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哥，你真不跟我一起回燕京嗎？”

清河村外，某條偏僻的鄉間小路上，路小雅微仰起頭來，有些期待地問道。

“不去了，”張小龍繼續信步走著，知道了兩家人訂親的事后，跟路小雅單獨在一起，反而有種別扭的覺，“要是恢復得好了，我就等明年再去。”

張小龍也不是不想去上大學，只是現在出了什麼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幾天只要覺口一發熱，他趕忙就會一個人躲起來，生怕別人看到他又發又冒黑影的樣子。

要是這樣子去上大學，那離被切薄片，放在顯微鏡下研究的日子，真就不遠了。

“那要是……”路小雅突然意識到這樣說不大妥當，立刻吐了吐舌頭調皮地笑道，“你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希吧，”張小龍心想，其實他現在哪兒都很好，就是時不時會發而已，“我還沒謝謝你幫我辦理休學呢。”

路小雅狡黠了笑了笑：“那你要怎麼謝我，不會就這麼說聲謝謝就算了吧？我可是拯救一個金科狀元呢！”

“啥金科狀元，就是運氣好，分數考得高點兒而已，真要再考一次，說不定連錄取線都不到呢。”張小龍謙虛地笑了聲。

之前他對金科狀元的名聲也很驕傲，但是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后，倒真是不怎麼在意這個名聲了。

“那可不行，你這樣說是想耍賴呢，反正我不管，我要你好好謝我。”路小雅覺察到自己的語氣有幾分撒的味道，想起室友說過，只有面對喜歡的男生時，孩子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微微有些臉紅。

可惜張小龍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刻的路小雅，比起平常還要更加漂亮了幾分，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等你過年放假，我再好好謝你，你想吃啥好吃的，讓俺娘給你做。”

“才不會這樣便宜你呢，嬸早就說過了，我以后想吃啥都給我做，我現在的待遇比你還要高哦。”想想劉梅跟自己說過的話，路小雅更加臉紅了。

張小龍終于發現路小雅的異樣，雖然沒有談過，但是正值青春的年齡，他心里也撲通撲通跳了兩下，但隨即就大方道：“行，那你說啥就是啥，這總行了吧？”

“嗯，要不……你陪我去買服吧，”路小雅的聲音變低了一些，貌似是在想著主意，其實是心里猶豫要不要這樣直白，最終還是低下頭小聲道，“就你一個人！”

農村不像城里那樣開放，十幾歲就開始“我你”、“你我”的說，甚至兩個人站在馬路上都能啃到天荒地老，在農村最通常的就是兩個訂親的男，約好一起去集市上，給對方挑選一兩件新服。

其實這是訂親時的一種習俗，通常訂親的兩個人未必很，甚至都沒有見過面，通過這樣的“約會”，也能更加悉一些。

正因為有這種習俗，孩兒通常況下，是不會邀約男孩子單獨陪自己買服的，除非是很喜歡這個人。

張小龍雖然在這方面不是很靈，但是看看對方的樣子，再稍一聯想，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只不過他立刻就想起，路大山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上門來著父母討訂彩錢的事兒。

張小龍沉默了一下：“那恐怕不太合適，讓別人看到了對你不好，而且大山叔也不會同意的。”

“我愿意，我愿意，我就愿意，”路小雅有些耍賴地說著，突然停下來看看張小龍，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小龍哥，那天的事兒我爹跟我說了，是他不對，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連我也記恨一輩子吧？”

“我不記恨你，也不記恨你爹，只是不想跟他打道。”張小龍有些冷淡地說。

路小雅忽地就紅了眼圈，水珠子在里面轉啊轉的，終于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急忙把頭轉到另一邊兒，小聲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別哭啊，你別哭……”

這下子張小龍可慌了手腳，圍著路小雅轉來轉去，不好手對方：“我也沒有說什麼啊，只是你爹那個人，實在是太不厚道了，雖然我知道他也是因為家里窮，想多弄點兒錢給你上學用，但是趁我昏迷的時候我爹娘，這也太過分了些……”

路小雅看張小龍那不開竅的樣子，索子一歪倒在對方懷里，兩只手臂攬住，將頭抵在對方的下下。

饒是張小龍頭腦過人，第一次這麼直接地到而帶著獨特氣息的，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整個人都僵在那里。

“小龍哥，我喜歡你！”

路小雅想起室友對自己的灌輸的思想，喜歡的好男人不能讓他輕易跑掉，咬了咬，說出這句帶著的話來，甚至猛然踮起了腳尖，紅著臉在對方的上啄了一下。

“我我我……我我……”張小龍被這一系列的沖擊，弄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看著張小龍比自己還害的樣子，路小雅噗嗤一聲笑出來，拿出幾分農村孩兒的潑辣來：“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張小龍沉默了一下，漲紅的臉也跟神智一起慢慢恢復：“你喜歡我什麼呢？高考狀元？那只不過是偶爾一次分數考得高而已，如果我不是什麼高考狀元，只是一個窩在家里種地的農民，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路小雅不猶豫了一下。

看到這猶豫，張小龍更加淡然地笑了笑：“我們都還太年輕，也許到幾年之后你就知道，現在的想法是多稚了。”

“我不會的，”路小雅立刻反駁道，“那如果幾年之后，我還是一樣喜歡你，你……會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幾年之后會是什麼樣，”張小龍模糊地答道。

“小龍哥，你有喜歡過我嗎？哪怕只是一下？”路小雅決心要把大膽進行到底，眼睛真勾勾地盯著對方。

“我……”張小龍又臉紅了，正值青春年的時候，誰會不曾有點對孩子的幻想呢，“我沒有留意過這個問題。”

路小雅看著再次泛紅的臉，終于心滿意足地笑了：“小龍哥，那這一年你在家準備做什麼呢？”

張小龍忙深吸口氣，這才放松下來，目炯炯道：“在農村，還能做什麼，別人都說我是金科狀元，我就不信，用一年時間，我當不了個清河村種地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