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柯萊選的是位於琉山中高段的東三區雪場，坡道多，且陡，站在頂端能看得見遠落差極大的山脈，地勢頗為險峻。但因為風景很好，所以十分雪好者的喜歡。

柯萊到那兒的時候下午都過了一半了，有些遊人已經離開。他沒去挑戰那多種多樣的雪道，而是獨自撐著雪仗順著邊沿的鐵護欄悠哉悠哉地往下。這地方視角很好，既能縱覽全場，還能眺對面群山，很是方便柯萊消磨時。

正著，卻聽一陣呼嘯聲響起，柯萊回頭去，就見山上遠遠衝來一大團雪影，絨絨白花花，靜極大，引得周圍都側目過來。不多時到了面前，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幾只超大的狗拉著雪橇飛奔而來，雪橇上還坐了兩個人，應該是雪場的娛樂項目之一。

這個項目還刺激，下了雪橇後那倆人明顯意猶未盡，其中一個提議要再坐一回，不過被另一個拒絕了。

那人挽著前者的手道：「那些狗看上去好累哦，還是早點讓它們休息吧。」

「這狗訓練了不就是乾這種活的麼，要不然養他們乾嘛。」

「我就是覺得……還是不太安全。」

「啊呀，原來鑫鑫害怕了呀，好好好，不坐就不坐吧，我們再去玩些別的……」

兩人有說有笑地向這兒走來，一抬頭卻看見了站在不遠的男人，紛紛停下腳步。

「柯、柯先生……」

柯萊也看到了他們，出意外的笑容。

「小言啊，」他先對那年輕的男人打招呼，然後轉向對方邊那位矮上大半個腦袋，保養適宜，但眉梢眼角仍然能看得出些許年紀的中年男子道，「翁總？在這兒都能遇見，真是巧了。」

此人正是斯圖耐特的老闆翁樊盛，能在X城上柯萊，他也有點意外，表僵了一瞬間後立刻笑得跟花兒似的，用比柯萊更高上八度的愉快音調對他問好。

「柯？柯你好啊，你說這是有多巧，我這算不算是有先見之明？選了跟柯一個地方度假，緣分，真是緣分。」

柯萊由著他在那兒抒發了半晌，不痛不地應了幾句。

一邊的言鑫聽著他們說話，神思有點游移，直到翁樊盛他，言鑫才回神，笑容甜的問：「翁總你說什麼？」

翁樊盛親熱地一把摟住他的腰：「我說我想請柯吃飯，他說現在早了點，問你不。」

言鑫看了眼柯萊，乾笑道：「是、是有點早了……」

「那要不我們再待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再一塊兒去。」翁樊盛殷勤地做著安排。

正等著柯萊點頭時，一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循之去，就見一道約的明黃影踩著單板，從最高的那條雪道上俯衝而下，速度飛快，攜著周巨風，腳下雪塵滾滾，輕如燕，左突右拐，遙遙去，簡直跟騰雲駕霧一般，轉眼就到了近前。一套作行雲流水，彷彿從天而降，立時惹得人群一片驚嘆，紛紛停下圍觀。

被圍觀者卻毫無所覺，腳尖一抬就把板子踢到了手裡，然後扔到一邊，蹲下整理他的鞋扣。

他戴著超大的護目鏡，黑的雪帽，只出鼻子到下的小半張臉，但那個材，那種「全世界人民都欠他錢」的氣質，讓柯萊只看一眼都覺得悉。

又巧了。

不過柯萊沒有開口打招呼，因為他知道應該不會只有自己把人認出來。果然，下一刻，邊那本就熱洋溢的聲音，再一次拔高到了激的層面，翁樊盛甚至一把將言鑫推開，朝著那兒小跑了幾步，用既興又幸福的語氣著前方的人。

