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鬼牌（下）

“晚上好，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一個是好消息，另一個則是壞消息。”

推門而的雙馬尾笑盈盈地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了進來，所有人都認識，在廣場上發彩蛋的那個孩子。獨特的甜膩的嗓音像是摻了過量白糖的開水，稠得難以攪拌。

“好消息是：能活著來到這裏大家都很幸運，你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迷宮了。壞消息是：並不是你們每個人都可以離開這裏。”

帶著笑意和揶揄的視線在每個人凝重的臉上劃過：“只需要留下你們六人中的一個，剩下的五個人就可以平安離開這裏哦，怎麼樣，聽起來不錯吧。”

聽起來糟了。

原本還算和平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了，沒有人說話，但是凝滯的空氣裏好像在醞釀著山雨來的前奏。林覺不由把手按在了袋裏的槍上，子彈還有五發，自保綽綽有餘，但是……

林覺下意識地看向邊的宋寒章，他雙手支著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全然沒有劉杉幾人的戒備和警惕。

有什麼人在看著他。

林覺唰地抬起頭，陸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的沖他眨了眨右眼，像是最親昵的朋友一樣。

林覺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弄得坐立不安，下意識把目投向宋寒章，宋寒章瞥了陸刃一眼，又沖林覺微微點了下頭。

這是……什麼意思？

“那要怎麼選呢？你總不會說來個無差別格鬥吧，雖然這樣我很有信心沒錯，但是毫無懸念的遊戲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陸刃用刻意拉長的聲音慢吞吞地問道，“你既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自然有了更有趣的提議才對。”

孩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將手上的木盒放在桌上打開，裏面是一副撲克牌。

“當然，推選出一個送死的倒黴蛋聽起來真是太殘酷了，我有一個更公平的遊戲，姑且它‘抓鬼’好了。”

“這裏是一副撲克牌，四種花從Ａ到Ｋ各１３張，再加一張鬼牌。一共５３張。”

“大家按照來到房間的順序坐好，我來發牌，每個人一開始手中都會得到８或９張牌，其中一個人的牌裏必然會混鬼牌，裏面一旦出現相同數字的撲克牌就算作一對，出放到一旁。”

“大家按逆時針的方向從自己的上手那裏取一張，如果和自己手裏的牌湊一對，丟到一旁，誰先把手裏的牌全部手就可以離牌局。”

“但是，因為有鬼牌的存在，總有最後一個人無法手手上的那張鬼牌。”

“最後沒有手鬼牌的人，永遠留在此地。”

孩子微微一笑，燭下忽明忽暗的臉出一種鷙的溫：“這很公平，不是嗎？”

只是……拼運氣嗎？不，或許這還是一種心理上的較量。

象徵著死亡的鬼牌，一旦手，要如何將它轉手出去？一個人的表、語言、小作，甚至是放牌的順序，牌的習慣……

這真的是公平的遊戲嗎？

“我沒意見。”宋寒章第一個出聲回應。

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地表示了同意。

比起直接挑選出送死的那個人，這種方法在眾人眼中也許更容易被接一些。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孩子聲問道。

“我有。”陸刃像是個好學生一樣舉起手，認真地問道，“殺了你這個遊戲會結束嗎？”

“不會。”

“啊，看來你也只是個無關要的小人呢。”陸刃若無其事地放下舉起的手，繼續百無聊賴地盯著桌面發呆。

孩子上完全沒表出不滿的緒：“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了，那我要開始發牌了。”

“等等，可以暫停三分鐘嗎？我有話要和林覺說。”宋寒章出聲問道。

“可以。”孩子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們可以隨便聊天，遊戲的時候也可以。”

林覺疑地看著宋寒章，後者拉起他走到一旁的角落。

“以前玩過這種遊戲嗎？”

林覺搖頭，他只會梭哈，和室友玩這個總是輸得一塌糊塗。

宋寒章閉起眼睛，似乎是輕嘆了口氣：“總之不管到什麼牌都保持冷靜，每次牌後都記得打順序，按照抵達時間來看，我應該是你的下手。如果實在運氣太糟……”

“殺了高藝菲。”

林覺猛地抬起頭，臉上的表是極度的詫異。

宋寒章的臉被籠罩在影裏，波瀾不驚的表讓林覺心生寒意。

“是你的上家，和你的位置最近，如果出其不意，你絕對可以一擊功。劉杉和趙亮盛不足為懼，他們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和三個人對抗。”

林覺下意識地想回頭看高藝菲，但是又強行忍住了，他低了聲音說：“我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行！”

殺了周玉秀是一回事，那是無可挽回的悲劇。可是要他殺掉一個無辜的人……

宋寒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以為自己現在在做什麼？若無其事地玩牌，然後把輸家留在這裏。我們都在殺人，林覺，只是作為和不作為而已。活著出去的五個人活生生地殺掉了留在這裏的人，只是換一種方式，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嗎？”

心頭劇烈地震了一下，林覺的腦中轟的一聲，瞬間空白了。

沒錯，只是換一種方式而已，這個紙牌遊戲的本質就是多數的人殺掉了數的人，在公平和輸贏自負的遮布下，一切都好像道貌岸然了起來，每個人都堂而皇之地想辦法將鬼牌塞給別人，讓自己活下去，但是這和殺掉別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是一場可恥又卑劣的遊戲。

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宋寒章的聲音傳來：“算了，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說這些。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平安出去的。”

宋寒章越過林覺的肩膀，和陸刃的視線對上，陸刃的手在自己的脖頸上挲著，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只是……暫時的同盟而已。

宋寒章再次拍了拍林覺的肩膀：“回去吧，自己小心。”

林覺僵地轉過，宋寒章忽然從後背拉住他的手，又將他轉了回來。

“把槍藏好，出來了。”

林覺的猛地了一下，宋寒章已經不聲地將他的槍塞回了袋裏。

“走吧。”

其餘四人已經按照來的順序坐好了，空出了高藝菲和劉杉之間的兩個座位。

目前的座位順序依次是：紅桃３高藝菲，紅桃９林覺，紅桃７宋寒章，紅桃Ａ劉杉，紅桃Ｑ陸刃，紅桃１０趙亮盛。每人從自己的前手牌。

林覺打量了一眼前手的高藝菲，張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把小拇指上的尾戒摘下來又戴回去，注意到林覺在看，還回給他一個努力友好的微笑。

一瞬間林覺的心頭越發沉重。

卑劣的殺意和生存的織在他的心頭，讓選擇更加沉重。他下意識地希得到鬼牌的人不是自己，多麼可恥的逃避啊。

“那麼，我要開始發牌了哦。”練地完洗牌，笑著說道。

遊戲即將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冷笑話】

林覺下：那這個遊戲是看技巧？還是運氣

彩蛋眉：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