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聲音沈穩，寬厚，沒有一攻擊，卻有種氣鎮全場之，T那點兒道行，在他面前就像個跳腳的小學生。

從我的角度看兩個人，怎麼說呢，就像一把刀紮進大海裏，連水花都沒有濺起來。

有反應過來的人開始打圓場，轉移話題，試圖小事化了。歌也吵吵嚷嚷唱起來了，我在沙發上跟王德全握著手，卻一直沒松開。

此時我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清楚地覺到，這是我的人。我知道時尚部那群人就這麼個德行，知道他們聽到某些字眼就要集高，但是越這樣，我越要正大明地帶著王德全站到眾人面前。

因為從他的職業到他這個人，沒有任何可恥的地方。

別人輕視他，我卻以他為傲。

38.

話不投機半句多，T坐回他那群妝化得像磨了皮的下屬中間科打諢。我拉著王德全在另一邊沙發上，一一介紹我的同事跟他認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有時候，人犯起賤來，還真是難以想象的。

旋律響起的時候，一開始我還沒在意。但是正跟我們聊天的兩個同事，都神不對了，皺眉向歌詞屏幕的方向去。

我這才註意到，不知誰在唱一首歌――

“姐是老中醫，我專治吹牛～你頭疼腦熱低，TM跟我沒關系～

“你要吹牛，你不如打飛機～又省錢來又過癮，TM還沒有力～

“你裝沒關系，你二也沒關系~可吹牛的那些人都沒有實力～

“有人吹牛，他就找老中醫～一頓五毒拍掌，你腦袋打放屁……”

這特麼什麼見鬼歌詞？

我四下一，才發現是時尚部跟T走得頗近的副編，坐在包廂中小舞臺的高腳椅上，不知道從哪兒發掘了這麼魔一歌，正搖頭晃腦唱得起勁，底下還一群人在嗤嗤笑，起哄喝彩。

王德全好像早就發現了，但他鎮定自若，充耳不聞。

我按捺住怒火，問旁邊一個小姑娘，“這什麼歌你知道嗎？”

“啊？”回過神來，看了王德全一眼，怯生生地說，“是個什麼歌手的，就《姐是老中醫》，網絡神曲，火過一陣兒，低俗的，但是也多人吃這一套。不過拿到這兒來唱，是有點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