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葉廣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打算吃兩塊餅乾就回去，預計也就讓那病人屁探熱十五分鐘左右，沒想到護士妹妹熱驚人，那頭黑髮更令他不釋手，當然，餅乾味道也很不錯。於是兩塊變四塊，四塊變八塊……

等他吃完了餅乾，和新認識的林姓護士告別，準備溜回去把被他忘的老伯病患放走時，才剛剛經過走廊，就忽然被人拉到逃生梯，往頭上套個黑袋，像豬一樣被丟上了車尾箱。

那個過程，嗯，好像有點像綁架。

經過一段不知長短的車程，他被人從車尾箱抬出來，丟到地上後，又被人魯地從地上拽起來。

有人取走了頭套。

「老大，我們沒綁錯人吧？樣子斯斯文文的，瞧不出膽子這麼大啊。」

「對嘛，看樣子有料的嘛。」

從一片黑忽然來到燈下，葉廣儒到刺眼，困地瞇起眼睛。下一秒，耳邊起的吼聲震得他打了個哆嗦。

「有個他的料！狗皮膏藥！無良醫師！混賬王八蛋！我一定要活剮了他！」

「老爸，」江一水攔住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葉廣儒的江大天，「人已經抓到了，想怎麼置都行，你冷靜一下。」

「冷靜？你要我冷靜？！」江大天好像被踩到尾的貓一樣跳起來，「死小子，你老爸活了一輩子，被這樣丟臉過！今天你不置了他，以後就別管我老爸！算了，不用你置，讓開，我親自劈了他當柴燒！」雙手拔出當年橫掃天下的尖刃刀，殺氣騰騰地走過來。

尖刃刀寒閃閃的近，葉廣儒簡直嚇懵了。

他怎麼忽然從天堂般寧靜的醫院，掉進了九流黑道電視連續劇裡？

不過那可怕的鋒刃尖銳的兇，看起來不像道。

那拿著刀的老伯，也就是他今天的病人，好像也有黑道老大的威風，並且好像——有充分的機。

「老老老……老伯，不不不，老大！有話慢慢說，誤會啊！誤會！」

「誤會你的頭！誤會你的屁！這次老子要你的屁捅上九十九個窟窿，每個窟窿裡一支探熱針。」

江一水前一步，攬住即將把葉廣儒開膛剖腹的憤怒老爸，「這小子就是該死，敢這樣對我老爸，我也不會放過他，不過老爸，這人是大哥的同事……」

「你這忤逆子！自己老爸了奇恥大辱，還想幫外人說？」

「我是想說，不看僧面看佛面，老爸，至給人家留個全吧。」

「全？」

「對啊，丟海裡算了。不然又是刀，又是，又是斷手斷腳，理起來麻煩的。」

葉廣儒在牆角，聽得瞪大眼睛。

他們這兩個人是在談論他嗎？怎麼口氣和討論一隻貓狗差不多？

天啊！天下這麼多病患有意見都會投訴，為什麼這個長得像江一天的偏偏就是個黑道老大？

這次慘了！

「都是誤會啊，老大，我保證是誤會，只是因為吃餅乾……呸呸，是因為有另外一個急診，病人況危急，我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