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應酬過去快四十分鐘，南曦笑靨如花的姿態不減分毫。直至晚宴結束，重新回到保姆車，疲憊地微闔雙目放空思緒。

車駛出楊家進鬧市區，一腳油門一腳剎車，速前行。

繁華都市的夜生活除了熱鬧喧囂，還帶來通擁堵。

經過大學城，南曦睜開雙眸，說：“前面停。”

黃怡本來被晃得快睡著，迷瞪中被驚醒，忙問：“曦曦，你要干什麼？離你家還遠呢。”

南曦緒不佳，黃怡無法預判會出啥幺蛾子。記得有次，同樣累積幾天的不良緒，結果人家全副武裝跑去抓娃娃，和小孩搶機搶得熱火朝天。得虧自己及時趕到，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小李停好車，南曦一揚下，“前面夜市有家臭豆腐，我想吃。”意思再明確不過，不想跑，便去買吧。

“臭豆腐！好吧。”黃怡妥協，反正之后沒安排，當買安寧吧。

“我和你一起下去，車里空調吹得我頭疼，在車門口呼吸口新鮮空氣。”

南曦不由分說從包里取出防狗仔三件套，利索帶好口罩墨鏡，把頭發幾把扎好收進帽子。

木已舟，還能咋整，黃怡只得快去快回。

可當端著一碗臭氣騰騰的正宗長沙臭豆腐往回趕時，終究出現了始料不及的一幕。

南曦雙手進米小西裝口袋，慵懶地靠在車門上。

在對面站著兩個人，一人手持麥克風，一人扛著攝像機。

黃怡嚇出一冷汗，當機立斷把臭豆腐放在路邊，快步跑上去。稍稍近聽清兩人對話又急剎住，裝作路過繞到車后。

“您好，我們是街頭隨機節目，請問能采訪您一個問題嗎？”

“說吧。”

“是這樣，如果給您1000W，讓您砍伴一刀，您會答應嗎？”

黃怡豎起耳朵聽，對方應該沒發現南曦。現在走出去等于自份，只求自家祖宗千萬別說。

“可以砍幾刀？”

“哈？”

主持聽愣了，底氣不足的虛心請教：“好歹不能砍死吧？”

這語氣什麼況啊，主持人的氣場呢？黃怡自暴自棄地臉到車上。

南曦瞇起眸子，帶著幾戲謔的口吻說道：“要留口氣啊，那我可以避開致命地方一直砍。”

主持尬笑著謝，離開。

估計對方現在的心一定很艸蛋，大晚上遇到奇葩。

瞅著主持人走遠，確保絕對安全后，黃怡走出，長嘆口氣代表一切無奈。

南曦沒事人般，手要：“臭豆腐呢？”

黃怡一拍腦門，跑回棄位置沒找到，認倒霉折返重新買份。坐在車上，聞著上頭的臭味，忐忑不安地反復刷新微博。直到把南曦送到家仍沒刷出任何容，總算能睡個安穩覺。

隔日一早，南曦按掉第五個鬧鐘，被堅持不懈的四個電話連環扣吵醒。

睡眼朦朧地接起，沒說話，對面傳來哭腔：“曦曦，你現在多個外號，臭豆腐社會姐。”

“你不是確定對方沒發現嗎？”南曦點開公放，努力和周公比力氣，拉清醒意識。

“是沒發現啊，但是人家把視頻發網上，你分分鐘揪出你，也猜到你去買臭豆腐。寧偉讓咱們自己理，要不我發個辟謠？”

南曦萬般不愿地撐開眼睛，拿起手機進微博看最新熱搜。

評論區一如既往熱鬧：【吃最臭的豆腐，說最狠的話，不虧是我神，戰斗力top1】

【下次送機可以多備幾盒香口噴送神，\(^o^)/~】

【經鑒定，樓上黑無疑。】

【叮！打卡神同款臭豆腐，大家看看。附圖.jpg】

【這是一有味道的追隨，神太A了，留命等來砍。】

“曦曦，你在聽嗎？要不我辟謠否認吧，反正好多人照你樣子整容呢。”

“曦曦，要不全盤否認吧。”

“曦曦！”

黃怡接二連三呼喚，南曦回過神，隨心表態：“大家有才呀，沒必要制輿論吧。”

有才個鬼！黃怡堅決反對：“不行！必須想辦法圓過去，最不能讓人覺得你是暴力狂。臭先不管了，再不濟救一邊吧！”

按按被破音震嗡的耳朵，南曦直言：“沒用，昨晚極有可能恰巧發現保姆車，你后面所有舉全被看到，不然不會認出。”

往后順把長發，坐起，清清干的嚨：“你上次給我定的戴家加還沒到？”

黃怡奔潰：“我的姑啊！什麼時候啦，哪有空惦記加。”

