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吃？”

“中午約了人吃飯，你先吃。”蔣泊鋒把盤子里的醬牛夾又給他幾片：“還是從那家黃記老店買的，你把這些吃完。”

“哦……”甘涔點點頭。

“在家乖。”

蔣泊鋒了把他的頭，甘涔沒找到機會開口，只能看著蔣泊鋒匆匆忙忙地走了。

吃完飯他就在房間里待著，這些天蔣泊鋒走之前都會把他們家的大門和后門反鎖，關掉所有的火，那夜的跳樓還鬧得心有余悸，也就變相著不讓他出門了。

可甘涔真的一點也不怪蔣泊鋒。

他后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沒有之前那樣疼，他臥室里等著蔣泊鋒回來，胡思想到了晚上十點多，蔣泊鋒還沒回來。

甘涔下了樓，方便時刻聽著門口的靜，等的久了，他又抱來一床毯子，窩在在沙發上看電視里演的雕英雄傳，什麼劇也沒看進去，他等了一會，都快夜里十一點多了，蔣泊鋒還沒回來。

平常蔣泊鋒晚回都會至給他打一個電話的，甘涔給徐開打電話。

“喂…徐開，蔣泊鋒跟你在一塊兒嗎？”

“在呢，我們在醫院呢…”甘涔一聽，立刻站了起來，毯子落在地上：“怎麼在醫院？蔣泊鋒去醫院了？！他哪里傷了？！”

徐開一手拿著單子在藥房糟糟的窗口前排隊，一手把電話夾在耳朵兒：“沒事兒，我估計他就是最近酒場多，力又大，胃上的老病犯了，開點藥就行了。”

甘涔急了：“你們在哪個醫院啊，我現在去找你們吧！”

甘涔慌慌張張去屜里車鑰匙，他忘了自己還出不去。

徐開說：“大晚上你跑什麼，他在車里歇著呢，歇會就好了，你出來他還得擔心你，我給他拿了藥就回去了，你在家等他吧，你照顧好自個就了啊，真沒事兒，有我呢…不說了啊…”

徐開掛斷了電話，甘涔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想起和蔣泊鋒最近鬧出的種種，他毫無顧忌，做什麼都憑自己所想，他不是看不到蔣泊鋒已經很疲憊了，他只是覺得…只是覺得…

甘涔說不出來，他只是習慣了索取。

他抓著電話，在沒開燈的客廳里無措又無助地蹲了下去，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攥地越來越，扯得痛了，他埋下去頭去，也無法將眼眶里忍不住淌下的眼淚倒回去…

不一會，他看到外面閃爍的車燈，甘涔匆忙掉了眼淚，抓著毯子躲在博古架后面，他的眼睛是紅的，臉也是紅的，哭的皺了，他不想讓蔣泊鋒看見。

蔣泊鋒進了門，甘涔悄悄探出一點，看見蔣泊鋒手里還拎著一袋菜市場買回來的菜，進了廚房，接著，廚房的燈開了，蔣泊鋒背對著他，甘涔聽見嘩嘩的流水聲，蔣泊鋒將碗里的米淘洗好，拿碗泡著，接著手出去了，

甘涔閃躲回去，有那麼一個瞬間，好像回到了他們上學的時候，那時就算是約會倆人也沒有錢，他們很多時候都是待在蔣泊鋒那個靠親戚接濟的筒子樓里，簡陋的屋子狹小又拮據，到了吃飯時間，蔣泊鋒便會去外面炒一盤菜，兩個人分著吃。

他們第一次做也是在那間小屋里，重生回來的甘涔耍了小心思，他故意讓蔣泊鋒進去的東西待在里沒洗，他裝作的不懂的樣子，第二天早上他果然發起了低熱，從那以后，蔣泊鋒從來沒有忘過在事后要給他清理干凈…

甘涔睜大了通紅的眼睛，堅持，賭氣，好像在這一刻全部都被推倒，變得不再重要，空氣的挲讓他嗓子也跟著漲的哽咽，他和蔣泊鋒之間，哪里需要分誰聽誰的，誰向誰妥協呢…他就一輩子聽蔣泊鋒的吧，所有不能忍的，因為是蔣泊鋒，所以他可以忍的，對吧…

