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端著“白玉盅”來到司空圣杰的房間時，軒轅徹已經將圍著的下人們前遣去，自己獨自一人守著師弟。

已經服下百草的司空圣杰此刻神思稍微清醒一些了，在淺端著菜進門的那一刻，他已經聞到了香味。

“小兒，辛苦了。”

淺強行微笑著，將菜捧到司空圣杰面前，他正要抬起手拿筷子時，淺道：“我來吧！”

夾起一塊被苦瓜包著的，小心喂給司空圣杰，若是換做往常，看到淺淺親手喂東西給司空圣杰，軒轅徹心里的醋壇子早就翻了八百回了。

可眼下，看著師弟被病痛折磨到如此地步，他也實在是于心不忍。

“味道怎麼樣？”

司空圣杰笑道：“小兒的廚藝真棒，只可惜我以后可能吃不到……”

淺趕打斷：“你胡說什麼呢！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你知道我為何想吃‘白玉盅’嗎？”

淺搖頭。

“我小時候因病痛折磨，不得不日日服用湯藥，第一次吃苦瓜時，我覺得它的味道實在難以下咽，就跟我喝的湯藥一般，可當吃下去后，口中卻偏偏會生出回甘甜的滋味。在王后，我不但不討厭吃苦瓜，甚至還有些喜歡吃了，你可知道為何？”

“不……不知……”

司空圣杰又嘗了一塊苦瓜，苦笑道：“嘗盡世間之苦后，便是吃這著這苦瓜，也覺得是甜的。”

此言一出，淺和軒轅徹都緘默了。

初世時，總是嘗不得一點苦的，總要在經過無數風霜苦難后，才會發現，最初嘗到的苦，一點算不得苦。

“阿圣，你先休息，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好，我相信小兒。”

待定司空圣杰歇下后，淺和軒轅徹才悄聲音走出房間來。

聽說南燕王病重，步鏡月幫忙找了許多大夫來，剛到長秋閣門，只見淺和軒轅徹站在外面。

“南燕王況怎麼樣？”步鏡月指著后許多大夫，“這些都是我南韓有名的醫士……”

他話還沒說完，軒轅徹開口打斷道：“師弟剛歇下，多謝太子殿下掛念，等師弟神好些了再說吧！”

“怎麼好端端一下就變這樣了？”

這邊正說著，外面來人報：云韶府的頭牌戲子席云，死了。

淺讓步鏡月暫時留在長秋閣，這便和軒轅徹往云韶府而去。

席云的死對外做得很蔽，若不是當初司空圣杰和軒轅徹先前在云韶府埋下眼線，恐怕此刻還無法得到這消息。

“來得真快。”云韶府正堂，步玉珩悠閑地飲著茶水，“看來姑娘和軒轅公子已經得到消息了。”

“席云的尸呢？”

“已經讓人連夜送出城了，如今天氣逐漸暖和，可是耽誤不得的。”

軒轅徹沉聲問道：“是你做的？”

步玉珩沒想到軒轅徹幾乎沒有毫猶豫，直接就把矛頭對準自己。

“軒轅尊者此話何意？”

“你不滿席云將你當年的事穿，所以手殺了他。”

步玉珩拿著茶杯的手忽然一僵，但他隨機沉著回道：“我是不滿席云泄我當年之事，可也沒必要殺人吧！”

“當然有必要！”軒轅徹道，“因為死祭之的人，就是你。”

淺一臉不解，之前也是這麼猜測的，還換來軒轅徹的一頓“嘲諷”，怎麼現在……

“阿徹，你不是說……”

“我們都陷一個錯誤的思路里了。當年害得凌云大陸差點覆滅是因為有人擅邪，那個時候步玉珩的年紀不過十多歲，確實無法做到。可是別忘了，就在大半年前，星云帝國也面臨過一次同樣的滅頂之災，而那次就是你步玉珩，擅自請了大祭司開啟死祭之。”

“笑話，你憑什認為是我？”

“就憑你殺了席云。他說出了你和先王后的淵源，并且他已經察覺到就是你了邪，所以來質問你，或者是威脅你，讓你想辦法幫他和王后遠走高飛，所以你才對他手的，是麼？”

步玉珩沒想到軒轅冊竟這麼聰明，僅僅是一些破碎的線索，竟能讓他在這麼短時間，就將整個事件完善出來。

淺問步玉珩：“宣王，你是想要復活先王后麼？”

步玉珩驚道：“死祭的效果是南韓王室的頭等機，你從何得知的？”

自然是通過九尾靈狐知道了。

“殺了席云，王后必定不會放過你，你不怕為難步鏡月了嗎？”

步玉珩嘆氣道：“如今鏡月已得償所愿，和他最喜歡的子訂了婚，他也該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了。”

明明和步鏡月是差不多的年紀，可步玉珩行事確實比步鏡月老練許多。

“是我讓人殺了席云，也是我尋了大祭司來，請他再次開啟死祭。”步玉珩索放棄掙扎，“你們想如何置我？”

淺倒真沒有想過要置步玉珩，從第一天到南韓時，就這位王爺的照拂，如果按九尾靈狐的說法，是因為邪對原本世界的影響，導致的時空重疊的話，那要不是他擅邪，自己說不定就沒機來到這個世界了。

說起來，這位步玉珩王爺才是自己和阿徹的大沒人啊！

“阿徹，你認為呢？”

軒轅徹眉微挑，道：“那個席云的戲子之前敢跟我耍心眼，現在他被人解決了，你說我會不會回去將那果子酒啟開痛飲三杯？”

誒？這人怎麼還這麼記仇？

只聽軒轅徹繼續說：“宣王殿下，本尊當然不會對你做什麼，不過你最好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來日事發，本尊可不一定會保你。”

步玉珩明白軒轅徹拿住自己的把柄，要據此威脅。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席云，現在又來了個軒轅徹，還真是倒霉到家了！

見步玉珩不說話，軒轅徹又問：“怎麼？難道宣王殿下還想將本尊也除了？”

“不敢，放眼天下，有幾個人能得軒轅尊者呢？”

“知道就好。”

淺和軒轅徹回長秋閣時，已經將近傍晚，步鏡月領著一行太醫守在司空圣杰門口，靠著柱子打瞌睡。

“淺淺。”軒轅徹悄悄拉住淺，“宣王的事，暫時不要跟太子殿下說。”

“嗯，我大哥和宣王深，眼下他一心忙著籌備婚禮，若是跟他說，只會讓他心里難。”

“我正是這個意思。”

“對了阿徹，你們是什麼時候往云韶府安的眼線，這事我都不知道。”

“你的月份大了，自然不能什麼事都拿來打擾你啊！”

步鏡月和那群太醫打了半天的瞌睡，也不見一個下人端點茶水來，真是憊懶！

淺喊道：“人呢？都去哪兒了？小桃呢？這段時間老不見人影，真是的……”

“小桃忙著替我們在云韶府盯梢，自然不見人影。”

原來……阿圣和阿徹的眼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