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愁》第28章

第28章 小喬玉

昨日又擔驚怕,又淋了雨,到了第二天醒過來,喬玉果然得了傷風,頭有些發燙,景硯著他的腦袋,把他整個人都捂在被子裏發汗,不讓他出門拿飯。為了這件事,景硯還特意同門前的侍衛解釋,太清宮一舉一都該按照規矩來,輕易不能有變數。

侍衛長已經被調離了,這邊只有他們兩個當值,夜裏便換著來。陸昭做主將這件事瞞了下來,中午把自己的飯菜遞進去了一大半,還問要不要找太醫開點藥,被景硯拒絕了。本來送飯菜若是被人捉到,便算是與太清宮廢太子有私通,再到外頭開藥更全是馬腳,而景硯還得留著他辦事。

陸昭確實是難得的好心腸,也確實喜歡喬玉。

喬玉吃了陸昭送的熱飯菜,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還是個小孩子,一旦有了神,在被窩裏就待不住了,又嫌熱又嫌無聊,只好趴在枕頭上拿小兔子和小老虎打架玩。他十分有趣,左手拿著小兔子,右手拿著小老虎,連說帶演,分飾兩角,演了一出小白兔智鬥小老虎的大戲。

景硯在他背後看了許久,才等到這出戲落幕,他忍不住笑,“小玉,你今年真的十二歲?怕不是宮的時候報大了年紀,宮裏的小太監七八歲都不玩這個,十歲向上都會賭錢喝酒了。”

喬玉很不高興,將心的小兔子和小老虎都攏進懷裏,不許景硯再瞧。

他嘟嘟囔囔著道:“明明昨天晚上還要和我送禮賠禮道歉,今早就變了個模樣,太子的話都不能相信。”

又聲音極低地添了一句,“阿慈真討厭。”他心眼小,還記著景硯晚上的時候摁住他的手腳,不許他出來的事。

阿慈這個名字遠比太子要能讓喬玉親近得多。

景硯瞧著他小氣的模樣,屈起指節,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嗯?在你這就是有事好太子,無事壞阿慈,是不是?”

喬玉抬眼瞥了景硯的臉,不敢說話了。

他就是這麼慫包。

景硯也不同他計較這些,反倒坐在了床沿邊,他的量高大,影子拉得很長,後背遮住了外頭的,床上忽然黯淡了許多。原來的屋子很大,好像空,現在似乎一下子變得仄狹窄,只有這張床的空間。

喬玉偏過頭,傻裏傻氣地看著景硯,還不知道是怎麼了,卻被景硯揪住了鼻尖,了一下。

景硯下手不重,也不怎麼疼,就是逗著他玩。可喬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多了,鼻子忽然酸,眼底漫上一層水霧。

喬玉捂著鼻子,整個人都到被子裏,躲到了床的最裏面。

景硯笑了笑,從寬袖裏拿出一團用油紙包裹好的件,朝他招手,“過來,今天給你刻了一天的禮,也不過來看看?”

大約是禮的吸引太大,即使方才還對景硯一肚子委屈,喬玉還是爬了過來,長腦袋,想要仔細瞧清楚。

那是一堆木頭雕的小玩意。其中個頭最大的是一個小的喬玉,與從前刻的兔子老虎不同,這個十分細緻,表,連頭髮都細緻地雕刻了出來,整個人活靈活 現,正抬著手,掌心虛握圈,似乎拿著什麼東西。這是景硯前些時候閑下來的時候雕的,沒來得及拿給喬玉看罷了。

剩下的都是今日喬玉睡著的時候,景硯在窗邊刻的。他從中挑揀出來一樣小玩意,喬玉都沒能瞧清,就見景硯擺弄了一番,將那個小東西安到了小喬玉的手中,正好卡住了。

景硯將這個遞到了喬玉的眼前,笑著道:“給你自己看。”

喬玉接了過來,拿到有的地方,才辨認出來小喬玉的手上拿著一筐柿子,他腦子沒轉過來,只顧著驚奇,轉揪住了景硯的手,瞪圓了黑亮的眼睛問道:“殿下殿下,這是怎麼裝上去的?”

景硯掰了掰小喬玉的那只手,輕微的“哢嚓”一聲,那筐柿子應聲而落,原來是指頭和掌心安了一個暗扣,和竹筐的尺寸相合,所以才能裝上去。

這是非常細的木工活,一點錯都出不得。

喬玉病懨懨的時候,景硯不捨得逗弄他,可他現在好了,活蹦跳,生機,景硯就捨得了,他打趣著道:“還記不記得,當時是哪個小傻瓜去吃柿子,鬧得肚子疼,結果在被子裏不出來的?”

好漢不提當年的醜事。

喬玉以為這件事早就過去了,卻又聽到景硯提起來,本來想要辯駁一番,但又想到景硯送給他的禮,想著自己是個寬容大量好侍讀,不和太子的小孩子脾氣計較,便又去撥弄餘下的小玩意了。

那裏頭還有許多,比如一籠子的螢火蟲,一束燈籠草還有玻璃燈盞。

全是從前的回憶。

喬玉看著看著,眼眸又漉漉的,裏頭似乎盛滿了水,大約是開心過了頭,將心的螢火蟲卡在小喬玉的掌心中,結結地同景硯道謝。

景硯哭笑不得地替喬玉眼淚,他覺得喬玉可真不好哄,難過了哭,開心了也哭,怎麼著都要流眼淚,又問:“那是不是能原諒我了?”

喬玉親了親那個木雕的小喬玉,朗聲道:“早就原諒啦!阿慈再討厭,我也不會記仇,頂多,頂多記一個晚上。”

現在早就忘了。

他這樣歡歡喜喜地過了一個晚上,到了清晨,起了個大早,要去和膳房拿飯菜。喬玉昨日沒有去,也想過稱心和長樂安平都很著急,長樂安平到底還是小太監,說個謊話就能糊弄過去,而稱心則不同了。

稱心很不好騙。

喬玉一到膳房,先是被安平在門口拽住,拖到了小樹林裏追問了半天。幸好喬玉提前絞盡腦編了一套謊話,否則還騙不過來,等終於從安平那裏逃,喬玉拍了拍口,還有些心虛,從小門溜進膳房,才踏進兩步,就被稱心瞧見了。

稱心一怔,抱歉地同前的宮笑了笑,大步朝喬玉邊走過來,揪著他的後脖子,輕聲撂下一句,“昨天怎麼沒來?去裏頭的屋子等著,我忙過了就回去。”

喬玉答應了下來,一扭頭就看到流魚嘲諷似的笑著,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你敢告訴他嗎?”

他,他還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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