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在被困的那段時間裡，柯萊並沒有放棄，他想了很多自救的方法。他把從言鑫上搜出來的東西，諸如手帕、鑰匙扣等從坑下扔了出去，又每隔一段時間就打開手機電筒功能朝遠照明，以便對方從遠些的方位可以注意到下面有人。

只是不巧的是，氣象預報裡告知的霧氣漸漸佔據雪場四周，從一點朦朧到視開始困難，彷彿老天爺都故意與他作對起來。

從滿懷希冀，到疲憊不斷侵襲，柯萊覺得，今天自己的運氣怕是真不怎麼好。他還是能撐上一陣的，可是這一上一下兩位傷員，若還不得到救治，也許會有點危險。

柯萊蹲下，試了試言鑫的溫度，果然已開始僵冷。思忖之下，他下外套罩在對方的上，自己則開始雙臂不停地在坑底來回走取暖。不過他力到底有限，加上大量的失溫，柯萊的變得越來越沈重，到後來，膝蓋以下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然而柯萊沒有放棄，他事向來冷靜，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自陣腳。

就在這樣的堅持下，終於從坑外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模糊的霧氣裡，柯萊只見上方出現了兩個約的人影，還有手電打出的刺眼芒。

「下面有人嗎？！！」一個著濃重X城本地口音的男聲問道。

「有！」柯萊急忙回答，又將目前的狀況簡單地告知了對方。

聽說有兩位昏迷的傷員，對方為難了起來。

「怎麼辦？我們只剩一副擔架了。」

此時，一道讓柯萊覺得萬分悉的嗓子忽的接口道：「如果沒傷到要害，不一定需要這個，先下去看看再說。」

「好，那我……」

「我去。」那嗓音又打斷對方。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黑影敏捷地沿著坑壁幾個縱躍就輕輕鬆松落了地。

柯萊瞇起眼，看著唐嶼從不遠走近，他換了一件深的衝鋒，肩挎急救包，腰上則綁著救援用的繩索，一步一步穿破迷霧行來，就跟一個救世主似的，高大偉岸。

柯萊：「……」

唐嶼上下掃了他一眼，除了服有些凌外，柯萊況還算不錯，臉上也沒有害怕的表。

唐嶼於是轉蹲到了地上的言鑫邊查看。

柯萊也立馬上前，剛一靠近，懷裡就被丟了樣東西，他一看，是自己給言鑫取暖的外套。

柯萊沒說什麼，只把服穿了回去。

「他沒事吧？」柯萊問眼前人，有點著急，「他手腳好像斷了。」

唐嶼的手先在言鑫的頭和頸椎輕輕了，又用手電看了他的眼睛和耳朵，然後下上的包，從裡面取了點東西墊在言鑫腦袋下方，將他的頭側向一邊，片刻柯萊注意到言鑫的耳道裡有淺紅的淡淡流出。

他嚇了一跳，再看唐嶼的表，眉眼無波，一派冷靜，一如既往的放貸臉，以往看得特別討厭，但是現下卻忽然讓柯萊覺得莫名安心。

唐嶼轉手將手電朝坑口方向照去，聽見外面的人應聲後，唐嶼揚聲道：「腦部到撞擊，腦震，擔架先抬他！」

說完，他又看向言鑫的手臂傷，診確認況後，唐嶼直接抬起對方的手腕，果斷地一個扭轉，只聽咔咔兩聲，斷骨便復位了回去。

同理，唐嶼又這樣對待了言鑫的，他的手法特別迅速，迅速到唐嶼用樹和繃帶給言鑫纏上固定的時候，言鑫才覺得劇痛地醒轉過來。

上面又吊下來一個救援人員，將那掛著的生救了下來，查看了下，傷得沒有言鑫重。而他原本似要阻止唐嶼的，說是在不瞭解斷骨傷的況下就地復位會造二次傷害，結果一看唐嶼那嫻的作，默默地把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只幫著把人抬上了擔架。

