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圈（上）

草花４，紅桃３，方塊９、８、２，以及一對７和一對Ｋ，消掉兩對點數相同的牌，林覺的手上還剩五張。

發牌圈之後幾乎每個人都能消掉一到兩對牌。

圓桌上的蠟燭並不明亮，每個人的表都在微弱的下顯得曖昧而詭異。

即使是這麼近的距離，林覺也無法看到高藝菲和宋寒章的牌，即使是高藝菲從趙亮盛那裏牌的時候，明明牌面對著他的視線，在他的眼裏卻是五張空白的牌。

鬼牌到底在誰的手裏？

每個人都在思索著自己的牌局，如宋寒章一般不聲的，如陸刃一般漫不經心地笑著的，也有如劉杉這般臉煞白抖著的，可是林覺卻無法輕易判斷。

最倒黴的大概是坐在陸刃下手的趙亮盛了，每次陸刃把牌放到他面前讓他取的時候，他的臉都發青。而陸刃上手方的劉杉也是一樣，每次陸刃把手向他的牌時，他的表都像是陸刃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一張草花３，又消掉一對，林覺的心裏鬆了口氣，現在他還剩下從高藝菲那裏來的一張紅桃５，以及原來的９、８、４，方塊２已經被宋寒章走了。

圓桌上的對牌越來越多，而眾人手上的牌卻越來越，幸運如劉杉的，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張牌。而他的下手陸刃則正好要取這張無法選擇的牌。

“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是不錯呢，小老鼠。”陸刃面無表地把手指移到冷汗森森的劉杉面前，唰地走了他最後一張牌。

劉杉嘭地一聲站了起來，作大得直接帶翻了椅子。

陸刃看著那張牌輕笑出聲：“真是一張好牌呢，我可以告訴你們，鬼牌現在就在我手裏，要小心哦。”

劉杉連滾帶牌地逃離了牌桌，在牆角一聲不吭，發彩蛋的孩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就知道，越是接近結束的時候才會越彩。”

陸刃把手上的三張牌洗了洗，然後並排放在圓桌上指了指趙亮盛：“挑吧，我推薦中間那張。”

趙亮盛鐵青著臉看了他許久，毅然走了最左邊的那張，翻開牌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也變了紙一樣的慘白。

“嘖，偶爾也要試著相信我一下嘛。”陸刃笑瞇瞇地收起紙牌，炫耀似的瞥了宋寒章一眼。

趙亮盛把手上的幾張牌反復洗了好幾次，而自己甚至沒有勇氣多看它們一眼，只是並一遝放在高藝菲面前：“吧。”

高藝菲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翻走了上面第二張牌。

顯然沒有到鬼牌，因為從自己的牌裏挑出了一對丟了出去。

又一過去了，每個人手上都只剩零星幾張牌，這一次高藝菲顯然沒有了那種幸運，幾乎是走趙亮盛面前的牌的那一刻，趙亮盛的表一下子鬆懈了下來，而高藝菲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林覺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種牌局瀕臨結束的時刻，如果到鬼牌的話……

他不由看向宋寒章，他靜靜地看著高藝菲，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殺了高藝菲。

宋寒章冰冷的聲音在林覺的腦中一閃而過，他渾一激靈，整個人都直了。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句話？為什麼在這種時刻第一個想起來的辦法竟然是這個？難道……

“到你了。”高藝菲帶著一意的聲音響起。

林覺猛地回過頭，也許是前一秒的思緒還來不及藏好，那一眼竟然讓高藝菲整個人都到了椅背上。拿著牌的手也抖個不停。

高藝菲用哀求的眼神盯著林覺，眼眶都紅了，卻堅持把手上的三張牌舉到林覺面前。

誰都不想死，誰都不想。

林覺手走了最中間的那張。

看到鬼牌的那一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到驚訝，只是一種失。

原來自己的運氣也不過如此。

原來，鬼牌是長這樣的。

黑的小丑，咧著一張扭曲的大，那笑容看起來異常猙獰。

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有些許的後悔，可是他卻本能地拒絕去深究這種愧疚與悔意的緣由。

林覺平靜地把手上的三張牌洗了洗，洗地很慢很仔細，然後緩緩舉到宋寒章面前。

宋寒章的手在三張牌前依次過，眼睛卻盯著林覺。

林覺從來都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的緒太容易寫在臉上了，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宋寒章的手指停在了中間的紙牌上，林覺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終於迎上了宋寒章的視線。

——不要選這張。林覺的眼睛裏明明白白地這樣寫著。

——不，如果不選，那麼我……

矛盾的掙扎在他的眼睛裏反復翻騰著，最後化為一種迷茫無措的空。

宋寒章久久地看著他的眼睛，卻什麼都沒說，最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鬼牌離開了林覺的牌面。連同一直以來籠罩在他頭頂的死亡的影一起。

