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和忙護住服，掙扎著要起來，霍池淵神嚴肅拉開他的手繼續剮服，作輕了許多。

肩上的傷黏住了服，霍池淵作再輕也疼得蘇清和齜牙冒汗。察覺他的異樣，霍池淵住了手，沉默坐到榻邊，看不出喜樂。

“還有哪里有傷。”這是一個陳述句。

蘇清和跟著從榻上爬起來，本想說沒有打發他放自己出去，怎料循著霍池淵的視線看，他竟在看自己的小腹。傷口被霍池淵折騰得又裂開了，滲了，藍布點點猩紅。

“還有哪里？”

霍池淵又問了一遍，他好像在生氣。

蘇清和自覺滿傷痕掃了這負心漢的雅興，乖乖跪下，“奴該死，滿傷痕污了王爺的眼，請王爺責罰。”

不知為何，蘇清和覺得他說完這話霍池淵好像更生氣了。

霍池淵深吸了口氣，語氣中了玩世不恭。他聲音了下來，“傷著也不說，今日我不發現你又要如何。”說著將跪地上的人直接抱回榻上。

從架子上拿了干凈的，仔仔細細幫他換上。全裹著霍池淵的味道，蘇清和一點不排斥，甚至很喜歡。

對方這連貫作相當嫻，蘇清和瞅他一眼，兀自蜷著子，別開臉不語。心底一陣說不上的委屈，原來，霍池淵不是只對蘇清和聲語的，對常羨也是。

一想到他關心的不過是常羨而已，他便覺得再說什麼再做什麼都不對了。現在即便是自己的醋，名字不對他也吃。

霍池淵一言不發出去了。被子里暖得很，冬日里一暖和就容易犯困。蘇清和本就昏沉著，潛意識里還在埋怨霍池淵呢，下一刻就沉沉閉上眼。

迷糊間面頰上一熱，蘇清和皺著眉有些抗拒，腦袋也沒能避開，直到上的被子被掀開他才迷糊轉醒。

“將藥了再睡好不好？”

蘇清和眼睛迎著瞇眼看坐床邊的霍池淵。

他覺得自己沒醒。這景恍若當年，上輩子霍池淵對他說話就是這般商量著寵溺著，給人一種躺在棉花上的錯覺。蘇清和下意識往他懷里鉆，半邊臉枕著對方的肩，夢囈的嘟囔著什麼。

見蘇清和還迷糊著，霍池淵他的臉，門路褪去他上的，擰開墨綠小瓷瓶，一淡淡的草香，沾了藥膏輕輕涂到傷。

他的背上沒有幾，深淺不一的鞭痕錯著，在蘇清和看不到的地方，霍池淵皺起了眉，了小瓷瓶。

清涼覺驚醒了夢游般的蘇清和，擾了覺，他不痛快的哼了一聲，肩膀，“別。”

霍池淵還當是自己手重弄疼了他，于是更加小心翼翼，“疼就告訴我。”

“冷。”

霍池淵看著他可憐的小模樣，不由笑出聲，“你了點寒，廚房在熬藥了，喝了再睡。”這樣說著，給他穿好服，扯被子裹在上。

只要著他，蘇清和也沒多冷。顧不得這麼多，眼皮開始打架。這藥膏有問題，不知是聞著催眠，還是涂著催眠，總之蘇清和有意也撐不住。

他就這麼賴賴枕著對方的肩，漸漸睡沉。夜里什麼夢都沒做，只是，好幾個冬沒這麼暖和了。

……

次日五更，蘇清和心中記掛著孫浩的囑咐，五更需要到霍池淵寢殿門口侯著等待差遣。

他迷迷糊糊轉醒，惺忪著眼就開始找服穿，出了殿門才后知后覺，他昨夜就睡在霍池淵的床上！

霍池淵卻不知何時走了。

遠遠就見孫管事迎面疾步而來，那模樣看著不似才醒，黑黑的眼眶應是一夜未睡。

孫浩在‘傾心閣’沒找到蘇清和這才直接來乾樣殿尋，真讓他找到了。

心道這常羨果然和前幾個不同，懂事又敬責，說了五更侯著當真準時準點來。

四下無人，孫管事還是謹慎環視一圈確認無誤后，拉著蘇清和七拐八轉到下房柴房，他問：“常羨，你老實告訴我，用了什麼法子讓二爺這麼待你？”

