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買了些簡單的生活用品，添置了幾件服，拎著袋子回到合租房。

安安好像不在，老回到自己房間，一邊收拾一邊想事。他不是個敏的人，但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離婚、徐子文的死，加上明杭爸爸的淋癌，堆疊在口，悶得發慌。

他不知道生活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想大喊，想大哭，還想和海莉大吵一架。只是，他們應該沒有理由再爭執了。

對他來說，接踵而來的便是離婚的事如何向父母代。在鄉下務農的父母，他們是不會理解兒子爲什麼要離婚的。況且，海莉還是他們託城裡的親戚介紹給老的。爲了幫老買婚房，老兩口幾乎拿出了全部積蓄，那點錢也只夠改個水電的。

這筆錢，老後來雙倍還給他們了，還不算平時補他們的——海莉對此並沒有意見。如果說海莉有優點，大概就是這個了。

老打開了房間裡的電視，嘈雜的綜藝節目看得他頭疼。正想換臺，房門外一陣霹靂拉的響，夾雜著高跟鞋走的聲音。

老開門，只見安安搖頭晃腦、擺著各種POSE，對著客廳裡的穿鏡，一個勁傻笑。他吸吸鼻子，聞到一酒味。看起來，這孩應該是喝多了。

老搖搖頭，不想管閒事，走進房間。等他迴轉關房門，安安衝了過來。

“大叔你誰啊？”安安倚在門邊，醉眼迷離地看著老。

“你喝斷片了吧？我是有，我們是室友，合租的室友。”

安安大笑起來：”我想起來了。”

“我要休息了。”老作勢要關門，把往外攆。

“哎，哎，有，你聽說過那句話嗎？”

“什麼？”

“人不醉，男人沒機會！你聽說過嗎？”

“安安，你喝多了，應該早點休息。”

“他們一直在灌我，要把我灌醉！可是，可是我沒醉！有你看，我好好的，我回家了！”安安一邊說著，一邊衝進房間。

“安安，這是我的房間！”

“是我租給你的！”一臉傲，往老牀上一坐，“我跟你說，雖然我在冇城，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什麼也沒有！但是誰也別想欺負你，你別欺負我！“

“沒人欺負你，我求你了，你回自己房間吧。”

“你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是網紅，但我不是陪酒的，不陪酒也不陪聊，更不陪睡！我靠自己本事吃飯，不靠男人！你跟他們說啊！”

“行行行，我回頭跟他們說。你趕起來，這是我的牀，我的房間。“

“你的牀怎麼了？”安安話一說完，就一陣乾嘔。

“我的天啊，你不是要吐了吧？”

老話音剛落，安安就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湯湯水水全都流在了老的牀上。

“安安！”老都快瘋了！

安安咧笑，從牀上落，一咕嚕滾到地上，裡還著：“誰也別想欺負我！”

安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牀上。一陣警覺，趕索著，開燈。沒錯，是在自己房間，是安全的。拍拍腦袋，想起了酒醉後的囧樣，自然，也想起吐在老牀上的事。

拿著空杯子走進客廳，開了燈，老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彈起來。

兩人對視。

安安很尷尬：“對不起啊，弄髒了你的牀。”

“我就那麼一牀被單被套，還有我那被褥，都是新買的，全毀了。”老訕訕。

“程序員有那麼窮嗎？”看著老。

“我……“老不說話了，窩回沙發，轉過去，躺好。

不一會兒，安安走過來，了老的肩膀。

“你還想幹嘛？”老轉回來，微怒。

遞過去一罐啤酒：”給你。“

“我不喝，”老坐起，沒好氣，“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到時候你得把租金退給我。”

“不是吧？”安安見老不喝，把啤酒喝了，自己咪了一口，“你一個大男人，心眼就那麼點？”

“你還喝？”

“醒醒酒。”

“沒見過用喝酒來醒酒的。”

“這你就不懂了，這以毒攻毒。”

“行了行了，這些都和我沒關係。你就給句準話吧，這租金到底能不能退！”

“很顯然，不能。”安安笑著。

“你……“

“就算是能給你退，我也沒錢。你給的租金，我拿來還信用卡了。你先看到，我這剛創業……”

“創業？”

“你還真以爲這滿屋子的服都是我自己的？這是我進的貨。我不跟你說了嗎，我是做淘寶的。”

“你不是網紅嗎？”

“咳，網紅……網紅也掙不了幾個錢啊。這樣吧，弄髒的牀鋪，我會幫你清理乾淨。實在不行，我賠你點錢。但話說在前面啊，真要我賠錢的話，錢……我暫時沒有，先欠著你……哎，不對啊，你房租不還沒完嗎？就從那裡面扣吧。來，我們算算賬。”

