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是想想，都覺得寒倒立，下意識地道：“那不就等于每吸一口氣，都幾乎能全部變化為氣？！”

一般家拳的武者，練氣需要專門的修煉時間，可是如果真的能達到像玉不塵所說的那種程度，那豈不是等于，平時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在修煉！

玉不塵不答反問道：“何為‘丹’？”

王升張了張，卻沒答上來。

他還從沒想過這問題，一直都是把這個概念取而用之，卻沒有思考過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玉不塵緩緩道：“‘丹’者，氣之華，之本元，神之靈臺。抱丹，即是你的氣、、神三者合一，均突破至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融合為一。這個時候，你的修煉，已經不再只是由本意愿而，而是自然而然，順理章，水到渠。不妨告訴你，我已經超過三十年，沒有再專門練過功訣了。”

王升聽得瞠目結舌。

超過三十年沒練功，居然還能強到這地步！

俗話說，三日不練手生。這要三十年沒練功，正常況下，就該退化到完全不會了吧？一氣，估計也散得盡了。

照這意思，“抱丹”已然是在截然不同的境界下，簡直就像是天翻地覆一般。

玉不塵再道：“再回到剛才你那問題，是否每吸一口氣，均會轉化為氣？某種角度來說，確實是的，丹會自然而然，將你吸的外氣轉化為氣。這是借助天地的力量來練功，也是最為常見的練功之法。為何要這樣？皆因人力有限，所以要借助外力來突破。但是，這只是針對常理而言。”

王升聽得有點糊涂了，忍不住道：“那還有什麼不是常理的部分？”

玉不塵輕吁一口氣，道：“這就涉及到國家派別，對‘我’的認知區別了。”

王升奇道：“對你的認知有什麼區別？”

玉不塵哈哈一笑：“不是我玉不塵，而是指武者自我的‘我’。”

王升這才明白過來，虛心求教道：“這有什麼區別？”

玉不塵問道：“你覺得人力是否有限？”

王升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有限啊！”

人的力量有限，這一點可說是千古以來的真理，也正因此，人才變得更喜好群居，靠群力量來影響社會。

玉不塵意味深長地道：“你怎麼知道人力有限？你達到過人力的上限嗎？進一步推論，你是否有過覺已到極限，但卻突然間突破了這個極限的況？”

王升一呆，思索起來：“這……你這麼一說，我確實有這樣的況。在我沒習武前，一直覺得人的力量大概也就那樣了，但當我開始學武后，卻突然發覺，原來以前的認知太有限了，原來力量可以提升到這樣的地步！久而久之，我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了‘極限’的覺。”

玉不塵點頭道：“對，這是你的認知，那麼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會覺得人力有限？”

王升撓頭道：“對哦，那麼人力無限？”

玉不塵莞爾道：“你立場變化太快了。不過也正常，你學武以來，有沒有遇到時過瓶頸？”

王升想了想，搖頭道：“應該沒有。”

玉不塵含笑道：“這就是了，你之所以覺得人力無限，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遇到過能讓你無可奈何的況。但我遇到過，上一次，就是三十年前。”

王升好奇地道：“三十年前？之后呢？”

玉不塵苦笑道：“這覺維持了三十年，一直到現在，因為三十年來，我始終沒能突破到下一階段。”

王升愕然道：“什麼！這也太久了吧！”開玩笑吧，瓶頸三十年？人一輩子頂多就百來年，這一卡就卡了三十年，還練什麼武？還進什麼步？

玉不塵頹然道：“所以你該明白，為什麼我會支持‘人力有限’這樣的觀點。當你一直在進步的時候，你察覺不到極限，就會覺得人力無限，但你達到了自己能達到的極限，再也無法進步時，就會覺得原來人的極限只有這樣了。”

王升疑地道：“這跟剛才說的常理有什麼關系？”

玉不塵神恢復過來，道：“當覺得人力有限時，人就會想辦法，這個辦法就是借助外力。”

王升若有所思地道：“這麼說，非常理的況，就是不借助外力了？”

玉不塵點頭道：“沒錯，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功夫，都會借助于天地的力量來修煉。天地的力量，坦白說我們能吸收使用的非常，即使每吸一口氣，都能轉化為自己的氣，也仍然是非常低下的力量汲取。不過，這總比沒有寸進來得好。”

王升皺眉道：“你說這麼多，仍然還是‘常理’的況，那‘非常理’的況又怎樣？”

玉不塵緩緩道：“那就是‘我’是無限的，只要靠自己來修煉，不需要靠外界，也能達到無限境界！”

王升完全能夠明白他的意思，道：“你專門提到這個，不會是沒有原因的吧？”

玉不塵慢悠悠地道：“《養氣訣》，就是屬于認為‘人力無限’，無限發掘自我在力量的一路功夫。”

王升錯愕道：“也就是說，我練的功，屬于見的那類型？”

玉不塵再次點頭道：“沒錯，養氣訣這路功夫，你即使將天地氣息吸，也未必能夠化為己力，或者說，未必能夠給自己多大的幫助。因此，吸納氣息的練功法，我能夠辦到，你卻未必，即使你將來功抱丹，也是如此。不過，另一個方面，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氣歸一’。”

王升陡聽到這，猛地一震，口道：“我懂了！你的‘丹’，不是丹元，而是你周的！”

一直以來，他以為“丹元”就是“丹”，因此丹元大就是抱丹功。直到時這刻，他才明白過來，抱丹要人的氣、、神融一，那麼當然不可能是丹元這種離于的存在，而該是的一部分！

這也讓他明白了玉不塵為什麼平時上半點氣也沒有，因為他的氣，是藏在他的“”中，這就是“氣歸一”！

哪知道玉不塵卻搖頭道：“不，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