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上）

林覺絕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宋寒章，直到他想起自己的手上還握著一管抗。

沒事的，只要抗還在就行。當務之急是劉杉和高藝菲。

林覺謹慎地盯著兩人：“別，否則我就開槍了。”

說著他一手持槍另一手從襯衫的口袋裏掏出了抗，劉杉的眼裏閃出希冀的芒，林覺冷笑一聲：“別作夢了，原來你還有點希，但是現在我絕不會把它給你。”

“為什麼你這麼相信宋寒章呢？明明才認識一個晚上不是嗎？”高藝菲淒然地看著他，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閉，否則先殺了你！”林覺厲聲喝住了高藝菲。

高藝菲睜大眼看著他，似乎想不通之前還猶豫不決的人為什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可怕。

劉杉的臉上慘白一片，那種恍惚又空的眼神讓林覺回想起周玉秀異化前的樣子，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就在這種他無可奈何的境地之中，他忽然對上了宋寒章的眼睛。

他醒了。

林覺不聲地繼續拿槍指著兩人，宋寒章推開上的喪，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後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被咬傷的腳有些趔趄，但是他還是輕手輕腳地靠了上來，而兩人一無所覺。

直到宋寒章的匕首上劉杉的脖子，劉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四人對峙的局面已經發生了逆轉，現在是宋寒章的匕首著劉杉的脖子，高藝菲則被林覺的槍指著。

抗還在林覺的手中。

怎麼看他們都贏了。

“小心劉杉，他有種類似瞬間移的能力。高藝菲在廣場得到的獎勵還不清楚，不要放鬆警惕。”宋寒章提醒道，他的臉有些發白，但是眼神卻依舊堅定。

林覺微微瞇起眼，原來如此，所以他才那麼順利就襲得手。

劉杉的臉更白了，甚至開始打，可他還是死死盯著林覺：“抗……抗。”

林覺握著抗的左手了：“別作夢了，我是不會給你的。”

宋寒章還需要它。

“你寧願救猶大也不願去救一個普通人嗎？”高藝菲低著頭，傷地問道。

“哦？原來我昏過去的幾分鐘裏，我不但被喪咬了一口，連份也變猶大了？”宋寒章冷眼看著神倔強高藝菲問道。

“別狡辯了！你以為所有人都會被你玩弄在鼓掌間嗎？我可不是林覺這種好騙的笨蛋！”高藝菲忽然緒激地高了起來，用怨恨的眼神盯著宋寒章。

“無所謂，我沒興趣解釋給每個人聽，尤其是心懷叵測的傢伙。”

高藝菲呵地冷笑了一聲：“你就儘管往我們上潑髒水好了。現在你也被咬了，抗只有一份，你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和我有沒有被咬沒有關係，”宋寒章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了，離迷宮的時候是四點半，我們打牌至花去了二十分鐘，不管怎麼看劉杉都已經沒救了，抗的說明上寫了，被咬45分鐘注抗才有效。太晚了。”

“不！不可能！”劉杉嘶啞地了起來，渾然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向林覺出手，僵而慘白的手指在半空中搖，像是要抓住最後的希，獠牙已經刺穿了他發青的，淡淡的腐臭味從他上傳來，昭示著一個又活人的死亡，不，或許比死亡更可怕。

林覺發現自己的心比想像的要平靜，比起見到周玉秀化的那一幕時心的搖，此刻的他簡直心如止水。

本來就是不相干的人，可是……

還是會覺得不忍。

畢竟他們曾經同為人類，並且同病相憐。

就在這時，高藝菲忽然一矮撲向地面，撿起林覺丟下的木向他撲來，林覺下意識地向開槍，的周圍環繞著一圈青的微，子彈好像打在了什麼鐵上一樣，發出了叮的聲響，可是高藝菲卻安然無恙，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木狠狠地打在他的左手上——

抗應聲手，林覺眼睜睜地看著它飛出天橋，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線，最後墜了下去。

“不——！”劉杉崩潰地慘起來，睚眥裂地盯著抗。

林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與其讓你把抗留給猶大，不如誰都得不到它，哈哈哈，這不是很好嗎？劉杉是要死了，但是你宋寒章也得下去為他陪葬！”

高藝菲的右手握著左手的手腕，那裏有一圈黑的符文，的周環繞著一圈青的弧，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那是什麼？”宋寒章清冷的聲音響起。

林覺不由回頭去看他，比起跪倒在地上幾近崩潰的劉杉，他的神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得渾然不像一個知道自己要死的人。

“任何攻擊都無法穿的絕對屏障，”高藝菲一邊說著一邊往後撤，半個人沒了樓道的影中，“不用試了，你剛剛也嘗試過了才對，子彈也無法穿的。”

“但那種東西有時間限制吧。”宋寒章不聲地點破。

“時間足夠我穿過喪群了，比起我，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高藝菲冷眼看著宋寒章，“還有劉杉，如果你現在還有意識的話，趁這個機會多咬他們幾口吧，說不定還能多拖一個上路呢，畢竟他們一個見死不救為虎作倀，另一個……可是猶大呢。”

砰的一聲，子彈又被屏障彈開，林覺維持著舉槍的姿勢，滿臉殺氣地盯著。

高藝菲冷冷一笑，轉奔了樓道中，青的弧照亮了黑暗，又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林覺緩緩放下槍，面無表地看著劉杉。

心湧著的憤怒和殺意讓他整個人都在抖，與恐懼無關。

“不，不要殺我！”劉杉的聲音像是從扯斷的嚨裏出來的嘶嘶聲，他狼狽不堪地在地上爬，滿臉的恐懼和崩潰。

林覺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沉默所帶來的巨大的迫和生命盡頭的窒息讓劉杉的神智開始迷蒙，他像是在退什麼怪一樣，手上的刀子在半空中胡揮舞著，那張嚴重化的臉在月下扭曲而猙獰。

林覺撿起地上的木，一步步向劉杉走去。

劉杉忽然高一聲，將右手按在左手的手腕上。

“小心！”

林覺立刻轉，木用力一掃，劉杉整個人都撞在了欄桿上，不停地抖和求饒。

“想殺了我嗎？”林覺淡淡地問道，手上的木對準劉杉，頂端被喪的染的釘子在月下折著兇厲的芒。

劉杉半個人仰出了欄桿，裏發出含糊不清的求饒：“不，我不會再找你麻煩的！放走我吧，求你，放我走吧！”

“不行哦。接下來的時間我很忙很忙，忙到沒時間來料理你這樣的小蟲子，可是放任不管總覺得會突然竄出來叮我一口，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林覺緩緩抬起頭，在月下沒有分毫表的臉平靜得可怕。

“我後悔了，很後悔。如果早點殺掉你們就好了。”

木頂端的鐵釘就抵在劉杉的面前，他已經凸起的眼球和變形的臉上流出對死亡極度的恐懼和不甘。

“我用這一招可是幹掉了不喪，現在，又多了你一個。”

沉悶的鈍擊聲響起，劉杉的大半個仰出了欄桿，然後是整個人。

重跌落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喪的低吼聲和腳步聲，悉的慘聲和啃食的聲音，一聲聲都是聲嘶力竭。

但是他已經找不回在圖書館之時的那份心了。

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