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林大伯娘把掀開的被子攏了攏，全都攏到自己上蓋好，完全不顧林大伯就穿著一中，反正莊上暖和，一時半會兒的凍不著。

“說什麼？”說他懷疑自己兒子不是自己兒子，而是自己侄子？他怎麼好開口？

林大伯娘干脆轉過：“說兒子給掉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蛋大爹（ノへ￣、）：窩真沒用，真的。

蛋蛋(⊙▽⊙)：大爹咋了？

蛋大爹（ノへ￣、）：窩管不住老婆。

蛋蛋(⊙▽⊙)：不是一直娘在管你麼？

蛋大爹∑(っ °Д °;)っ：是這樣嗎？

蛋蛋(～￣▽￣)～：繼續保持。

第17章　知子莫若母

林大伯徹底驚呆了，想開口，卻立刻打了個噴嚏，趕從媳婦那兒刨開被窩，往被里面一鉆：“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火哥是什麼樣子，我這個當娘的還能不知道？”林大伯娘嘆了口氣，“火哥就被你給教了一個書呆子，就算到了莊上養傷，哪里會想到往家里捎東西？咱們家這些天吃的那些菜苗、蛋、，都是淡淡從莊上每天一大早讓人送回大宅里的。火哥哪里會想到這些？”

往常這時候，出現在桌上的蔬菜，大約也就是白菜蘿卜之類，還得配上一點菜干腌菜什麼的。家里雖然是有溫泉莊子，可是那產出卻有限得很，長了菜都得掰著手指頭計算著吃，哪里能這麼吃菜苗？

今天大概在莊上轉了轉，心里面的想法就更加肯定了。他們家大郎絕不是個笨人，卻哪里會知曉農事？

“書局被前面那掌柜都掏空了，火哥還傻傻的不知道，還每個月往我這兒支銀子往里面補。現在，書局的掌柜換了人，聽說淡淡還和幾個同窗在弄什麼宿舍之類的，這方面你清楚，有空和淡淡聊聊。”

“哦，我明天問他。”林大伯被自己媳婦兒說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反應過來，“怎麼你一點兒都不……傷心啊？”他們的兒子被掉包了啊，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若是不能回來，這不是相當于大兒子沒了麼？

林大伯娘的嗓門頓時就拔高起來，一拍床板：“老娘前些天哭得眼睛都腫了，你沒看到？！”

“火哥沒醒來那會兒，你不也每天都哭麼？”

“那是火哥沒醒來！醒來的要真是我的火哥，我高興還來不及，哭什麼哭？”

“我怎麼知道你哭個什麼？”

“啪！”

林大伯大半夜的被暴怒的老婆踢出房門，關在門外，拉了拉中的領子，咕噥：“老娘們，歲數越大越不可理喻。”

睡覺向來雷打不醒的林縈小盆友，第二天睜眼看到自家老爹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的心略有點復雜。

林大伯拍拍小兒子：“蟲哥醒了起來打拳。”這一次家里老頭子的堅持時間格外久，不過鍛煉鍛煉也不是什麼壞事。

“哦。”

一年沒來，莊上竟然多了個小小的演武場，像模像樣地立著梅花樁、木人什麼的。不過地還是泥地。

已經在演武場上打了一會兒拳的胡澈，看到蛋蛋的爹和弟弟過來，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些小張，勉強打了兩拳，結果全是胡揮舞后，干脆停了下來：“林伯伯和蟲哥起來了？蛋蛋在廚房做早飯呢，應該差不多能吃了。”

今天林淡特意和他一塊兒起的床，洗漱完后立刻就一頭鉆進了廚房，說是讓他等著吃他的招牌面。

現在他打了大半套拳，林淡那兒的面應該也好了。蛋蛋養了那麼多兔子，招牌面難道是兔面？

林淡端上來的是一碗春面，掌大的小碗里，堪堪一筷子的面條，半勺清湯，好吧上面有兩小菜苗。是的，有且僅有兩！

然而，聞著很鮮。

“先吃一口，沒想到大爹和三弟那麼早起，沒多煮。”本來就準備了他和胡澈吃的兩碗，量也不大，現在要分四個人吃，也就這麼一點了。

胡澈扶他在桌邊小心坐下，把拐杖放在墻邊靠好，才在他邊坐下，等胡大伯了筷子，才開始吃。

面條筋斗有嚼勁，口有些微微的彈牙，一口咬下去，細細的面條里迸發出一種清爽的鮮香。單純喝面湯略有些寡淡，然而配上這樣的面條，口卻恰恰好。兩菜苗也是鮮無比，再吃一口……沒了。

