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

沒想到這房子瞧著不甚華麗現代，但是住起來還舒服。柯萊雖覺床板頗，但是被褥厚實枕頭綿，室又暖又靜，這一覺下去直接就睡到了大早上。迷糊著還是被一旁有人走的靜給弄醒了。

混沌地睜開眼，就看見一道高大的人影趿赤著腳從自己面前路過。柯萊理應立刻起床表示禮貌，但是他竟然忍不住懶懶地翻了個，把臉埋到彈十足地枕頭裡，還地蹭了蹭。

枕頭上殘留著以前主人留下的彷彿檸檬的香味，應該是昨晚在浴室裡看見的洗發水的味道，一點也不高級，但是柯萊卻覺得特別好聞，特別……溫馨。

直到唐嶼洗漱好走出洗手間，柯萊才不得不從溫暖地被窩裡跟著爬出來，他一邊整理頭髮一邊不好意思的說：「你昨天晚上怎麼睡沙發了？」虧得自己一開始還把床位讓出來給他。

唐嶼睜著有點通紅的眼睛不高興地看著他：「我睡覺會打人。」

柯萊：「……」這睡品和本人還真是特別契合。

柯萊想謝他的不牽連之恩，又想建議他去看醫生，後來意識到這人自己就是醫生，於是兩個念頭都紛紛作罷。

此時外面有人敲門，唐嶼去開。柯萊站在窗邊朝外張，外頭已不見昨日茫茫白霧的景，他能將這不大不小的幾間房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很普通的農家院落，有圍欄，有水井，冬日讓牆角的雜草都顯得土哈哈灰撲撲的，很是樸素。然而襯著遠方皚皚雪山，讓柯萊莫名想到「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的詩來。

有趣。

又看到大門竟然還著兩道春聯，紅已褪，在那兒有些年頭了，應該不是出自唐嶼的手。但是若沒親眼所見，打死柯萊都不會把這種東西和不遠那明顯八竿子打不著的混兒聯繫到一起。

怪異。

有趣又怪異，從柯萊認識唐嶼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

特別新鮮。

過那麼大一隻背影，柯萊約看到來人似乎是一位老太太，穿著當地人的裳，見到唐嶼臉上都笑得皺了一朵花。

想把挎在手上的籃子給唐嶼，但是唐嶼不要。兩人推諉了片刻，唐嶼的臉都拉下來了，結果卻還是沒拗過對方，最後柯萊看著他不不願地關上門，臭著一張臉進來了。

柯萊趕閃到了洗手間。

洗漱完畢後房間裡已經沒了人，他換上自己的服，還有昨晚隨便拿手了晾在浴室門背後，不知道有沒有被某人看見，現在已乾了八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隔壁房間還沒有靜，那姑娘大概還沒起，柯萊順著空氣中飄散的淡淡油煙味找到了廚房門口，果然在裡面看見了唐嶼。

唐嶼隨便套了件外套，服還大敞著，裡面只穿了一件很薄的t恤，聽見腳步，回頭掃了一眼過來。

柯萊在看那籃子，裡頭裝了滿滿當當的各種食材，有葷有素，還有一隻已經殺了的，又又壯，這小子還真是在哪裡都吃得開。

察覺到對方目，柯萊抬頭對他微笑：「你還會做飯啊？」

你別說，唐嶼那架勢還真能唬人，利落地打了蛋，一手掂勺，一手持鍋，掐準時機一個翻炒，當下那香味就伴著滋滋作響的聲兒一道發散在鼻尖。唐嶼趁時又去切了蔥，刀在砧板上刷得人眼花繚，然後手往金黃的蛋餅上嘩啦啦一淋，簡便又味的早餐就出鍋了。

片刻，兩人對坐在外廳，中間桌上放著滿滿的，一碗又一碗的……蛋餅。

雖然品種單一了一點，但是看那賣相，柯萊還是很有食慾的。

他特別心地等唐嶼先夾了一個後才跟著筷。著對方大快朵頤的模樣，柯萊心很好將之遞到邊咬了一大口。

一口……

一口就知高下。

柯萊覺得自己在唐嶼面前的判斷力再一次出現了嚴重的偏差。他抬頭半張著，看看唐嶼那不停下嚥的模樣，再看看眼前擁有專業級別外貌的蛋餅，實在做不了咀嚼的作。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咸的餅？！

