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告訴莫小寧要有耐心，過程無所謂，結果最重要，下意識想反駁，卻在對上小鐵皮機人那雙黑白紐扣小眼睛時啞了聲，明明是靈魂狀態了卻還到后背一陣陣發涼。

“放心，我會幫你的。”

“你所期盼的，都會實現，甚至，更多。”

...

學海無涯，裴雨歡這段時間算是會了一波快被知識淹死的覺了，從數學習題集里抬起頭，雙目無神，像只缺氧的魚大口呼吸。

腦子嗡嗡響，一片混沌，才做完的題已經忘干凈了。

“唉...”

長嘆一聲，白費工了。

同桌兼閨也咸魚般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抱怨：“當初老班說“學了不一定知道，不學肯定不知道”，我以前還不懂，這段時間算是切會到了，真特麼學了不一定就知道。”

哭唧唧，“再也不羨慕易學霸了，學習就不是我這種學渣能干的事。”

此時春明正暖，曬在兩人上特別舒服，微風輕輕地吹，帶來花朵盛開的清香。

就，昏昏睡。

也可能是最近用腦太多，裴雨歡腦仁一一的疼，好在只是偶爾，用手使勁按幾下就好了。

emmm

大概是學渣的智商在抗議吧。如是想。

就著暖風小睡了片刻，覺神好了點，又繼續爬起來看書，兩只眼睛艱難的撐著，課本上的字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化作一只只調皮的蝌蚪游來游去，看得暈頭轉向。

“艸！”

一掌拍到書上，了句，推開椅子往外走。

這猛的一下把張雅禾瞌睡都震醒了，打了個激靈，忙喊住閨：“你干什麼去？”

背影氣勢如虹是要去找誰約架？

就要跟上去。

“腦殼昏，我去洗把臉！”裴雨歡頭也沒回。

“...”張雅禾趕出座位，“我也去。”

同昏系列。

兩人在廁所沖了把冷水臉，腦袋總算清醒了些，把打的頭發一縷縷掉水，才慢吞吞不不愿往教室走。

心堪比進班房。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習放學，一整天浸泡在知識海洋里的頭被夜風一吹，更覺得恍惚了。

別人像是一塊海綿瘋狂吸收知識，像塊皂。

為嘛？

知識見了都打。

再次認清這個事實，裴雨歡扯著角自嘲。

回家喝了一碗盛滿母的大骨湯，垮著肩膀回房間，這幾乎能凝實質的疲憊讓王秋蘭憂心不已，又擔心又無可奈何，打主意一定要把家里的伙食開得更好，讓兒營養充足。

除了這個，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午夜。

材料廠的員工住宿樓一片昏暗，只有月亮高懸，發出清冷的輝。在某間漆黑的臥室里，早早休息的皂...呃，孩子發出痛苦的囈語，顯然是陷噩夢中了。

整夜噩夢的后果就是整個人憔悴得不像樣子。

臉蒼白，眼底青黑，雙眼布滿紅，皮干燥起皮，全的氣神仿佛被走了。

王秋蘭大驚：“你昨晚干啥去了？”

“不知道。”裴雨歡木然的搖頭，手拿著筷子一下一下在南瓜粥里攪著，目空，“我好像做了個夢，很嚇人，但我不記得夢見什麼了。”

似乎是在被怪追，跑不過，直接從懸崖跳下去了，然后一直下落下落下落...落不到底？

嗯。

就這種覺。

腳底發虛，心有余悸。

王秋蘭安道，“可能是白天太累了，這樣，晚上我給你溫一杯純牛，你喝了就去躺著，我再幫你按按頭，一背，松松筋骨，就能睡好了。”

“別吧。”一臉焉兮兮毫無胃口的孩子搖了搖頭，“你上班也累。再說，偶爾做個噩夢，沒事的。”

“那好吧。”

母相對無言。

越是相，王秋蘭就越覺得兒不一樣了，好像變得更懂事了，而這種懂事又帶給一種強烈的陌生。

讓很不適。

去單位上班的時候忍不住就跟同事王姐說了。

王姐有一兒一，聽了的話連翻白眼，“孩子乖巧還不好，非要天天鬧得家里沒個安寧你就高興了？我說你這什麼心態啊。就我家那小子，昨兒打電話來，說是耍了朋友要申請什麼基金，老娘差點沒忍住一口咸豆花噴得他狗淋頭。但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乖乖掏錢，還得叮囑他不要太小氣。”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

“我家兩個還好，你就這一個寶貝疙瘩，眼珠子一樣，有一點變化你就胡思想。”

“放寬心，孩子總要長大的。”

“咱當父母的也要學會放手，小寧是個好孩子，有分寸。”

王秋蘭嘆氣：“還真是這樣的。我這幾天總想起小時候，臉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睫又又卷，頭發用紅蝴蝶結扎兩個小辮兒，穿一白紅背帶小皮鞋，手里拿著黑的氣球，站在公園的大樹下喊我，我剛一扭頭，就跑了，越跑越遠，氣球也飛了，越飛越高。我這心里啊，就空落落的。”

“誰說不是呢。”王姐道，“所以你要學會自我開導，不然，等孩子上大學，以后去外地工作了，甚至結婚家，你都要跟去嗎？”

闊不闊能嘛。

“實在太無聊，養只小狗，轉移下注意力。”

王秋蘭搖頭，“家里就那點兒地方，轉不開，再說，狗要掉，還咬東西，我想想就頭痛。”

“說得也是。誒，你聽說沒，聽說最近要規劃城北那片地，要建個什麼產業園，特別高級別的，嘖，那邊的人可賺到了，一夜暴富啊。”王姐說起了新聽到的八卦，眉飛舞，畫著黑眼線的眼睛里寫滿羨慕。

“真的嗎？”王秋蘭嘆，“要真的，他們是熬出頭了，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到我們這片。”

“可不嗎...”

...

學校里的裴雨歡今天收到了好幾個學渣的關心，都讓不要太拼，注意休息。

“反正也考不上，再影響值，就是實虧了。”

聽得想打人。

然而沒力氣。

原本打算吃了午飯瞇一下，結果睡到第二節課下課，還是被下課鈴吵醒的。

張雅禾無奈至極，看著睡眼朦朧的閨面悲憫，“小寧你慘了，你把老廖得罪死了。”

裴雨歡：...？

整個人是懵的。

“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