老聽得一愣一愣的。

安安抓過茶幾上的計算：“吶，房租一共是兩萬七，你就給了我一萬八，還我九千，牀鋪我賠你五百，五百應該夠了吧？你還要給我八千五。我算得沒錯吧？”

“不是……”

“給錢吧。”

“啊？”

“想賴賬啊，我們可是簽過合同的。”

老無奈：“我不想住這了，你沒聽明白啊？”

“不想住了？不想住那你搬走啊，不過，房租我是不會退的。”

“不講理了啊！”

“到底是誰不講理！就沒見過你這麼小心眼的男人！”

老氣哼哼的：“當時我就不想租，是你一定要租給我的！”

“我還給你打了折呢！”

“那是因爲你急著把房子租出去！”

“你不也急著找房子呢嗎？”

老不說話了。

安安挨著老坐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哭了。

“你哭什麼啊？”老站起來，看著安安。

“我容易嗎，我。好不容易了個男朋友，都談婚論嫁了，是被我室友給挖了牆角。好不容易找了個新室友，又是你這種人……”

“你說的都是什麼啊？”

“就原來住你那間屋的孩，我閨，我室友，撬了我男朋友，兩人結婚了！”安安哭出聲來。

“別哭了！”老厲聲。

安安睜大眼睛看著老。

老掏出手機：“八千五是吧，我這就轉給你。”

安安破涕爲笑：“你要是轉九千，我也沒意見。

”

“想得！”

這個晚上，有輾轉反側，峻家則徹底鬧翻了天。

陳華和胡古月快打起來了，好像兩人手裡都握了顆手榴彈，就看誰先拉引線。

這一回，是爲了一瓶可樂。說起來很簡單，就是胡古月在喝可樂，陳華不讓喝。然後扯出了胡古月懷不上孩子，就是平時不注意飲食。

胡古月不高興了，我喝可樂又沒花你的錢，只要我願意，就是拿可樂泡澡都和你沒關係。峻想躲，還沒等他溜出門，就被兩個人拉住了，讓他評評理。

峻不能得罪寡母，也不想惹妻生氣，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陳華憤然回房，胡古月嚷嚷著要回孃家。

他安完胡古月，又跑去寬陳華。這一出鬧到半夜才消停。等他回臥室，看到胡古月在抹眼淚。

“老公，我們搬出去住吧。”看著峻，瘦削的雙肩一直在抖。

峻很喜歡胡古月，只要願意，上天摘星星都行。就只有一點他沒法答應，那就是搬出去住。

他嘆了口氣：“咱們家的況你也知道……”

“你媽實在太過分了。不是說我太瘦不好生養，就是說我不注意飲食！搞得好像懷不上孩子全是我的錯！檢查結果還沒下來呢，萬一……萬一真是我的原因，我還不得被趕出家門啊！”

“月月，我們不都說好了嗎，不管是誰的原因，咱都不能怪對方。再說了，只要配合醫生，好好治療，孩子早晚都會有。要是真的沒有孩子，那就丁克唄。”

“說得輕鬆，你媽還等人繼承家業呢。”

“有什麼家業啊，不就是一家小工廠嗎？以後還不定會怎麼樣呢。”

五年前，峻的爸爸去世後，他便了這家木製品加工廠的老闆。工廠雖然規模不大，可加上爸爸的產，確實算得上一份不小的家業。要不是陳華向來勤儉，他們早就搬進爸爸留下的那套別墅了。

別墅是爸爸在去世前不久買的，還沒來得及裝修，他就走了。不過陳華也說了，等有了孫子，一準把別墅裝修出來，到時候再搬進去。

胡古月嫁給峻，還真不是圖錢。婚後峻三番兩次提出讓辭掉工作，沒同意。不爲別的，就是不願意手問峻要錢。事實證明是對的，倒不是峻捨不得給錢，而是他本沒什麼錢。

陳華監管著工廠的財務，廠裡的每一分錢，進也好出也罷，都必須經過的手。名義上峻是老闆，但他也是按月領工資的。胡古月經常開玩笑，人家是霸道總裁，你呢，你是媽寶總裁。

峻給胡古月著眼淚，聲說道：”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在民政局領證的時候，辦事員讓我們讀的結婚誓言嗎？“

胡古月緩緩擡頭。

峻繼續說道：“今後，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爲終生的伴！我們要堅守今天的誓言，我們一定能夠堅守今天的誓言！“

“你全記得？”

“當然記得。別說我們才結婚四年，就算再過四十年，我都會記得。月月，只要咱倆好好的，什麼坎都能過去。是不是搬出去住，有沒有孩子，這些都不會是問題，真的，你相信我。”

胡古月靠到峻懷裡：“嗯，我相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