竟然沒了！

林大伯對食不怎麼挑剔，一個晚上下來，現在肚子里本來就空著，不過也吃不了什麼油膩的東西，平時家里面也不過是粥或者面流著來，他也一直沒覺得什麼。今天這一口面倒是打開了胃口。

林大伯都覺得如此不滿足，更不用說其他兩個長個中的年了。

胡澈是習武之人，消耗本來就大。林縈現在的胃口算起來，一點都不比胡澈小。剛才還沒吃倒是沒什麼，現在吃上了又沒吃飽，頓時就覺得要命。偏偏林淡吃得慢，攏共就那麼一筷子的量，吃得跟閨閣千金似的。

不過沒人催。在坐的都知道，林淡之前傷得不輕，五臟六腑都有損，哪怕診斷上現在已經沒問題了，但是今后吃飯還是得挑著和清淡的。昨天的鹵味他也就是嘗了個味道，沒吃上幾口。

林大伯本來心里面還有點別扭，看著林淡這樣，鼻子又酸起來。

“哥，還有別的什麼吃的沒？”林縈實在是了。雖然昨天他算是吃得最多的，可是到現在早就沒了。

胡澈沒說話，只是和林縈一樣眼地看著林淡。

林大伯也，不過他要面子：“淡淡啊，你看著給弄點什麼。昨天晚飯吃得早，估計今天大家都會早起。”

廚房里有廚子在，聽見他們這麼說，趕往鍋里扔了一把小餛飩：“大老爺、蟲哥、三郎，稍待。小餛飩很快就好。”

林淡囑咐道：“聞叔，你多放點小餛飩，忙了一早上了。爺爺他們沒那麼早起，趕吃點墊墊。”

廚子一聽，憨厚地笑了笑，意思意思往鍋里多扔了幾個小餛飩。他雖然是廚子，可也是下人，主人家吃的東西，是沒有他的份的。

林大伯一看，瞪眼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吃這幾個小餛飩能飽？利索點！”心里面卻是一陣。能顧及到下人有沒有吃飽飯的，看來還真不是火哥。

林縈的眼睛一眨，就要嘟起來，他想吃剛才那個面條～小盆友的表實在太直白，林淡忍不住角一彎：“小餛飩也很好吃的。餡兒都是哥親手調的。”皮子也是他特別弄的，小餛飩的髓就在于皮。

林縈想了想昨天的鹵味，還有剛才的面條，點了點頭，姿勢端正表嚴肅地坐下。

胡澈有些意興闌珊，要不是人家爹在面前，他就要忍不住抱怨了。小餛飩什麼的簡直就是邪！餛飩就該包滿滿的餡料，皮子搟得薄薄的，包得鼓鼓的，一煮能看到里面的和綠的菜。小餛飩，就那點塞牙都不夠的，全都是皮子！那跟沒有切條的面有什麼區別，本就是面片湯！

林淡不用看胡澈的表，就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麼。他能不知道老大哥不吃小餛飩？他弄這個小餛飩就是特意為了征服老大哥來的。后來當然功了，全京城不知道多達貴人，都搶著吃他一碗小餛飩？

胡阿妮，咱們走著瞧，有種以后別求著他吃小餛飩！

小餛飩沒有多餡兒，煮起來非常快。廚子麻溜地切了蛋皮和細香蔥放在碗底，撒了一點鹽粒，舀豬油的時候頓了頓，問了一聲：“要放豬油嗎？”

林大伯早飯不了油膩，搖了搖頭：“我不用了。”

林淡吃清淡的，也不放油。另外兩個年則點了點頭：“要放。”

雪白的豬油被之前準備好的面湯一沖，頓時就化了開來。大勺往鍋子里一盛，一個個小餛飩噗通噗通地掉進碗里，很快就被端到了他們面前。

照例還是林大伯先開吃，小餛飩拖得長長的皮子像明的綢一樣掛在勺子邊，小小的一點點餡料，看上去竟然十分實飽滿，一口咬下去湯飽滿，鮮香，還帶著一清爽，皮子更是口即化，似乎進到就直接到了肚子里。那香的口和混合著米香的味道，不是舌頭嘗出來的，而是在肚子里發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