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除卻在醫院的電梯和剛才的洗手間裡，柯萊這一天竟然聽了三回牆角，且全非自願，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但現在出去，必定要從這倆面前過，那場面不用想都覺得尷尬萬分。

於是，柯萊結束通話，轉而給鹿東東發了條消息：（現在不方便講手機。）

鹿東東秒回：（啊呀，新藉口！）

這話換做別人來說一定是諷刺，但柯萊知道鹿東東是真這麼認為。

（不是藉口，沒有騙你。）

鹿東東迅速表示理解：（我知道，我開玩笑的啦，那我們這樣聊也行。柯大哥趕快回答我，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

短信不比電話還能打哈哈，柯萊只得直面問題。

（目前不考慮。）

他剛回復過去，外面的男人也說話了，針對之前那人問的。

「不考慮。」

十分冷淡的三個字，夜中聽來卻像某種鐘磬樂般，嗡嗡錚錚，穿力極強。

柯萊分神了一下，看見鹿東東的下一條消息。

（目前？柯大哥現在有喜歡別的人？）

外面的人也沒有被那句拒絕打倒，依然執著地追問著眼前人。

「……為什麼呢？你是有朋友了嗎？」

聽著這大同小異的話，柯萊暗忖現在的表白用句是不是都習慣走一個套路？。

（不能跟你保證，也許下一秒就遇到了呢。）柯萊表達得很委婉。

而那男人卻很直接：「有沒有都跟你沒關係。」

鹿東東：（下一秒？那如果我一直和柯大哥親聯繫，你下一秒、下下一秒遇見的不就是我了？因為沒有人比得上我對你的喜歡。）

這信手拈來的麻臺詞一看就知道小姑娘最近又看偶像劇了。

沒想到外頭那個也不遑多讓。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敢說，我比你周圍所有喜歡你的人都喜歡你！」

這真不是鹿東東一人分飾兩角麼！？柯萊對當下的況到有點不可思議。他只有無奈地給鹿東東去了一個能涵蓋無數含義的淡笑表。

另一位男人發出的則是一個冷笑的聲音。

這位先生狠心的，連續領教了幾把冷箭的柯萊忍不住慨，就算不喜歡，對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溫呢。

手機呼啦啦一陣震，是鹿東東發來了一堆圖片。

（柯大哥，我知道你暫時還沒有上我，不過沒關係，我會變得更漂亮的。要不你選選這些明星，看哪一款是你的菜？我以後就照著這個方向去努力了！【握拳】）

「你到底覺得我哪裡不好，我可以為了你去改，只要你喜歡的，我都可以試著去做。」

又試一個奇妙的近似問題。只可惜相較於鹿東東的積極，後面那人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卑微了。

柯萊思考片刻，鄭重地給小姑娘打了一段話，如果可以他其實也很想對外面的生說。

（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你改變得再快也永遠及不上一個不你的人喜新厭舊的速度。）

同一時刻，那把好聽的嗓音響起，說的卻還是殘忍的話：「不需要，我有這個時間等你慢慢改，還不如去訂一個更快。」

訂一個？訂一個什麼？這是在暗喻面前的大活人還比不上一個假的嗎？

這種過於簡單暴的拒絕方式讓向來極注重風度與涵養的柯萊聽得大皺其眉。

將手機放回口袋，柯萊覺得已經沒必要再給對方留什麼單獨空間了。

他自窗臺邊踱步而出，一抬頭就見一道纖細的影哭著轉跑遠，想是終於被傷了心。柯萊目再一瞥，正和一道同樣過來的目撞個正著。

猛地眼前一亮。

儘管對對方的言辭不甚贊同，但柯萊不得不承認，自己前方站著的這個男人長得還真是……出類拔萃。

特別是那雙眼睛，犀利有神，像冷冷刀鋒，卻又格外幽深，再配上那明顯不屬於東方人的直鼻梁、薄薄的，還有弧度完的下線條和寬肩窄長手長腳的材，剛才那人明知他無意接自己卻仍是依依不捨的行為立刻就變得非常有可原了。

