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比往常還伶俐幾分的人，傻了？傳這話的人腦子才傻了！

讀書人的開銷不小，教書育人說著清貴，但是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并不容易。很多書院里的先生，家中人口的還好，家中人口多一點的，日子過得都有些，往往還要找些別的來錢路數。但是讀書人似乎天生對這些了一筋，能把小日子打理得不錯的，要不就原本就是商家出，要不就是其他家人生財有道。讀書人和賺錢，似乎就是一對反義詞。

但是，讀書人并不反對過好日子。

眼下雖還沒有到冬日，市面上的新鮮蔬菜已經不多。山長本人原先倒是沒將之前董師他們帶來的那點蔬菜蛋禽放在心上，只是后來聽飯堂的廚子說了幾句，才知道現在這些東西，價錢都不便宜不說，還很難買到。

隨后，林家的驢車總是隔三差五送點東西過來，無非就是幾把青菜一筐蛋的事，說出去都不值什麼錢。哦，對了，還有那香得詭異的鹵味；不僅里面的各式雜煮十分味，單是那鹵湯用來拌飯，他就可以吃下兩碗！

山長捧著寶貝花，悠悠哉哉地往回走，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的談笑聲。他不由得一陣驚訝。大門沒關，進門就看到卸著一駕車廂，一頭小驢正低著頭嚼草料。

小驢最近經常來這里送菜，已經認識了山長，看到之后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

山長把花往懷里了，生怕被驢當草料給啃了，思忖著找個什麼好地方給藏起來，好不讓牲畜們糟蹋掉。

山長家的房子很小，院子丁點大，進門轉過一個影壁就能看到正堂。兩個年郎正挨著坐在一起，正對著他家的夫人。

胡澈第一個看到山長過來，趕站起，又小心地扶起邊的林淡，兩個人一起恭敬地給山長行禮。

山長點頭示意：“不用拘禮，都坐。林大郎傷的事，我已經聽你爹說過了，現在看來恢復得還不錯？”

林淡等山長坐下了，才慢慢扶著胡澈的手臂坐下：“是，家人不放心，勞煩余采華道長一同在莊子上。”

“余道長？”山長一陣慨，“那可是真的名士啊。大郎你能聽余道長教導，也是機緣，別顧著學問，有機會多聽余道長講講別的。胡澈，你也是。你們兩個于學問上，勝過同輩人良多；然而在見識和為人世方面，卻遠遠不及……”

胡澈低著頭聽訓。山長林淡為林大郎，顯然是把蛋蛋當了自己人；他卻還是胡澈。哼，不稀罕！

好不容易等山長訓誡完了話，林淡才得以開口說起正事：“不瞞山長，大郎此次前來，其實有一事不決，想勞煩山長。”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山長當然知道這兩個小家伙會出現在這里，肯定是有事。倒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是林淡現在還瘸著一條呢，又住在郊外的莊上，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可不短。

“是。”林淡長話短說地將自己準備開辦宿舍的事說了，還拿出一份章程遞給山長，“我本以為還需過一段時日，才能將通固街的宅子弄完，沒想到這就完了。這是關于一些住宿的條例，以及如何抄書抵換文房日用的章程。山長幫忙看看，可還有什麼不妥之？”

山長聽他講宿舍的時候，就已經眼睛閃亮，如今看了這條理清晰的章程，頓時就心下了然。什麼來找他拿主意是假的。他們林家，不說當吏部尚書的當家人；就是如今在翰林院供職的林和頌，作為林淡的親爹出面，不僅面子上說得過去，而且分量也比他要重得多。

如今林淡卻將這份現的名聲，捧到到他的面前……

讀書和做是兩回事。如山長有自知之明，他曾經也是做過的，但只不過是個無功無過；當然他的書讀得好，也懂得教人。

不過讀書和做有一樣確實共通的，那就是名聲。讀書人對名聲尤為看重。

山長考慮良久，最后鄭重道：“既然大郎將此事托付于我，必當盡力。好了時間不早，想來你們還要趕著回莊上，我就不留你們了。”

