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泊鋒還如何能睡？他從床上抱起甘涔。

甘涔纖瘦的四肢疲憊至極地掛在蔣泊鋒上，單薄的脊背隨著哭泣和息一起一伏，蔣泊鋒手探進去，著他的脊骨。

甘涔卻還是不滿意，他拽著蔣泊鋒的肩膀的服：“你把服了！你了服抱我！我不要這些，我想你著我抱我！ ”

“好、好，哥了，你別急…”蔣泊鋒連聲應著，反手將上去了。

他赤著壯的上，上面還有甘涔的抓痕，他抱著懷里的人，兩個人溫與在夜里沒有任何阻擋的赤相，溫度傳導，甘涔伏趴在蔣泊鋒的膛前，聽著他的心跳，過激的緒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我真的不想去…，哥，你別讓我去…，三年也不行…”

甘涔只能妥協半年，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可半年對于留學來說可能連語言的關都過不了，還有什麼意義呢？

“乖…，你就信哥這一次，好不好？”蔣泊鋒低聲說。

“不好！不好！三年真的太久了！！蔣泊鋒，你當真是鐵石心腸嗎？！”

甘涔無法理解，他抬起頭：“你知道國有多遠嗎，和中國隔著一大片海！！那是一大片海！！你為什麼要送我去那麼遠的地方？！你想讓我讀書，我讀，我可以在國繼續上學！我他媽繼續上學還不行嗎？！”

甘涔的緒有些崩潰了。

距離有多遠，隔著世界中最大的海洋，這些蔣泊鋒當然知道，他甚至托人問了深圳飛往國的國際航班的班次與時刻。

“涔涔…，你聽話好不好？”

蔣泊鋒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不是那麼明晰了：“涔涔，哥這幾年也淌了不同的路了，黑的白的都踩過一腳，哥知道這里面的不容易，有些選擇做了就是要決定一輩子的，容不得你后面再反悔。你選了什麼路，以后就會接什麼人，在什麼圈子里…，這是一個人一輩子最難改變的。”

甘涔的眼睫，垂了下去：“可我不需要改變！我現在活的就很好！只要、只要你在乎我……”

那麼遠，明明那麼遠！蔣泊鋒怎麼狠得下心的？

蔣泊鋒了他頸后的碎發：“哥最在乎的就是你了，你是哥心里最重要的人，這兩年哥也一直在想著你往后的路。留學這件事，其實就算許嘉平不跟我提，哥也打算讓你去，錢哥都給你存好了，只是最近太忙了，才一直拖著沒跟你講，鬧現在這樣，這件事怪哥，哥應該提前跟你好好商量的，以后哥改。”

蔣泊鋒吻著甘涔的眼睫：“涔涔，這條路哥琢磨了很久，它對你是最好的，哥也舍不得你……”

“…最好的、最好的，那你就送我走？蔣泊鋒，你怎麼知道這條路就是最好的？我為什麼不能陪你去深圳？！你為什麼不能帶上我？！我都這樣求你了！”

甘涔的眼淚一串串掉下來，這些年他被蔣泊鋒慣壞了，從沒遇到過什麼事是要他這樣求蔣泊鋒的，他委屈又氣憤，手錘著蔣泊鋒的膛：“你快點收回這些話！我不想聽，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別！”蔣泊鋒托住他踢打的：“扯到傷口怎麼辦。”

甘涔哽住：“你還在乎？！還不是你打的？！”

蔣泊鋒無言，抱著他，輕輕順著他的，過了一會，甘涔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嘆息。

“…涔涔，其實哥也在試…”

“試？”甘涔聽不懂了。

“試什麼？！你就是不肯聽我的！”

甘涔在他懷里吼：“你心里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的！對不對？我想要什麼生活，你都知道！你什麼都能給我，為什麼這次就是不行？！你從來都舍不得讓我離開你這麼久的！蔣泊鋒，你到底想的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甘涔使勁錘著蔣泊鋒，急火攻心：“你跟我說實話吧！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想養著他，然后帶他去深圳遠走高飛？！才急著把我扔去遠遠的！再也不見！！”