……

甘涔一晚上做了許多七八糟的夢，夢里他先是笑，又是哭，他醒了，現實的線攜帶著溫度暖洋洋地打在他的眼皮上，他第一時間尋向旁，看見蔣泊鋒還在睡，甘涔松了一口氣。

他輕輕側了側，蔣泊鋒將他攬的更了些，還沒醒，甘涔想起昨晚蔣泊鋒一個人吃了藥睡了，他心里就難，沒一會，蔣泊鋒也醒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胃疼了？”

甘涔把腦袋蹭了兩下，有些幽怨地問：“為什麼難不告訴我？”

“昨天晚上回來的太晚了…”蔣泊鋒說，他閉著眼睛，握住甘涔的手，放在膛：“再陪哥睡會兒，嗯？”

甘涔點點頭，其實他不多困，畢竟今天還有事要跟蔣泊鋒說，但他還是聽話地在蔣泊鋒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倆人抱著又瞇了一會。

八點半的時候，蔣泊鋒起來了，下床，洗漱，甘涔是陪蔣泊鋒瞇的，反倒是自己睡著了，他醒的時候座鐘的分針都已經快走了一個圈，蔣泊鋒把粥給他端上來了。

甘涔頂著一個窩頭在被窩里坐起來，迷茫的很。

蔣泊鋒給他盛好了。

甘涔迷迷糊糊地溜著碗邊喝了一口：“我好像沒刷牙…”

蔣泊鋒看他的眼神有些費解，大概是不知道他這一個多小時干什麼去了。

“那你不趕去。”

“哦…哦！馬上！”甘涔醒了神，連忙踩上拖鞋，一邊刷牙一邊懊惱，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忒沒用了，一會萬一蔣泊鋒有事又要出門怎麼辦？

他火速地洗了一把臉，幾大口把桌子上的粥和蛋吃了，又在蔣泊鋒的目下，不得不塞進去兩個包子，甘涔走神，一個噎住，憋得脖子通紅，要咳咳不出來的。

“咳——！咳！”

“你吃這麼急做什麼？”蔣泊鋒也顧不上說他了，趕忙拍著他的背，拿碗去給他接，甘涔嘔了好幾次，才把噎住的幾口包子吐了出來，順過了氣。

“你現在老讓我吃這麼多！長不長又不是我說的算！”甘涔噎地難，喝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嗓子眼還疼。

蔣泊鋒不跟他爭辯，他已經吃完了，從柜里拿了條領帶打著。

甘涔一瞧：“哥，你今天有重要活啊？”

蔣泊鋒說：“嗯，要去政府開會，最后一次了。”

“哦。”甘涔了，心愈發張，又有點糾結，想著蔣泊鋒這幾天又忙著他不去留學的事宜，要是現在和蔣泊鋒說他又改主意了，到底是好事，還是會兇多吉啊…

“哥…，那你們幾點的會啊，我想跟你說個事來著…”眼看蔣泊鋒都穿上外套了，甘涔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九點半，不急，怎麼了？”

甘涔言又止，用手撓著頭，眼神瞟，就是不敢往他這里看。

蔣泊鋒眉心一跳：“你說，什麼事？”

甘涔吞吞吐吐的：“那個…，哥，我想說…，我想通了，我答應你，準備去國留學了…”

沒人說話。

甘涔的頭往下埋地更低了一些：“…我知道…，我現在給你說，你可能殺了我的心都有了…但我知道錯了..，我準備聽你的…去…”

甘涔越說越小聲，房間里還是沒人說話。

甘涔著頭皮，覺頭頂上蔣泊鋒的視線都能把他給盯穿了了，甘涔抖著心，悄咪地抬起一點頭，就見蔣泊鋒正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漆黑的眼底是異常的靜，恐怖的靜！但卻讓人清清楚楚的到一場可怕風暴就凝聚在后面，甘涔寒直豎！

“不是！哥，我真的反省了！認真反省！我去…，我去還不行！”

甘涔莫名其妙地心肝膽都在了，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往后退了好幾步。

“哥…？你怎麼了？你別這樣…”

蔣泊鋒走近了一步，一字一句地問他：“你想做什麼？”

“啊？什麼想做什麼？”

甘涔聽不懂了，他只覺得此刻的蔣泊鋒比他那天晚上跳樓的蔣泊鋒還要可怕，怎麼形容來著？如果說他跳樓那天是一個發火會揍他屁的蔣泊鋒，那麼面前這個，甘涔覺得他要是答不對這個問題，那麼蔣泊鋒就會隨時變一頭獠牙森白的野，把他從上到下撕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