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不好意思，我們找人。”

聚武會館門口，阿保到了門衛室的窗口，對著里面道。

這時才早上七點多不到八點，會館外沒什麼人，連大門都鎖著，要進去，不得不門衛開門。

門衛室，一個約三十來歲的門衛坐在椅上，雙腳搭在旁邊的桌上，轉頭看著不遠的電視，沒有理睬阿保。

阿保眉頭大皺，耐著子又了一聲，里面那門衛仍沒反應。

當著王升的面，阿保有點面子上過不去了，一把拍在窗臺上：“喂！你呢！耳朵聾了是吧？”

啪！

窗臺上的灰塵都抖了起來。

那門衛終于有了反應，轉頭冷冷看向他，道：“原木的窗臺，拍壞了，你賠得起嗎？”

沒想到等半天等的是這種回答，阿保怒道：“有什麼賠不起的，拍壞十個，我也照價賠你！”

那門衛“哈”地冷笑了一聲，道：“行，那你大力點，別客氣。”

阿保登時語塞，這特麼什麼跟什麼啊，他來這，又不是為了拍窗臺來的！

王升不想多耽擱，上前道：“兄弟，我們來找人，麻煩你……”

那門衛一臉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錢似的冷漠，打斷他的話：“沒有這人。”

王升眉頭微微鎖起。

這家伙擺明了是故意刁難！

阿保突然反應過來，朝王升使了個眼，道：“我們真有急事，兄弟你幫個忙。”說著出錢包，從里面出一張大紅的鈔票，輕輕放到窗臺里面。

那門衛目一轉，落在這一百塊上面，忽然笑了起來。

阿保還以為這招有用，出喜。

哪知道那門衛來了一句：“你打發花子是吧？滾！”

阿保表登時僵住。

王升不微慍，正要說話，后忽然有人道：“哥們兒，你們這是第一次來這吧？”

阿保和王升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背心短的中年男子站在后，面容清瘦，眼珠子極溜，著點狡黠的神。

“你是？”阿保疑地道。

“哈，我是在聚武打雜的，來，借幾步說話。”那背心男笑著道。

阿保和王升換了個眼，把錢拿了回來，跟著他走到了一邊。

那背心男低聲道：“兩位肯定很生氣，但是，這事，真的生氣也沒用。你們知道那門衛啥人嗎？他姐夫，就是聚武會館的館主！”

阿保容道：“那他還做個門衛？”

那背心男正道：“做門衛怎麼了？聚武會館這個門衛位置，不知道多人想做。在他做之前，我還曾經湊了二十萬，想要拿這位置，可惜啊，錢太了，人家不肯。”

王升有點好奇：“不明白，再怎樣也只是個門衛，值得你花這麼多錢弄？”

阿保也疑地道：“二十萬你買什麼工作不好，買個門衛？”

那背心男嘆道：“我這算的，當初除了我之外，還有超過二百人瞧著這位置，最多的一個，據我打聽，直接拎了五十萬去找的負責人！當然，最后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啥也沒撈到。”

阿保長年都跟著晉，對這些市井上的道道并不諳，虛心求教道：“老哥，這其中有什麼講究？”

那背心男朝門衛室那呶呶：“就他剛才那意思，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地方，可是進去找會館辦事的必經之路，他不給你開門，或者不讓你進去，你休想能進去找人！所以啊，平時要找人，起步價是五百紅包！”

兩人均大約猜到是這種可能，但仍難相信，王升皺眉道：“找個人也得給他五百，那還有誰敢來這找人？會館里面的人沒意見嗎？”

那背心男笑道：“人當然不用，但陌生人就是兩回事。再說了，他這也是會館里面默許的，誰會有意見？畢竟這一招，也算是幫會館初審嘛。”

王升詫異地道：“初審？啥意思？找人還得審？”

阿保卻猛地一震，道：“啊，我記起來了！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王升奇怪地看向他：“啥傳說？”

阿保表古怪地道：“據說，會館私底下有個額外的業務，收錢幫忙辦事。價格不同，但最便宜的也是以萬起價。我也只是聽說，原來是真的。”

那背心男贊道：“兄弟你是懂行的，確實有這麼回事！這年頭，有錢誰不賺呢？人家學了一武藝，靠這賺點錢無可厚非嘛。”

王升愕然道：“幫忙？幫啥忙？”

阿保低聲道：“只要給夠錢，什麼忙都行。”

那背心男也低聲音：“但前提是錢得夠，所以這里的門衛，先看看來人是不是有錢的主兒，算是幫會館做個初審。要是連紅包都拿不出來，哪還有那麼多錢請人呢？兩位說是不？”

阿保這才完全明白過來。

難怪一個工作花五十萬都有人去買，這特麼起步就五百，一天得有多人來這找會館的人辦事？自然外快賺得比誰都多。

而且，聚武會館掌握著大量的武名家資源，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實力非凡，會館居中牽線，確實比去外面盲目找人方便多了。

阿保皺眉道：“但起步五百什麼的也太過分了！我們來這，又不是為了那種事！”

那背心男哂道：“他哪管你那麼多？這是久而久之形的不文規矩，以前嘛，只是找人辦事得掏錢，現在是只要有事來這就得掏，沒得例外。”

阿保看向王升。

王升卻看向那背心男：“兄弟這麼熱心，不是沒來由的吧？”

那背心男笑嘻嘻地道：“這嘛，我這其實也是幫忙。會館有個后門，平時只有我才能進出，兩位多意思一下，我可帶你們從后門進去。我嘛，用不著五百那麼多，給個三張就行！”

阿保這才明白過來，這家伙原來也是沖著賺錢來的！

王升啞然一笑，道：“原來是這樣，算了，我沒錢。”

那背心男登時怫然道：“草！沒錢充啥大爺！你們今天能從這門進去我特麼倒著走！”

王升一轉，朝著門衛室而去。阿保當然唯他馬首是瞻，跟著走了，低聲道：“賈醫生，要不干脆給了吧，三百塊，也不多。”

王升微微一笑，道：“你還真被他們繞進去了。”

阿保一愣：“什麼繞進去了？”

王升輕描淡寫地道：“那家伙，和那門衛擺明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