃起來了,咬著牙就要晃那金鈴。

“吃我一招!”

話音未落,忽見空中劍變換,雪亮的寒鋒直衝著他脖頸而來。道士大驚,下意識就要用金鈴去擋,卻聽噹啷一聲,跟隨他幾十年戰無不勝的法寶金鈴居然在這劍芒下碎裂了,斷幾片掉落於地。

這一下所驚非小,道士一時間頭也懵了。

這絕不是尋常的妖。

——這妖力,瞧起來怕有千年!

他當機立斷咬破中指,溢出一滴塗抹在攝魂幡上,又搖那幡。

“魂兮,聽命!”

一時間風中萬千惡聲咆哮,影影綽綽可見許多人形,多數都是面淌負枷鎖,行噹啷作響。郎二不蹙眉,熊一也朝地上徑直啐了口,嘲諷道:“我還真以為是什麼正人君子,原來也是個鬼道。——將無辜的鬼魂都修煉做道,這可真是人間正義。”

道士被他這兩句說的臉上做燒,強撐著道:“隨你們說去。你們不過是妖,惡貫滿盈……”

“可算了,”熊一不屑道,“老子雖是土匪,卻也比不過你——起碼我從不孤魂野鬼。”

他們雖然是妖,但也有這個臉。起碼平日里劫的都是富商,唯二不同尋常的就是劫了倆書生上山,但那一個是為了給他三弟當寨夫人的,另一個則是想劫上來給他幫忙的。

寨夫人這種,當然得搶了——半點沒病。

瞧瞧現在,他三弟媳多中用。

熊一每每想起,都覺得自己決策英明。要不是他當初當機立斷,他三弟媳八真要娶了那什麼縣令家的小姐,那書生多吃虧啊。

什麼小姐會有他寶貝弟弟這般聰明乖巧、伶俐可

他帶著為人兄長的驕傲先朝手心唾了一口,拿起大刀,昂首道:“三弟媳你且住,讓我這個做大哥的先來!”

書生聽了這話,果然把劍一收,任他去。

熊一嗷嗷著撲上前,一刻鐘後嗷嗷著鼻青臉腫又跑回來了。

怎的恁般厲害!

這牛鼻子老道到底是哪裡學來的法!

郎二看不過去,從襟裡掏出來的折扇輕搖,皺眉道:“歪門邪道。”

這般人,卻能在府之中得以重用,甚至讓幾個小都畢恭畢敬。這朝廷,怕是真得改頭換面了。

杜云停心裡頭有點兒擔心,仰著臉書生,和他咬耳朵。

“先生,要不咱們救了人走吧?”

顧黎按了按他的頭,淡淡道:“不走。”

他聲音平靜,周劍意卻凜冽起來,不容置疑地小含草的草葉兒,將他放置在椅子上,款款起

“郎君,妾定然會為你將這口氣出回來。”

一句“郎君”喊的杜云停臉上又開始發紅,心也開始砰砰跳,後面的話連半個字都聽不進去了。他捂著自己臉,還有點兒臊,不可避免想起前幾日帳裡先生手把手教他磨墨時,也會這麼喊,還非抵著他耳邊問他妾伺候的好不好……

好是自然好的,好到現在杜云停聽見郎君這倆字就心裡頭直突突。一張臉上泛著純潔的紅,心裡頭卻不由自主把那一柄墨又好好回味了一遍,就……就很想開花授

想著想著,他花苞都快巍巍探出來了,忙被小含草一手指給按了回去,左右看了看,幸得無人看見。

哎呀呀,都算是老夫老妻了,被一句話說這樣算是怎麼回事?

他只顧惱,半晌後才想起抬眼去看。顧黎行於諸多惡鬼之中,卻如如鬼之境,腳下步伐騰挪輾轉,不見急促,竟是游刃有餘。

杜云停愣愣瞧著,就想起當日在私塾外頭聽那些學生們調笑時說的一句話來,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可不說的是這樣的人。

而這樣的人,竟然能是他的。

是這樣想,他就好像能冒出泡泡來了。

老道被這劍鋒得步步後退,角也流出一縷鮮紅來,眼瞧著自己辛辛苦苦練出來的惡鬼越來越,也顧不得心疼,只想著保命要。眼見大勢已去,他咬了牙,最終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面前。

“不知是您這位大仙,”他巍巍道,“要是您願意,我可為您效犬馬之勞——”

話音未落,卻聽聞噗嗤一聲,那一柄劍早已貫穿了他的膛。

書生於他面前站著,聲音淡淡的,“他有我,要你來做狗做馬干什麼。”

白狐大仙可小心眼,知道三當家最喜歡的就是茸茸。

開玩笑,茸茸有他一個就夠了,還要旁的干嘛?

分寵嗎?

他慢條斯理將劍上乾,方才把那一柄寶劍回鞘,走向他的小含草。

“走了,”他將人重新從椅子上端起,低聲道,“回家。”

三當家被他方才的英姿迷得暈暈乎乎的,主出小手勾住他脖頸,“先生真的是狐貍……”

“嗯?”

書生低頭看他。

杜云停頭上又開出了新的花,在他面皮上親了一口。

“不都說狐貍一族最擅長迷人心嗎?”他頂著紫的小花小聲道,“我覺,我就要被先生迷死啦。”

書生腳步一頓,手卻在他後頭那兩塊上微微一拍,旋即肅著一張臉了又,像是在尋找什麼。得三當家茫然,直腰板問他怎麼了。

“檢查檢查,”顧黎道,“看你是不是也是隻小狐貍。”

他修煉千年,又在人間百年,什麼樣的妖、人沒見過?

偏偏這麼一株傻草,三兩句話就勾的他心神大,一的修為都恨不得灌注在他上。

三當家有點兒害,又想起當日他拿來的那一本書裡頭畫的容,小聲說:“先生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帶上尾……”

顧黎九條大尾都差點兒沒從後冒出來。

果然,這還是隻小狐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哪怕做了含草,我也是整個草界最浪的草!

顧先生:嗯。

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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