“宋……”林覺從嚨裏出了一個模糊的發音，卻被宋寒章打斷了：“你以為放在你手裏還有機會手出去嗎？像你這種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實在不擅長騙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林覺，而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牌，聲音平靜地像是討論著什麼無關要的事。

林覺後悔了，他應該聽宋寒章的話的，在到鬼牌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直接拔槍解決一切問題。

劉杉首先勝出之後，宋寒章的下手方就是陸刃。如果宋寒章要出手鬼牌，那就必然會對上陸刃。誰也沒法估計陸刃會做些什麼，也許他……

如果宋寒章因此而送命……

口袋裏的手槍沉甸甸的，還有另一邊的病毒抗。他欠宋寒章的已經太多了，一次又一次，那個人總是輕描淡寫地幫他擋去致命的麻煩。

一旦陸刃有任何出人意料的舉，他絕對會先把槍對準他。

不是早就說好的嗎？殺人這種事，就由他來做吧！

宋寒章將自己的牌洗了一遍，然後將三張牌一一放在陸刃面前，原本打著哈欠的陸刃終於打起了神，懶洋洋地笑道：“捨己為人？總覺得這個詞和你搭不上關係呢？”

“挑吧，我推薦中間那張。”宋寒章說了和陸刃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你果然還是這麼渾不可呢。對付這種擾人心的話最好的辦法是這樣。”陸刃挑了挑眉，出一手指將三張牌轉來轉去，轉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原來的順序，然後他將手放在最中間的那張上，微微一笑，“其實我還是很擅長聽從別人的建議的……”

他翻過牌一看，略帶憾地說道：“只是運氣不怎麼樣而已。”

林覺懸著的心終於鬆了口氣，他激地看著宋寒章，而宋寒章卻面無表地將剩下的兩張牌拿了回去。

就在林覺以為宋寒章不會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卻忽然看向林覺，用型說了兩個字：小心。

小心？什麼？

“好了，大家的運氣都很糟糕，所以又到你了，我還是推薦中間那張。”陸刃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眼睛看著趙亮盛。

趙亮盛的整張臉都是繃的，每一都是張的，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桌上的紙牌，像是要看穿下面的容。

最後他決定效仿陸刃的辦法，將三張牌的順序打再。陸刃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笨拙地換牌的順序，最後歪了歪頭說：“糟糕，我記不清鬼牌是哪一張了。”

趙亮盛的手停住了，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最右邊的牌，將手緩緩了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原本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的陸刃忽然暴起，昏暗的房間一道鋥亮的刀閃過，如同轉瞬即逝卻璀璨耀眼的流星一般劃每個人的眼底。

咚的一聲，有什麼沉重的東西掉落在地，滾了兩下，最後撞在牆面上停了下來，然後是因為脈斷裂而噴濺地到都是的雨，以及空氣中逐漸濃烈的腥味，那是鬱而不祥的死亡的氣味。

林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拔出左槍擋在宋寒章面前，槍口直指陸刃，厲聲喝道：“站住別。”

陸刃保持著收刀的姿勢，緩緩轉過頭面帶笑容地說道：“你的武不錯，不過菜鳥的準頭通常不怎麼樣。要解決我的話，你只有一次機會。”

林覺的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著，兩人一不地僵持在那裏，直到宋寒章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遊戲已經結束了，沒必要增加無謂的傷亡。林覺，把槍放下。”宋寒章安地握住林覺持槍的手，林覺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放下了槍，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陸刃。

陸刃聳聳肩，把刀回刀鞘中，然後翻開自己的三張牌，挑出那張鬼牌塞給趙亮盛，又對一旁嚇得在椅子上一不敢的高藝菲說道：“你要繼續嗎？”

半張臉被濺滿了的高藝菲一邊啜泣一邊搖頭，本不敢對上陸刃的眼睛。

“嘖，人。”陸刃失地說道，又饒有興致地看著趙亮盛直的。

了一個腦袋的脖子還在流，只是沒有先前那種噴得整個房間都是的勢頭了，而像是溢滿了的盆子，汩汩地往下流。

“喂，既然有人死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吧。”陸刃轉而對坐在不遠的孩子說道。

紮著兩個馬尾辮的孩子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我不喂，你們可以我莉莉。”

說完開始低頭用手機發短信。

同一時間，所有人的手機又提示收到了短信。

林覺拿出手機一看：【結束條件達，離迷宮。PS:歡迎下次再來^ ^ BY彩蛋收藏好者莉莉】

作者有話要說：PS：初號機暴走了（？）。算是意料之外理之中的結束方式吧OTZ，鬼牌遊戲真是又殘忍又COOL

看，學長和主角果然是真吧XDDDD

突然想到，如果學長去寫書的話：

《溫地馴養主角的辦法》

《如何利用你的神病舊友》

嗯，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