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愁》第15章
第15章 齷齪
稱心心一狠,索摔到旁邊的喬玉上,轉過厲聲呵斥道:“怎麼做事的?也不知道躲著些嗎?也太沒用了,自己去間換服,別在外頭丟人現眼。”
那是一碗才出鍋的甜湯,冒著滾燙的熱氣,淋得喬玉小半個都是,滿的狼狽。他都不知道目前是個什麼狀況,可憐地瞧著稱心,眼裏汪著淚水,聽了這話,一句也不敢答,抬起腳就往裏頭跑。
幸好因為之前怕出事,早就約定好了,如果稱心說讓喬玉的間,就是讓他趕換服離開。
得全原還想著阻止,手還沒出去,就又被稱心拉了回來,生生攔住了路,就這麼看著喬玉跑得不見蹤影。
得全冷哼了一聲,“你可真是好本事。”
又問:“方才那個小太監什麼名字?哪個掌事手底下的,咱們沉雲宮正卻幾個掃地的小太監,我瞧著他倒是機靈,不若就他來。”
不過是托詞罷了。
稱心陪著笑臉,哄騙著他們,“膳房的小太監這麼多,我才來沒多久,又蠢笨無能,連膳房多間屋子都不清楚,如何知道他的名字?”
得福看了他們倆唱戲似的演了好一會,終於笑著開口道:“哦?稱心公公一貫在各位主子面前可一貫是妥帖得力的人?這一回咱們兄弟兩個打沉雲宮來,稱心公公怎麼就不得力了?”
這話說的極誅心,稱心的笑都不由得一怔。現下宮裏的局勢不同以往,德妃溺水,陳皇后自縊,太子被廢,宮裏還剩下的三位皇子,兩位都出自馮貴妃膝下,更何況另一位皇子年弱,母親是個不得寵的小貴人,元德帝一年也見不著們娘倆幾回面,多骨親也消磨乾淨了。而馮貴妃盛寵正濃,連印都握在手裏頭,在這後宮之中,已經是說一不二了。
一貫下極嚴,但那也是在自己宮中,外頭是不管的。大約因為是從低位份升上來的,若是外頭的宮人敢不給自己宮中人面子,還要發怒,是瞧不起自己。
從前稱心在德妃宮中時是得寵的掌事,還能勉強與得全得福兄弟倆抗衡,現在卻全然不行了。
得全一貫名聲不佳,到一些偏遠的宮裏或是直接去太監所挑小太監狎玩,他鬧得很大,全靠上頭有個有本事的哥哥得福遮掩著,才算是沒出什麼大事。
宮中的骯髒事多,有些太監沒了,又從小卑躬屈膝服侍人,子扭曲,在宮中得勢倡狂,無論多喪盡天良的事都做得出來。宮到底還是元德帝的人,若是不上報結對食就輕易在一起狎浪,被捉住是要送進慎刑司的。可玩長得漂亮清秀的小太監就不同了,誰也捉不住什麼馬腳。
日常天久,在宮中就了一件尋常事。有些小太監盼著長得好,能得了上頭的眼,一步登天,而有些就如同當年的稱心,想法設法逃了過去。
稱心在心中歎了口氣,喬玉確實生的太好了,若是後有的得力能夠撐腰的人,甚至是主子也行,別人輕易不敢有作,可他什麼也沒有。喬玉這樣天真可的子,若是被那樣對待,就如同寶珠蒙塵,再沒有原來的彩。
能怎麼辦?他能護著就護著,到底是不忍心。
稱心又同他們虛與委蛇一番,就是半句口風不。
得福冷冷地看著稱心,吊著嗓子,用力拍了一下稱心的肩膀,關係很好似的,怪氣道:“咱家知道,稱心公公一貫是個好心人。可今時不同往日了,都是膳房的人了,自個兒還以為是故去德妃宮裏的福氣人了,別沒本事還逞強,幹些咱家,也就是咱們娘娘不如意的事,到時候別說福氣,連個全乎人都沒了。”
稱心朝他一笑,強地將得福的手拿了下去,冷冷淡淡道:“嗯,那我等著。”
得全險些被這句話氣得趔趄,得福卻摁住了自個兒弟弟,他撂下這一番話,看著時辰也不早了,自己弟弟再怎麼念上腦,也不能耽誤了主子的事,就指派著後的小太監,拎著滿滿五個食盒踏出了膳房。
