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是上輩子的時候了。那會兒從商是被無奈，為了一大家子上下活命，甚至連報仇雪恨都是其次的事；至于現在嘛，那當然得把該做的事都做了。

背后那人隔了十年才對林大伯、他大爹出手，說明他為了做下這次的事，定然耗費了許多。直到過了十年，才有信心讓林家真正遭重創。只要針對調查，總會查到一些蛛馬跡。

十年，是一個足以讓樹苗長棟梁的時間。林炎的死或許只是對方的一次試水，也未嘗不是因為對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對付林家。

幕后之人現在還扳不林家！

“阿竹，你去看看胡三郎在做什麼？要是沒事，你讓他過來一趟。”

胡澈當然沒事，蛋蛋傳召，就算有事也沒事，直接跑了進來：“蛋蛋，什麼事？”

林淡讓阿竹出去，等阿竹帶上門后，他才神怪異地往胡澈的下三路掃：“你的……沒事了？”這兩天上課的時候，不是還不能坐凳子，和他一起躺在榻上麼？

胡澈猛然一捂屁：“沒事！”音量之大，把他自己都給嚇了一跳，趕清了清嚨轉移話題，“你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嗯，有些事想一起商量一下。我腦子不清楚，不記得了。”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澈哥還記得怎麼想到去從軍的麼？”

提到之前差點發生的慘劇，胡澈立刻嚴肅起來：“我想從軍不是心來的事。邊悉一點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林淡在心呵呵，他就不知道自己文質彬彬的老大哥，心里面還存著從軍的念頭。

“明年就要生試了，你這時候怎麼會突然就走了？是哪里聽到什麼消息，還是覺得有什麼好機會，一定不容錯過麼？”

“我是聽段子旻說的，保城關恐怕大戰在即。段子旻有族兄在保城關，消息應該可靠。”

“段子旻就算有族兄在保城關，戰事也不會直接告訴他。恐怕他也是哪兒聽來的。”林淡這麼說著，在紙上寫下段子旻三個字，“段子旻就告訴你這件事了？還是邊上有其他人在？”

“有其他人。”胡澈又說了幾個名字，還把當時那些人的話都給復述了一遍，最后添上一個人名，“還有，你也在。”

林淡微微一皺眉：“所以，你是當時就確定了要去從軍？我當時是什麼態度？”

“當時是熱沸騰，但并沒有確定一定要去。你當時就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后來……我準備了一些東西，有……到了第二天傍晚，趕著城門關閉前出去的……這些事，其實我把你帶回來之后，就已經自己梳理了一遍，我爹也在查。”

林淡點點頭，在紙上迅速還原那幾天的場景。他問地很詳細，甚至連著配飾都會問到，要不是胡澈強記功夫了得，恐怕還答不上來。

阿竹已經送了兩刀紙進來，最后又拿了朱筆。

林淡在有疑問的地方都圈出來：“準備準備，過幾天找同窗們來莊上聚聚吧。”

這回他和胡澈都出了大事，對外自然是各種語焉不詳，但是兩人這麼長時間沒去書院，哪怕明面上掛著先生出去云游了的名義，也說不過去，他們肯定會私下里查探。好歹都是同窗一場，可不能真冷了——無論是真，還是假。

對此胡澈沒有意見：“也好，我們現在就把名單擬定下來，把帖子寫了，明天一早就發出去。”

“時間就定在五日后吧。”五日后有個不大不小的節，書院可以放三天假。

兩個人做事都不喜拖沓，當下就忙碌起來。莊上的仆役們更是忙了陀螺，心中暗暗苦，往年老太太辦個花會，都得提前一個月通知，這會兒卻只有五天！可是他們也只敢心里面抱怨兩句，面上卻是一個比一個勤快。

林大郎的才名如何和他們這些仆役們毫不相干；但是林大郎是未來的林家當家，這一點就和他們關系大了。再說他們這個莊子在林家的地位一直是不尷不尬，明明花了大價錢，然而每年的出產連他們自己都到愧。當然，他們也有機會高升。趁著這個機會，在林大郎面前臉，不說立刻就被調到林家主宅，就是讓林大郎留個印象，那也是大好事。