一個混兒，一個五挑不出病的混兒。

人們對長得好的人從來多一份理解和寬容，對此從小就深其惠的柯萊太有發言權了。只不過若這個人再溫有禮風度翩翩一些，就像自己那樣，應該會更討人喜歡。而不是對著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就瞪得跟一隻吃人的老虎似的，滿臉煞氣。

是的，對方正瞪著自己，表要多臭有多臭。

柯萊很想對他說：請不要誤會，我對你的牆腳並沒有很興趣好嗎，先生。

不過柯萊沒有這樣說，他的修養他的風度都不允許。只是他也沒有解釋，更沒有道歉。他只是不閃不躲，面對那兇狠的目直直迎視了過去。相較於對方冷的眼神，柯萊的眼神綿有後勁，眼底像一汪藏著漩渦的深潭，無論什麼刀槍棒到了裡面都不起作用。

兩個男人就隔了這麼幾米的距離不言不語的對視著，若此時有所謂的特效，彼此之間應該會有噼裡啪啦的靜出現吧，只是這不是電流，而是火藥。

但其實仔細想想這場面發生得太過莫名其妙了，兩個大男人啥作都沒有，就這麼乾站著。高手過招？武俠片還是西部片？後續場景是不是還要拔槍？真是太閒……

就當柯萊忍不住要笑出來的時候，終於有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奇怪的僵持。

那人在不遠喚道：「唐醫生，鄭院長要走了，他讓我們問問你要不要一起？」

幾秒都無人應答。

就當發問者疑著要走近時，滿臉不爽的男人終於「嗯」了一聲，目從柯萊的臉上移開，然而下一刻又重重地看了他一眼，那視線若有實，柯萊覺得自己臉皮都能被刮下來幾道。

什麼仇什麼怨？

瞪著對方大步離去的影，柯萊茫然地眨了眨眼。

對了……剛那人他什麼？

唐醫生？

唐……醫生？

唐……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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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去了一趟IOOI，看了下店裡新來的貨，柯萊很是滿意。下午自己開了車回家，本想趁這個難得沒有約會的時間放鬆放鬆，誰知剛到公寓樓下就見一個悉的影子站在那裡。

柯萊搖下車窗：「，要搭便車嗎？」

捲髮及腰材火辣的見了他便爽快地一點頭，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座：「能不能順便再包你一下午？價錢好說。」

柯萊作勢思考了下：「我最近漲價嘍？」

點頭：「我知道，豬也在漲。」

柯萊糾正：「我比豬貴一點。」

繼續點頭：「應該的，你是野生的嘛。」

柯萊難得找不到話說，只能發油門：「你怎麼自己不開車？」

謝語說：「那天送那誰去醫院的時候風大雨大，我後來才發現車屁被什麼扯了一大塊，最近送去地球那一頭返修了。」

那誰是誰，大家心知肚明，柯萊忍不住笑。

謝語觀察著他的表：「他跟你說什麼了？」

柯萊：「你猜。」

謝語翻了個白眼：「稀罕。」

柯萊：「嗯，他可稀罕你了，要不然也不會臆想你天天去醫院照顧他，我都快他殺父仇人了。」聽聽謝大小姐對自己的態度，哪個人會對夢中人這樣說話？

「做他的大頭夢！」謝語直接了口，「那天他在客戶面前犯病，只有我在，難道看著他沒命？反正進了醫院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要我說，除非王八會爬樹，否則我不可能再踏進那裡一步，免得袁康舜的腦子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謝語說完這句話後就乾脆地指著柯萊開道。

半個小時後，車在崇醫院的地面停車場中穩穩地停了下來。

柯萊看看謝語，又看看遠的大樹。

所以……王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