稱心鬆了一口氣,總是沉靜的面容多了一頹唐之,指使著一旁燒火的小太監,“去我的房裏,拿一件乾淨服過來,這一件髒了,再穿不得了。”
那小太監瞧著稱心嫌棄地看著自己方才被得福拍過的肩膀,趕竄了出去,一句也不敢多言。
稱心靜心想了一會,幸好良玉不是膳房的人,卻誤打誤撞被以為是,就算是得全真把膳房裏裏外外翻一遍,尋不到人,也得費一番功夫。暫時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盼著得全真把良玉忘了,從此不再見面。
此時,喬玉換了服,從後門溜了出去,往太清宮趕。他這次著實遲了一些,過了門的時間,門口那兩個侍衛瞧起來鐵面無私,實際上喬玉拽著那個陸昭的袖子,左右搖晃了兩下,陸昭就沒忍住,將鑰匙拼了起來,放喬玉進去了。
臨近去前,陸昭虎著臉,沉沉地告誡道:“下一回早一些,要是再拖延這麼久,就按照宮規……”
喬玉扭過頭,一張小臉嚇得和紙一樣白,他就聽不得宮規,每條都是跪多久,挨多板子,他瞧著就屁連著膝蓋一塊兒疼了,嚇人得很,瞪圓了眼睛問:“宮規,怎麼,怎麼樣?”
陸昭在心裏歎了口氣,也不忍心再嚇他了,卻依舊裝的鐵面無私,“反正你自己心裏清楚,宮規的厲害。”
待喬玉進去了,另一個徐晨的侍衛了他一下,“哎,你怎麼對這個小太監這麼心,別說真宮規對待了,連嚇唬一下都心疼。”
陸昭慢吞吞道:“就一小孩子,還沒我家裏的弟年紀大,天天都在吃苦頭了,何必再嚇唬。”
一進了門,喬玉就同景硯說起了今天在外頭的事,先是說了膳房後院的柿子聞起來多香甜,又說趕鳥多有趣,說到興頭上恨不得手舞足蹈,拿著小竹竿繞來繞去,險些敲著了自己的眼睛。
景硯怕他再傷到自己,奪下了他手裏的竹竿,拿巾了沾了灰的小髒手,又塞進幾塊點心,喬玉果然便忘了捕鳥那回事,又稱心有多好。
景硯近來聽多了稱心的事,似乎是不太樂意再聽了,抬手掐了一下喬玉的鼻子尖,沉著嗓音,不不慢道:“小沒良心的,才認識那個稱心幾天,總是說個不停,該有多喜歡?”
喬玉的皮又白又,立刻就出現了一道紅印,若是旁人聽到景硯這話,怕是要惶恐不安,他卻沒有,滿心裏都是委屈,眼眶說紅就紅,瞧起來可憐的,“殿下,又,又說我沒良心,哪里有?稱心掌事人好,不僅是因為他對我好,而且他也從來不說殿下的壞話,和宮裏其他人,都不一樣。”
太子被廢失勢後,為了討好馮貴妃,宮裏人人恨不得都在景硯上踩上一腳,怎麼著都要說他從前多麼不好,只有稱心,還會勸誡喬玉不要聽外面的人云亦云,好好侍候主子。
如果原來對稱心有五分激,五分喜歡,聽了這話,喬玉立刻覺得對方好自己站在統一戰線,都是瞭解太子的人,立馬變了八分喜歡了。
景硯微微皺著眉頭,眸微闔,卻又去哄他,小心地了喬玉的鼻子尖,又吹了吹,“我知道小玉的心意,只是你去外面,認識新的人,我卻沒有辦法,對不對?”
喬玉一怔,他拽住景硯的寬袖,急急忙忙往上竄,還踩著了他的皂靴,連連保證,“我以後,以後,不說……”裏的糕點還沒咽下去,噎得厲害,連話都說不全。
他是要保證以後再也不同景硯說外面世界的彩,要和太子同甘共苦。
景硯的眼底劃過一的笑意,了喬玉圓鼓鼓的臉頰,“也不要,我也想知道小玉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對了,前幾日收拾東西,撿到了些好玩意,正好能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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