哀嚎半天，對方不回話，妥協：“你舊加剛壞沒多久，你要原版，我得托人往回帶。”

被吵得睡不著，南曦下床出屋洗漱完，泡杯代餐昔喝著，不急不緩道：“時間。”

“最遲明晚之前。”

“嗯，今天下午需要去國民劇《春雪》片場吧？”

面對南曦直切工作的態度，黃怡泛起幾分：“對對，剛好留出時間，咱們早上理臭豆腐事件。”

人家當事人則避重就輕地表明態度：“我再睡會，你中午來接我，順便帶上飯。”

黃怡：……&#%%

掛線的嘟嘟聲后，黃怡手機彈新信息。

臭豆腐老板嗅到商機，大清早掛上宣傳條幅：國民老臭豆腐，初神南曦認證，吃完絕對讓你找到初的味道。

giao!初的臭味啊？氣得黃怡腦殼疼，不說南曦一條廣告或代言多錢，就臭豆腐這個類別也不會選擇啊。

老板膽子夠大，未經許可擅自用。黃怡拳頭，撥通備用電話。

說是去睡覺，但剛吃過早飯的人哪那麼容易睡著。南曦來到全明的玻璃房臺，把手機調至靜音模式置于桌邊，靠進懶人沙發，翻開已經看完多半的小說陷沉迷。

當看到主角為救心之人不惜自斷胳膊，南曦眼眶微。紙巾的空檔不經意瞅到手機，屏幕因不斷接收新信息亮著。好死不死的手機自識別面部解鎖了，大概瞟瞟信息容，沉浸的深頃刻間被擊碎。

把蝴蝶標本書簽最新閱讀位置，抓起手機給黃怡回撥過去，直截了當說明主題：“你讓金律師歇歇吧，多大點事犯得著發律師函。”

黃怡宛若被皇上打冷宮的娘娘，突然被臨幸，委屈中帶著幾分小興，問：“那曦曦你說咋辦嘛。”

“不足十五平方的店鋪，你去告人家，對方能賠多錢？咱們生活在真實世界，不是狗小說，沒有遍地藏富豪。”

黃怡委屈：“最警告下嘛。”

南曦手指輕輕撥拉著側右邊花架子上的盆盆多，徐徐道：“搞出太大靜不好，利弊不對等。反而給黑鉆空子，會說咱們欺人。”

黃怡本能反對：“我家曦曦哪里有黑。”

“哈。”南曦淺笑，黃怡不管當沒當助理，可算的頭號忠實。看過你所有丑態囧事，依舊如初的鐵。

不去穿對方的好設定，繼續陳述：“人家在夜市，早上頂多拉個條幅就回家了。你現在再急也沒用，下午《春雪》拍完差不多到他們開門時間。屆時你過去給老板兩方案，一包他整周營業額，全部用來回饋，晨曦可以免費吃，等結束了他準時撤銷條幅。二他可以不撤銷廣告，但每周五為福利時間，他得免費給晨曦們提供，服務時長必須八小時以上。”

“哇！”想破頭不得法的難題讓輕易化解，黃怡贊嘆不已，“曦曦你好聰明啊！對哦，咱們可以宣傳說，你昨天在找接地氣的禮。完全回饋的活掀起，兩個不好設定會被熱掩蓋過去。”

“嗯，沒事我掛了，忙呢。”重新把小說捧回上。

黃怡收不住緒，激道：“我覺得老板應該會選擇后者吧，收益更大。”

南曦邊翻書邊表示不認同：“他應該選一。”

“我不信，誰會傻到不選長久好啊。我和你打賭，輸的人要完全聽對方話一天。”

“好。”

下午烈日當頭，南曦坐在遮大傘下吹著小風扇，依舊不住淌汗。

前天何毅導演臨時通知《春雪》有幾場戲變，需要補拍。看完新劇本，對于原有劇影響不大，便答應了。

只不過真沒想到，變劇本是為臨時進幾段楊盼盼的戲。

楊父對旁人事向來能拖則拖，能賴則賴，可對唯一寶貝兒事絕不含糊。大出式捧親閨，相當煞費苦心。

何導和關系不錯，怕折騰，早和編劇商量好，并沒安排太多和楊盼盼的戲。雖是如此，但這一遍遍NG，陪著浪費時間不也等于被折騰。

男主演員顧凡在圈里屬于出名的好說話，現在約也有幾分怒意。

每次NG完，何導助理會特意跑來致歉：“曦曦，真不好意思啊，他兩這場戲必須在正好的時候拍。”

開始南曦還有閑逸致回以笑容，答個‘沒事’。后面助理跑累，也揮手揮累了，兩人心有靈犀地省去客套。

夕西下，楊盼盼第一場戲勉強通過。不過從何導的神來看，連他都不忍直視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