一切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后，林淡閉著眼睛想著從佩春鍛造坊傳回的消息——提領兵的時間，和林炎出發的時間對不上。

依照佩春鍛造坊出示的契紙，上面確實是林炎提走的，可如果是林炎本人，在那個時間，他應該早就已經追著胡澈出了城才是。

“長公主？”不至于吧……

作者有話要說： 胡扯╰(*°▽°*)╯：走，去玩兔子。

蛋蛋( ﹁ ﹁ ) ~→：不去，那麼臭。

胡扯( ﹁ ﹁ ) ~→：噫！不是你買的麼？

蛋蛋( ﹁ ﹁ ) ~→：買了也是臭的。

胡扯o(╯□╰)o：那你買了干嘛？

蛋蛋╰(*°▽°*)╯：買了阿妮啊～

第9章　擴大生產

林淡仗著傷已經能略微，在床上小幅度輾轉反側。

講真，事牽扯到天家，他并沒有多意外。畢竟除了天家之外，也沒誰沒事就想招惹到林家。更何況林家不是那種霸道張狂的世家，樹敵不是沒有，但是都是和胡家這種政見不同立場不同的，并沒有到弄死滿門男丁的地步。有能力也有這個狠心這麼做的，只有天家。

想想還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他們林家給商家賣命，想不到商家還要來算計著弄死他們林家，完了他們林家以后如果真的報了仇，最后恐怕還得扶持商家的某個人上位，并且繼續給人賣命……

“真是……不痛快！”可是勢比人強，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現在連敵人究竟是商家哪個人都不知道。

佩春鍛造坊的管理雖然嚴格，可是對一些特定的人來講，要上手并不是特別困難的事。商佩春就算是長公主，那也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公主，在面對某些人的時候，公主的份并沒有多大用。從好的地方來看，他能夠從鍛造坊拿到確切的取兵的時間，本就是長公主對林家釋放的善意的提醒。

林淡了額角，喃喃抱怨：“大哥啊，你怎麼什麼都沒留給我呢？”要是他能有林炎的記憶，恐怕現在就不會這麼折騰了。

當然，更折騰的是下人。作為主人，大部分事只要說一句話就。所以現在仆役們都忙得要命，林淡和胡澈卻很閑。

胡澈仗著強力壯，扶著林淡在田間地頭轉悠。

林淡讓人把打好的像樓梯一樣的木頭架子，繞著溫湯一個個擺好，上面放上一個個長方形的花盆；又另外幾人往里面填土；再幾個婦人拿著菜種或者菜苗，一顆顆種上。那些人將木頭架子擺完，又去遠擔水過來澆。

看著不的事，不消半天就完了，幾個找來做事的農戶也是心里面樂呵。他們倒不是想不出這樣的法子，而是以前自家做事沒那麼多人手這麼折騰。倒是幾個農婦看著那架子若有所思。

林淡看了，大方地笑道：“你們回去大可以種點白菜韭菜，回頭我讓人教你們發豆芽。”

蔬菜在農民眼中，并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在京城，蔬菜的供應量其實是遠遠不夠的。春秋兩季，哪怕是林家這樣的人家，飯桌上還經常能看到野菜的影子；冬季多是吃一些窖藏的，或者是腌制的蔬菜、菜干之類。

然而對溫泉莊子上的農民來講，他們雖然一年四季都能有蔬菜種，但哪怕是冬日里蔬菜價格最高的時候，他們也沒法拿去京城販售。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林家的長工，嚴格來講，在簽訂契約的這些年頭里，他們沒有私產。除了主家給定的錢財之外，他們所有的產出都是屬于主家的。當然，實際上并沒有人會遵守的這麼嚴格。

莊子不大，莊上一共就二三十戶人家。這些人原本都是幾年前逃荒過來的，當時還是林大伯于心不忍，將他們簽做長工，算是給了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