林淡和胡澈拱手道別，相攜離開。

山長送他們到門口，提了一句：“你們回去路上小心。若是趕不及，直接去清風觀上住一晚。書院里有些閑話，大郎不用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確實已經晚了。驢車的速度本來就慢，兩人干脆就沒出城門，駕車的胡澈直接把驢車趕到了自己家，進門就把林淡背回了自己院子：“晚上趕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林淡最近跟胡澈住習慣了，被帶回狐貍窩也沒覺得不對，只是有些小想法：“我想回家看看。”不知道爹和娘定親了沒？他家爹爹在京城里的風評可不算好，而且十八歲都沒說上親事，已經能算得上是個沒人要的老男人了。

“前兩天才來過，有什麼好看的。有空來回跑，還不如多看書。”胡澈霸道地駁回林淡的請求，隨手抓了一本書遞過去，“等等，我去書房把以前的筆記拿出來，你看看或許能相互印證一番。”

“好。”

胡澈走出門前，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顯得格外纖弱的年，正乖乖坐在椅子上，拿著他剛才遞過去的書在看，表有點小嚴肅。他忽然開口道：“蛋蛋？”

林淡自然而然地抬頭看向他的方向：“嗯？”

“山長說的書院里的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會查出來是誰在造謠的。

林淡搖了搖頭，角一彎，瞇著眼睛笑：“嗯。澈哥，讓他們去傳吧。過了冬就是生試了，咱們到時候看。”

作者有話要說： 蛋小爹(＾－＾)V：家財萬貫！

蛋蛋~(￣0￣)/：沒人要。

蛋小爹<(￣ˇ￣)/：學富……半車！

蛋蛋~(￣0￣)/：老男人。

蛋小爹(〃＞皿＜)：有這麼說你爹的嗎！

蛋蛋(￣△￣；)：突然覺得娘還是不要嫁給你的好。

蛋小爹：_(:зゝ∠)_

第21章 讀書讀傻了的

書院傳什麼流言，林淡并不清楚，也本懶得去打聽。

家里一窩的讀書人，他對當的心思猜不，難道還看不幾個讀書郎？他做了三年生意，和那麼多人打道，全都白瞎了不？反正那些人無外乎想著沒有他林淡，或許還要加上一個胡澈，他們就能為案首之類了，或許還得添上幾句誹謗。但是這不重要，大家明年考場見。他考不過老大哥，難道還干不翻一群只會背后說三道四的？

胡澈看著這樣的林淡，心口突然有點麻麻，不知怎麼的就別扭起來，說道：“那你稍微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林淡看胡澈離開，手上的書本立刻就放下了，拿起拐杖開始里里外外地轉悠。

胡家的房子比林家小了很多，不過胡家總共也沒多人，胡澈住得還算寬敞。小院里甚至還有小廚房，不過看著就是個擺設，也不知道用沒用過。

說起來，明明認識老大哥那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到老大哥的家里來。唔，上輩子他去的地方，恐怕只是老大哥自己在外購置的房子。怪不得他直接登堂室也沒關系，怪不得老大哥歲數那麼大了，家里連個人都沒有……不對啊，上輩子胡大學士好像本就沒娶妻？

他一定是記錯了。雖然他們林家和胡家不對付，但是他也不能否認老大哥長得好，為人世又是一派君子之風，為大學士又被皇帝倚重，年紀又那麼一大把了，怎麼家里會連個人都沒有？或許是娶得早，妻族又不顯？

胡澈的小書房就在小院，聽到林淡的靜，看著年來來回回地轉悠也不吭聲。在莊上林淡都能來去自如，小院里都是平地，更加沒問題。

以前的筆記都被收了起來，找起來有點費力。邊的書小廝都在莊上沒跟來，只能他自己手。

等胡澈找到筆記，再出去看的時候，發現林淡正在生悶氣。他忍不住手了臉：“怎麼了？”

林淡別開頭，把拐杖往胡澈懷里一塞，直接就想往他背上撲，結果方向沒把握好，直接投懷送抱。林蛋蛋心大，撲了就撲了：“累了。”溫暖的氣息，和自己服一樣的熏香味道縈繞鼻端，讓他瞬間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