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喬亞楠的反問，原本目灼灼地看著的工程師們，又都轉頭去看莊理。

莊理走上講臺，一面用油筆龍飛舞地書寫，一面徐徐開口：「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用一個通用的模式來定義和控制無線網路，也就是定義無線網路。」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開發邊緣計算。」

「第三個問題的答案是：採用大數據分析的方式，CDN系統綜合考慮各節點連接狀態，負載況以及用戶距離等信息，通過將相關容分發至靠近用戶的CDN代理伺服上，實現用戶就近獲取所需的信息。」

「第四個問題的答案是：開發大規模天線列陣技。」

「第五個問題的答案分為三條思路：第一條思路，開發干擾隨機化理技；第二條思路，增強小區之間的干擾協助理；第三條思路，開發多點協調傳輸技。」

「第六個問題的答案是景知技，網路切片和容分發網路。最大的盈利點在於為客戶量定製他們需要的網路服務。」

在黑板上快速寫完這幾十行文字，莊理轉過，掃視在場的人。

孫敬書聽得張口結舌，不明覺厲。直到此時他才約意識到，這個野大學畢業的青年，似乎並不是傳說中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啃老的廢。

宣冥同樣聽不懂這些話，但這並不妨礙他出讚賞的表。

原本還對青年的發言毫無期待甚至是嗤之以鼻的眾位工程師和科學家們，現在已坐不住了。

他們有的在快速抄寫板書，有的在草稿紙上瘋狂演算，有的茅塞頓開連連拊掌，還有的拍著腦門大喊：「對，就是這樣！」

對外行人而言，黑板上的文字只是一些看上去很厲害，拚湊在一起卻本讀不懂的天書。但是對通這門科技的專家而言，這簡單的幾行字卻是黑暗中的燈塔，照亮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直到此時，大家看向莊理的目才發生了徹底的轉變。這人要是個騙子，那他們全都不用在通訊領域混了！

唯獨喬亞楠睨著眼睛，撇著角，對莊理的答案很是不屑。這算什麼啊？聽都聽不懂，答了等於沒答！別是他隨便糊弄人的吧？

248在腦海中說道：「宿主，這人的確掌握了超前的科技，他不是騙子。」

喬亞楠斜抿的角一瞬間耷拉下去，表由輕蔑嘲諷變了遲疑凝重。

然而，在轉變之前，莊理的目已輕輕落在上。他狹長眼眸裡閃過銳利的，接著又歸於淡然。

有人舉手想讓他詳細說說這六個問題，他卻聽而不聞，轉過，繼續在黑板上寫字。

「年輕人，你來都來了，就給我們好好分析一下大規模天線陣列的排布方式不行嗎？問題要一個一個解決……」一位德高重的老科學家絮絮叨叨地開口，嗓音卻很快卡在嚨裡。

聚在一起熱烈討論的工程師們也都十分自覺地閉，然後一個個抬著頭，目灼熱地盯著黑板。

只見莊理在一塊空白黑板上寫下一行字：【5G九大關鍵技：第一，非正多址接技；第二，濾波組多載波技；第三，毫米波技……第九，D2D技。】

只因為這幾行字，嘈雜的會議室變得出奇的安靜。

在5G概念剛剛興起的現在，大家都是兩眼抹黑，一步一個索。但莊理卻已經鑿好了登上山頂的臺階，讓大家可以一覽5G全貌。這可能嗎？

這本不可能！

但不可能發生的事，確確實實在大家的眼前發生著。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還有幾位老科學家急急忙忙從兜裡取出一瓶葯，往手心裡倒。

喬亞楠神嚴肅地盯著黑板，彷彿與大家的心保持同步，實則卻用無知的口吻說道：「他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每個字我都認識，連在一起我特麼一句都讀不懂！」

248語氣嚴肅：「他在描繪5G的未來。」

「真的假的？難道他比我還厲害？」喬亞楠已經忘了拿出來的果是趙博士的，並不屬於自己。事實上，和莊理本就沒有可比。

頭腦還很清醒的248：「……」

7480又開始勸說：「宿主，你的聰明讓我到非常驚訝。要不是你不聽話，我也捨不得弄死你。在接下來的每一天，我會逐步提高噪音的分貝，在沒死之前，你可以慢慢考慮該怎麼選。你不是說你自己很寶貴嗎？那你何必為了一個本不認識的男人搭上一條命？」

宣冥的頭腦裡充斥著這些對話，目中連連閃過各種暗芒。對於喬亞楠和那兩個系統，他是深惡痛絕的；對於小捲，他卻是既欣賞又心疼，真恨不得代替對方答應下來。

系統說得沒錯，像小捲這樣的天才真的很寶貴，一旦失去那就是全人類的損失。

然而天才的想法宣冥永遠都捉不。

即便聽見如此狠毒的威脅，莊理竟也能保持心的平靜。他不再與系統流，甚至於不再思考任何事。

於別人眼中，他是正常的，但在宣冥的知裡，他卻已經變了一個行走的黑。

寫完九個基礎理論，他進一步把這些理論分化為數據層面的理論和理層面的理論，完了無視眾人積極踴躍的提問和幾乎是蹦躂著舉起來的手，繼續書寫難度更大、研發層次更高的技理論，最後再用線條把這些理論串聯起來，組一顆龐大的5G科技發展樹。