第五章 你這個壞東西…

“嗯？”蘇清和不明所以，什麼話不能大方說，偏得帶他躲著說，非即盜定有問題。他反問：“孫管事這是何意？”

“你不必和我打馬虎眼，”孫浩坦白，“咱們歸結底都是為太后辦事。二爺昨晚吩咐下去了，你日后不用做奴才，專心伺候他就行。常羨我跟你說，這是個好機會，你來前趙知縣定告訴你了咱們要找什麼，早一日拿到我們就一日的提心吊膽，你可明白！”

蘇清和一臉不解，眉宇染了異。

孫浩竟是如心安在鎮北王府的人，霍池淵有這麼好糊弄？敵軍攻到家里不算還當了府上管事，真不知還是有意為之。

原本蘇清和還存著或許真是趙夫人看不慣常羨，這才將他遠遠的送出西漠。現在覺得真是個噱頭，目的這就暴了，家人接二連三往鎮北王府送人到底意何為？

蘇清和恨自己上輩子一腦扎在奪位上，霍池淵的過去他知之甚。

家人這麼迫切，是想在霍池淵這里找什麼？蘇清和也迫切想知道，不好直接問，只能旁敲側擊。

于是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我當然明白多待一日便多心驚一日。我比您還想早日拿到那東西，只是我剛到府上甚迷茫，實在不知從何下手，孫管事您可否提點一二？”

“你現在被提到二爺跟前，再難辦的事兒也好辦了。”孫管事刻意將聲音放低，“這麼重要的一塊東西，二爺不該隨帶著，左右離不了二爺的屋，你小心些仔細翻翻。”

一塊？

“不瞞管事”蘇清和一臉坦誠，“昨日小人安頓好就趁二爺不在進他屋翻了好一會，實在沒翻著！”

“你可翻仔細了？”孫浩見蘇清和點頭不假，又道：“那玉佩看著普通些，容易人略了。你別給看岔了，找機會再去翻翻！”

玉佩？是哪塊？

蘇清和言又止，最后還是決定賭一把，“那海棠花雕玉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放在何？”

“定是好生藏著的，你無事便探探，二爺屋里可有什麼機關暗道！”

果然！當年那玉佩蘇清和只當是霍池淵給他的定信，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作用？

“我有一事不明，”蘇清和小心翼翼的問：“那玉佩這麼普通，不知太后…”

孫管事忽然捂住他的，外頭有了些響，天微亮，各院奴才陸陸續續起床上工。

罷了，知道他們的目標是那塊玉就算賺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蘇清和識趣別了孫管事。

天麻亮還飄著雪，蘇清和了領加快步子，先前耽擱了些時間，不知霍池淵回來沒。他出門前，霍池淵確實不在屋里。

好在院里靜得很，他立在殿前裝模作樣等霍池淵喚。誰知等得手都僵了也不見人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清掃院子的奴才都來了，仍然不見！

蘇清和捂著咳了幾聲，不免腹誹霍池淵昨夜歇那兒了？正犯嘀咕余瞥到拐角扇門走來兩人，隨后出來幾個丫鬟仆人，一行十幾人往這邊走。

蘇清和微瞇著眼看過去，霍池淵旁的青年他認得，宋玉，霍池淵的堂弟。看他風塵仆仆衫都未來得及換的模樣，應是剛從鎮北來。

一行主仆走近，霍池淵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先看到立在殿前的人，撇下宋玉加快步子便到蘇清和面前來。

霍池淵面喜，只片刻又氣惱冷下來。不由分說捧著蘇清和的臉，溫聲責備，“怎麼在外邊站著？”又關切的抓起他的手暖在手心，“落雪了不知道進去，凍著了吧。”

蘇清和明眸微，閃過一疑，不由細細打量眼前的人。簡直和上輩子霍池淵對蘇清和的態度一模一樣！

又聽他道：“給你準備了另一裳怎麼不穿？這太薄了。”說著霍池淵下絨斗篷披在蘇清和上，轉而對來遲的丫鬟不悅道：“昨夜你吩咐下去做的裳怎麼還沒送到？”

越低頭上前一步，回道：“二爺，原是該到的，只是城西昨夜落了大雪。堵了路，等著鏟雪的來開路，這才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