“胡說，”

甘涔咬著：“胡不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拋出這句話，下一秒就后悔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口。

“哥沒有…”

蔣泊鋒沒有生氣，反而是低下頭親了他：“胡思想什麼……，哥只有你一個，從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涔涔，哥怎麼會想讓你走？哥只是不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想要的生活，等過了五年、十年之后，你還會不會想要？人生很長，到時候你會不會厭倦終日在家無所事事的生活，如果你厭倦了，你會不會忍不了…，所以哥也在試…”

……

蔣泊鋒再苦口婆心的說，都不是甘涔想要的答案，他鬧了一夜，也沒鬧到他想要的結果。

甘涔有一種無力，他覺得哪里出了錯，哪里了軌，可他已經無法追溯回那個致使這一切都無法回歸原位的節點了。

他鬧著不肯去床上，蔣泊鋒只好抱著他在臥室里走，不知道走到了凌晨幾點，蔣泊鋒抱著他在沙發坐下，他枕著蔣泊鋒的，迷迷糊糊地蜷睡去，蔣泊鋒背靠在沙發，給他搭了一條毯子

一直到天漸亮，蔣泊鋒醒了，掀開毯子一角，仔細地檢查了他后的傷。

他昨天在氣頭上打的重，甘涔皮子又，在床上用力一些都能落不印子，更何況是皮帶打出來的，此刻上一片紅紫淤青，幾道皮帶疊加的凜子下還滲著點點砂，幸好的是沒有破皮出。

蔣泊鋒闔上眼，眼前都是紅的，打的時候只想他最好疼得再也不敢一聲不吭就離開，打完了，才覺得折磨的是自己。

他怎麼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呢？

他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的。

蔣泊鋒把睡著的甘涔抱到床上，去臺打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是徐開，問他中午還來不來？是不是還沒搞定甘涔？

蔣泊鋒只說他上午要在家里陪甘涔。

甘涔在床上裝睡，他后疼，睡得也不安穩，聽到蔣泊鋒拿上車鑰匙走了，他才睜開眼睛。

他輕輕出了一口氣，折騰了一天一夜，他渾都像被人敲打得散了架，他了一下，卻牽扯到后的傷，疼得他齜牙咧的。

甘涔小心地摁著床沿，起下床，扶著墻，一步一步地挪到廁所，對著鏡子起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他一跳，這他媽是人打的嗎？！

他的屁上已經不能看了，說是慘不忍睹也不為過，大上還有的幾道，是他時蔣泊鋒的，這麼一看連起來一大片，很是駭人，甘涔自己看著都一陣害怕，昨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挨下來的。

甘涔心里煩得很，他撐著臺面，猛地把洗漱臺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了地上，他發泄完了，又看見蔣泊鋒的牙刷掉在洗手池里，他抓起來，狠狠扔進了馬桶里。

重來一世，他想過自己忍不住手去賭幾場被蔣泊鋒打，想過他做事沖不過腦子被蔣泊鋒打，想過他和狐朋狗友去泡夜店勾搭被蔣泊鋒打。

但他萬萬沒想過，他能因為不想去留學，鬧到離家出走這件事，被蔣泊鋒抓著揍這樣。

真他娘的挨的冤！

甘涔罵完了，才不會去收拾，他一步一步地挪回床上，趴上去，沒骨氣地又哭了一會，聽見車庫有響聲，他趕掉眼淚埋進枕頭里，是蔣泊鋒回來了。

蔣泊鋒買回了一份生煎一份面，還有幾份甘涔平日里喝的粥，咸甜口的都有，冒著熱氣。

“涔涔？醒了嗎？”

甘涔賭氣的不吭聲。

蔣泊鋒看他閉的眼睫，就知道他醒了，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熱之后，才把床頭的臺燈移開，把飯一份份的打開，擱在床頭柜上：“乖，是不是疼的厲害？哥看看。”

蔣泊鋒要去掀他的被子，被甘涔一把在被窩里死死抓住：“滾，滾開。”

他不裝了，但是嗓子也沙啞的不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