「我們的直升機就停在前面，但是加上另外那個重傷的，從這兒只能帶一個走。」救援人員分析形勢，「雖然可以再折返過來，但是霧越來越大，怕是一會兒飛機就沒法降落了。」

這麼短的時間，唐嶼已經把那個孩兒的傷也解決了，此時抬起頭道：「你們先把他弄走，我留下來等著。」他指的是在唉唉的言鑫。

救援人員想了想，同意了這個提議，沒辦法，目前的況不同意也得同意。

待言鑫被抬出坑後，唐嶼又把那生給弄了出去。

柯萊一直配合地看著他們安排，只在需要出力的時候搭上把手。

待混的嘈雜過去，只剩他一個人仍然站在坑底，雙手環抱默默天……

半晌，往復了好幾回的人又一次跳了下來。

柯萊對上唐嶼的臉，看著他朝自己出了手。

柯萊沒有猶豫，一把握了上去。相比於自己的冰冷，唐嶼的手特別溫暖，暖到一瞬間竟有點發燙。

唐嶼沒給柯萊用什麼雙人繩索，能給予他們外力支持的人也撤走了，這個地方只剩他們三人了。最後一次，唐嶼是僅靠雙手自己爬上去的，在上還掛了一個大男人的況下。

柯萊知道輕重緩急，所以這回也沒什麼好保留的，就這麼死死抱著對方的腰，得落了地了一時也沒來得及放開。

一抬頭對上的就是唐嶼那張死人臉。

死人臉額前的頭髮都了，一縷縷垂落下來，不高興地瞪著柯萊。

柯萊沒跟他生氣，相反，他覺得周圍的霧氣就跟給對方打了一樣，唐嶼的模樣著特別有輝。

柯萊對他激一笑：「謝了，唐醫生。」

唐醫生的回復是一個驕傲地轉頭。

被他們弄上來的大學生還倒在坑旁，柯萊就見唐嶼走到邊，俯輕巧地一提一掛，那人就跟麻袋似的被他扛了起來。

柯萊一下沒回過味來。

唐嶼還算地解釋說：「沒飛機，沒車，走。」

柯萊：？？？？

「可是天氣條件那麼惡劣……」

「就是惡劣才要走。」唐嶼邊說邊朝前邁步而去，「不想走就變凍。」

聽著這話，柯萊最後一點希也破滅了，的確，那麼大的霧，飛機下不來，車恐怕也找不到路，總不能讓救援隊鋌而走險吧，而等對方能上來的時候，怕是他們都已經僵了。

柯萊只能無奈地跟了上去。

索道早已關閉，唐嶼帶柯萊走得似乎是一條小道，他大多時候都非常果斷，偶爾會停下來確認路線，那時柯萊才注意到他手中拿得竟然是一枚指南針。

指南針……

在高科技社會中待久了，總有種這還是史前文明產的覺，不戶外運的柯萊更是幾百年都接不到的東西。

但是對於這丫會隨攜帶指南針，柯萊覺得這種習慣真是很……很妙。

隨著周圍迷霧的加深，能見度也越來越低，柯萊的整個視野中，彷彿只剩下前方那個領路的人，他的背影寬闊，即便上背了個負擔，步伐依然穩健，且充滿絕對的自信。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在僅有的幾次接中，柯萊對唐嶼的個人能力已經不做懷疑了，哪怕散髮出的氣質再生人勿進，但他就是一個值得信任，也值得依靠的對象。

一邊胡思想著，一邊腳下一，險些整個人往前栽倒。千鈞一髮之際，前方人驀地轉，一把將柯萊撈過，將人扶穩。

「謝、謝謝……」柯萊抹了把頭上的霧水，勉強扯開笑容。

唐嶼看著他：「停一會兒？」

柯萊搖頭：「不用了，我還好。」

唐嶼盯了他兩眼，一甩手，把那姑娘放下。然後從側出一把匕首來，索著走到一棵樹前，唰唰兩下切了一樹幹下來，又從包裡拿出繃帶，在上面厚厚纏了一圈，倒上酒，啪得點起火，一隻簡單的火把就做了。

柯萊看著唐嶼上前將火把遞給了自己，用那沒什麼的聲音說：「把雪烤化點，喝口水。」

眼前那人的臉被火映出橙紅的澤，莫名將深邃立的五都化了下來。

看得柯萊心頭一暖。

「好。」

兩人的指尖輕輕過，火把被送到了柯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