餅裡一塊塊的蛋殼是新品種的配料嗎？！

柯萊的心裡充滿了疑問。這簡直是又一個和唐嶼本人極其契合的特點——廚藝。外表有多，在就有多糙！

柯萊的異常自然落到了唐嶼的眼裡，他投來了不甚友好地關心目。

柯萊艱難地客套道：「唔，味道還……」努力了半天，那個「行」字竟然遲遲說不出口。

唐嶼和他目匯了片刻，掀了掀角，發出一個不耐煩地「嘖」聲。不等柯萊說話，他再次起屈尊降貴般地進了廚房。

這回比之前久了不，但是柯萊卻沒有了一開始的好奇心，人吶……有時候沒有希就不會失，也不會輕易到傷害。

終於等到桌上的蛋餅都快要涼了的時候，唐嶼出現了，手裡竟然又端了一盤蛋……呃，這次是卷，然後放到了柯萊的面前。

「吃。」容言簡意賅。

柯萊猶豫，並不怎麼懷抱期待，但他又出於一種不能浪費對方勞力的慈悲心態，壯士斷腕般地拿起了那只蛋捲咬了一小口，然後……柯萊差點沒摔了筷子。

這是一個人做出來的嗎？！

不同於剛才那表裡不一的餅，這個卷不僅外在貌，裡竟然還有火、培、紫甘藍和鬆，而且加了黃油和芝士，還有淡淡的果醋的甜酸味，松鬆，Q彈香，就算柯萊對各地食都有涉獵，也不得不贊揚這完全是大廚級別的早餐！

可是再看眼前這依然將那死咸的餅吃得很香的人，柯萊很想問問唐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自己。曾經以為他那氣勢洶洶的表是仇恨世人，現在看來錯的離譜，他本連自己都仇恨……

柯萊真是覺得難以置信。每每你以為看了對方，這傢伙卻又能冷不丁冒出一點新的驚奇來嚇你，讓你跟玩通關遊戲似的，不斷遇見新的地圖和挑戰。

罷不能。

「很好吃，謝謝。」柯萊本就善於誇獎別人，加上這話說得是真心實意，聽來十分有。

唐嶼皺了皺眉，沒應聲，也不知道是接了還是勉強接。

柯萊又道：「食材也很新鮮，我剛看到有位婆婆來，是送的？」

唐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雪場沒造前，這裡最好的醫院在十裡地外，造好後，最好的醫院在琉山頂上，且只對遊客開放，村裡只有赤腳醫生。」

聯想到他之前說的以前就常來的話，柯萊立刻就瞭然了，唐嶼來X城，度假只是順便，他真正的目的是來做醫療援助的，所以他才捨了那還算不錯的好房子，寧可住在民居裡，而這裡的百姓也謝他。

只是這位高高在上的大爺何須事必躬親，他明明背後的醫療資源那麼大。

唐嶼像是猜了柯萊的想法，難得解釋了一句：「商人重利，這點你最明白，我自己的選擇是我自己的，力所能及而已，沒理由讓別人陪著我一起買單，承這損失。」

柯萊一愣，果然笑了：「是，我明白。」

笑完卻發現唐嶼還看著他，柯萊眼睛轉了一圈，疑地抬了抬眉。

唐嶼垂下眼，站了起來，將盤子疊得乒呤乓啷。

「吃完了沒？」

柯萊急忙一口喝了杯子裡的牛，跟著起收拾，卻被唐嶼一把將東西都搶了過去，還在他腰腹掃了一圈。

「呃，我的腰已經好多了，我……可以幫忙。」

可是柯萊的自告勇得到的卻是唐嶼一個不屑的眼神，對方單手就輕巧地托起了七八隻盤子和兩只玻璃杯，步伐輕鬆的進了廚房，留給柯萊一個很拽地背影。

柯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