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了秋的c市夜晚很涼， 本來姚湛想帶著屈意衡隨便逛逛， 兩人晚上散步還浪漫的，但看著那人冷， 索還是開車去吃飯。

很久以前姚湛聽過一首歌，歌裡寫大家的歸結底都是吃飯和睡覺， 日復一日，如此往復。

那這麼看來，他跟屈意衡其實和沒什麼區別。

姚湛帶著屈意衡去了他常去的餐廳，老闆跟他都了， 見了他親自拿著菜單過來了。

“姚大夫， 好久沒見著你了。”

姚湛笑了：“忙啊！”

“你們當大夫的太辛苦了， ”老闆說，“這位帥哥是您朋友？”

姚湛看著屈意衡笑了笑：“對，好朋友。”

那老闆聽他這麼一說， 來勁了：“難得姚大夫帶朋友來， 今天這單我請了。”

“別啊徐哥，你這樣那我以後都不能來了。”

屈意衡聽著這倆人聊天，沒想到姚湛竟然人緣這麼好，飯店老闆都對他這麼熱，要知道， 十五年前的姚湛在學校，那是眼睛長在頭頂上， 誰都看不上眼的。

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姚湛讓屈意衡點菜， 他搖搖頭：“還是你來吧， 我不瞭解。”

最後，姚湛點了幾道自己覺得很不錯的招牌菜，那老闆說：“你們等著啊，姚大夫朋友來了，我得親自下廚給你們做。”

屈意衡笑了，道了謝，看著老闆走了之後他說：“這老闆好熱。”

姚湛說：“徐哥人特別好，以前我就總來這兒吃飯，後來有一次馬上春節了，他兒突然生病，但醫院掛號要排隊，就給我打了電話，我那天剛好休班，就過來看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小孩兒麼，有點兒風吹草就扛不住，我給開了點藥，陪著去診所打針，徐哥這就記住我的好了，每次來要麼不收錢要麼送幾道菜，說真的，要不是你，我都不能帶人來。”

屈意衡還能記得當初給他講題時不就不耐煩的姚湛，沒想到這人現在竟然了這麼個“醫者仁心”的好大夫。

“看不出來。”

“什麼看不出來？”

屈意衡笑了，在橘的燈下顯得格外和，他說：“以前你對我可不是這樣的。”

“哎呦，”姚湛也笑了，“那你說說，我以前對你什麼樣兒？”

倆人很正經地去追憶往昔，這會兒屈意衡突然很慨。

“那時候我學習不好，尤其是數學，假期的時候邵威拉著你一起給我補課。”屈意衡問，“你還記得吧？”

姚湛當然記得，那會兒他們已經高三，就在姚湛十八歲生日那天被邵威拉到學校，任誰都不願意。

可也是那天，他第一次好好打量班裡這個存在不高的藝生，屈意衡一個星期只有一半的時間來學校上課，其他時間準備藝考，在那天之前，姚湛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

而那之後的某一天，邵威有事沒去，輔導功課的了屈意衡跟姚湛兩個人，就是那回，他們第一次做了那件事。

所以，姚湛不可能不記得。

“那時候，我是不是煩人的？”想起那時候，姚湛竟然覺得有些愧疚，當初他應該對屈意衡溫點兒的。

“沒啊。”屈意衡小口抿著茶，帶著笑意說：“很帥，很酷。”

這一頓飯吃了他們的“回憶餐”，倆人一邊吃飯一邊敘舊，重逢這麼久，第一次好好的聊起過去。

屈意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又回到了這座城市，所以突然之間有很多話想說，他沒喝酒，但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中學時候的事。

“那時候真的有意思的。”屈意衡說，“育課解散之後，你先跟男生們打會兒籃球，差不多還有二十分鐘下課的時候就去找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微微泛著紅，想起當初，他還是會覺得臉紅心跳。

要麼怎麼說十幾歲的時候膽子最大呢，現在讓他們在除了家和酒店以外的地方做那種事，他都不敢想像。

“那時候你對我什麼覺？”姚湛問他，“是不是覺得我死了？”

屈意衡笑得不好意思抬頭：“要說這個，咱們倆不是彼此彼此麼。”

稀裡糊塗湊到一起做了那種出格的事兒，又稀裡糊塗把那段關係維持到高考結束，屈意衡突然想，要是後來自己沒有跟姚湛斷了聯繫，他們的pao友關係是不是很可能一直維持下去？

不過，即便那關係斷了十五年，現在又給續上了，也算是，有緣吧。

他突然覺得姚湛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壺酒，當初新釀出來的已經讓他微醺，如今，珍藏了十幾年，再拿出來，嘗一口就暈了。