「Yule」

沒反應。

「Yule」翁樊盛不氣餒。

不理他。

「YuleYule？」翁樊盛鍥而不捨。

那人直接一抬，把板往腋下一夾，走了。

翁樊盛著對方的背影，就跟被勾了魂似的。

柯萊看看走遠的人，又看看翁總，什麼都沒說，只找了個話頭隨意和言鑫聊了起來。翁樊盛心不在焉地加了幾句，不過沒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待到周圍只剩他倆，言鑫才嗤笑了一聲，罵道：「老鬼……」

柯萊卻看著某，不知在想什麼，片刻才問：「……還好嗎？」

言鑫點頭，表已經輕鬆了下來：「他還大方的，有失有得，等價換。而且這兒也不錯，玩了幾天，我很喜歡。」

柯萊只是微笑。

言鑫指指翁樊盛離開的方向：「那個……不會有事吧？」

柯萊問：「你說誰？？」

言鑫彎起眼：「別讓我抬他回去就行了。」

「不會的，肯定活著。」 柯萊點頭，不過還是又思考了一下，改口道，「應該……活著。」

說到此，柯萊忽然表一頓，拄著雪仗慢慢往後退去。

言鑫奇怪，抬頭就看見幾個時尚俏麗的生朝這兒走來，再轉向另一邊，發現柯萊已經邊向自己揮手邊遠了。

柯萊說：「小言，謝了。」

言鑫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片刻泛起了一苦笑。

沒想到這些姑娘能追到這兒來，柯萊為躲人只能抄了近路，他打算從山側的雪道一路到出口。

前方人煙寥寥，一片空曠，正適合來一髮難得的衝刺，柯萊深吸一口氣後，雪仗拄地，兩手向後用力一擺，人順利地躍了出去。

說實話，他的水平不差，遠遠去，雖不至像某人那般驚險，但作嫻，姿勢瀟灑，也是很吸引人眼球的一道風景，至柯萊自己很是滿意。

卻不想順利地到半程後，變故橫生，一道不知打哪兒飛來的人影忽的出現在了柯萊的視線。一開始那人影離自己還有些距離，可隨著前進，慢慢的這傢伙就跑到了柯萊的邊。

柯萊又不傻，他比自己速度快，作幅度也大，兩人不應該在一個步調上，可是無論柯萊怎麼調整方向，這傢伙就跟鬼影似的在他周圍閃現，一會兒從左邊穿過來，一會兒從右邊劃過去，縱橫替，簡直把他當了障礙桿在繞行了，還甩了他一頭一臉的雪。

看著那晃眼的黃雪服，如果不是為保持平衡，柯萊真想用雪仗朝他腦袋上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改了主意。

好，要玩是吧，那就陪陪你。

對這方面從來不積極的柯萊被激起了難得的好勝心，他拿出在這運上的全部水準和對方較量了起來。

速度、力量、控制缺一不可，柯萊不是頂尖，但他做任何事都不會太差，有一段雪道，他幾乎已經甩開了對方，沒想到那誰就跟背後靈似的，一個旋又了上來。

這個鋒也讓柯萊不小心閃了神，在一個彎角，他錯估了一旗桿的位置，雪板邊沿直接了上去，當下人就失去了平衡，好在終點就在眼前，不過摔個大趔趄應該免不了了。

眼瞧著就要丟個大人了，卻沒想，柯萊正歪倒時，另一邊忽然探來了只手，一把抓住他搖晃的！力度準地保持了兩個人的平衡，一路功的把人帶到了平地上。

待柯萊站穩，對方才放開了他。

柯萊吃力地大口氣，扶著腰看向面前那人。就見對方往上推開了雪鏡，出唐嶼那張跟雪地差不多溫度的臉。

柯萊氣得發笑：「你想乾嘛？這樣很好玩嗎？」

唐嶼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又把雪鏡戴了回去，踩著單板在柯萊邊緩緩繞了一圈，甚至做了一個特別包的空中旋轉，轉得圓圈中心的人滿的雪。

然後他又嗖得走了，並丟下了兩個沒什麼的字。

唐嶼：「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