黑板上寫不下了，他就打開電腦，在文檔裡繼續寫，再用投影儀把容投在巨大的白幕布上，讓大家觀看。

那些高舉的手一個接一個地放下了，改為在鍵盤上拚命打字。所有人都在抄寫這棵樹，因為它已經從邏輯層面和技層面，充分且簡明扼要地闡述了5G技的全部研發過程。

莊理沒騙人，他今天的演講標題——《5G關鍵技全覽》，竟然真的是全覽，而非像喬亞楠那般的架構和一語概括。

這棵樹相當於一個自帶語音導航的地圖，只要海冥集團的科研人員不是傻瓜，就能順著圖中的標示，一步一個腳印，穩穩噹噹又極為快捷地抵達終點。

當所有人以為這棵樹已經足夠驚人時，莊理開始在這棵樹上不斷添加枝葉，那些用的技，難以開發的技，極易被忽略的技，也被他一一枚舉。

這場會議不知不覺延續了五個多小時，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兩三點，中途卻沒有一個人提問或討論。大家死死盯著黑板，雙手飛快按著鍵盤，生怕打錯或打了哪怕半個字。

臺上的青年不像是來踢館的，倒更像是來給小學生上課的。

小捲果然沒有讓我失。宣冥支著額頭，神愉悅地看著對方。

喬亞楠假裝抄筆記，實則在心裡問道：「今天他寫的這些東西我能不能用？你稍後整理整理，以我的名義寫論文發出去。」

248：「不行，會議室裡有監控，有人證，你當是自己的果發出去會惹上侵權司，到時候我好不容易給你打下的名聲就全完了。我可以毀掉監控，卻不能影響這些人的判斷，而且宣冥也知道真相，他會討厭你的。」

不是討厭，是噁心。宣冥在心裡默默糾正。

「那就算了。但是以後他私底下研發的那些果，我是可以用的吧？」喬亞楠繼續詢問。

「老規矩，只要他還沒公開發表，我就能幫你出來，還能幫你毀掉一切證據。」248滿口答應下來。

「嘻嘻，我又多了個移倉庫。」喬亞楠得意了一會兒，又不滿地抱怨：「他怎麼還在寫？他會不會一口氣把5G技全都寫完，一點沒給我留？」已經無恥到理所當然地把別人的東西當自己的了。

宣冥胃裡一陣翻騰。

「沒有，他還有幾個關鍵演算法沒寫出來。」來自於高維度空間的248顯然也對5G技有全面的了解。

「哪幾個？」喬亞楠連忙打探。

「你沒有許可權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掉了六個關鍵演算法。不過我相信他在之後的研究中能發現這些問題。」248很看好莊理。

「這六個演算法是我的了。」喬亞楠志得意滿地宣布。

宣冥差點被這無恥二人組氣笑了，正思索著該怎樣委婉地提醒小捲，卻見對方把寫得滿滿當當的文檔關掉，打開一個空白文檔。

一名滿頭銀的老科學家急忙舉起手，「莊老師，我還沒抄完！」

其餘人也都小小聲地提意見。

莊理還是像之前一樣，自顧在文檔上書寫。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滿臉疑、焦急和委屈，卻沒有人敢與老師唱反調。萬一老師還有更重要的理論要闡述呢？

他們的猜測很快得到驗證。這一次，莊理寫下了一個全新的，在之前的科技樹中從未提到過的，卻也是極為關鍵的一項演算法。

248嘆息道：「他發現了！」

喬亞楠的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而莊理卻在此時抬起頭，細長的指尖點了點對方，語氣冰冷：「我已經把關鍵的幾個數據給出來了，請你寫出它的演算法。」

喬亞楠看向幕布，然後懵了——【5G系統中F-OFDM演算法設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與的呆愣不同，分坐兩旁的工程師和科學家們卻都拿出草稿紙，據莊老師給出的幾條線索，如似地演算，乖得簡直像一群參加隨堂考的小學生。

宣冥幾乎立刻就意識到——小捲發現了喬亞楠的異常！是了，他那麼聰明，連繫統和主神的皮都能下來，又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個普通人蒙蔽？

於是宣冥馬上喝止：「都放下筆，誰也不能演算！」這些人一旦落筆書，248就可以把他們的答案告訴喬亞楠，教怎麼矇混過關。

大家下意識地停止做題，接著又不管不顧地寫起來。他們是公司裡最自由散漫的一群人，卻也是創造出最多商業價值的人，別人會害怕總裁，他們可不怕。

莊理用油筆敲擊桌面，語氣淡淡：「都別寫了，讓這位士寫，稍後我會就的答案進行講解。」他不知道宣冥為什麼要那樣命令，但這並不妨礙他堵住一切。

最頑固的幾名老科學家馬上放下筆，坐得板板正正。其餘人也都猶猶豫豫地把紙推開，看向喬亞楠。

宣冥管不住研發部這群瘋子，但剛來幾個小時，還是小萌新一枚的莊理，卻把他們管得服服帖帖。

看見這一幕，喬亞楠的額頭緩緩沁出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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