“實不相瞞，”姚湛說，“我還期待哪天咱們倆故地重遊的時候，再昨日重現一下。”

屈意衡驚訝地抬頭看他：“你說去學校？”

“就這麼定了。”姚湛很得意，“一定很刺激。”

姚湛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別喜歡追求刺激的人，但他總是覺得從屈意衡上索取得還不夠，他想帶著那人嘗試各種地方，尤其是母校，那裡是他們之間的故事開始的地方。

屈意衡沒有反對，姚湛索當晚就帶著他去了學校。

上次兩人來的時候被門口的大爺攔住不讓進，這會兒是晚上，他們把車停在路邊，姚湛帶著他往後面的小門走。

中秋假期，高三學生卻沒放假，一樓的教室依舊燈火通明。

“上回咱們沒進去，我後來來踩點兒，發現後面其實有個小門，能鑽進去。”

屈意衡跟在姚湛後，笑著說：“沒想到我們三十多歲的時候又開始鑽小門。”

以前上學，有些人為了蹺課方便就在學校後院的鐵欄桿了手腳，卸了兩鐵桿，可以鑽出去。

那時候他們沒鑽過，屈意衡本來就不怎麼去學校，姚湛懶得翹課，他不出去玩。

兩個人還真的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小門”，姚湛問他：“怕不怕？”

屈意衡笑了，先一步鑽了進去。

屈意衡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冒險喜歡胡鬧的人，可是跟姚湛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會變得不像自己，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較勁，還是希引起對方的注意。

兩個人就這麼進了校園，直奔教學樓走去。

教學樓門口也有看門的大爺，但這個時候大爺正喝茶看報紙，他們倆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大爺只瞟了他們一眼，沒細看，還以為是哪個班的老師。

倆人快步走過，直接上了二樓。

當年他們的教室在二樓，現在高三的班級絕大部分都搬去了一樓，只有兩個班被安排在了這裡。

走廊很靜，線很暗。

一拐彎就是他們曾經相了三年的那間教室。

兩人站在門口，裡面黑漆漆的。

“還真有點兒嚇人。”屈意衡笑著說，“學校沒人的時候太可怕了。”

“難怪好多恐怖片都喜歡在學校拍。”姚湛牽住屈意衡的手，“走吧，咱們幹正事兒去。”

他說話的時候還輕輕撓了撓屈意衡的手心，/暗示簡直不能更明顯。

被牽著手往前走的時候，屈意衡開始張，明明兩人已經做過那麼多次，可這會兒他甚至開始冒汗。

大概是因為，真的想起了從前。

他們以前最常去的育館這時候鎖著門進不去，兩人只能在教學樓裡找地方。

二樓的盡頭是一排排擺放信箱的區域，當初上學的時候學生們都喜歡筆友，信件寄到學校之後，收發室的大爺會分好班級，挨個放進各班的郵箱裡。

他們走到這邊，姚湛特意看了一圈：“沒有監控，這麼多年，這地兒還真是不被領導重視。”

當年兩人在這裡做過一次，當然只是互lu，可今天不一樣，他們都清楚。

信箱一共有三排，每排一個年級，像是三個大書架。

姚湛拉著屈意衡到了最裡面的，一側是信箱，一側是牆。

他把屈意衡抵在牆上，兩人幾乎在一起，他低聲問：“張嗎？”

屈意衡的手搭到姚湛腰間，輕輕靠上去，趴在對方懷裡，他覺得到對方加速的心跳，像是當年上學時開運會，鼓樂隊走過時的鼓點聲。

“張。”他說，“你要幫我放鬆一下嗎？”

姚湛笑了，咬住了他的耳垂。

這麼多次了，姚湛還是不了屈意衡的撥，加上此刻地點特殊，他們很快就像兩團火，燒了起來。

這一塊區域只有應燈，時亮時滅，不知的人大晚上看到這裡的燈如此變換，估計會被嚇得轉就跑，可實際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燈下有兩個人，在尋找他們十五年前落在這裡的回憶。

姚湛牽著屈意衡的手離開學校時，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

本來打算在那裡痛快做一次，卻忘了沒有潤劑，最後還是屈意衡用幫姚湛解決，雖然都沒吃飽，但也算是刺激痛快。

上了車，倆人對視一眼都笑了，姚湛湊上去吻屈意衡，很快又都有了反應。

“回家吧。”姚湛聽著屈意衡逐漸變的呼吸，輕吻著他的耳朵說，“明天上午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