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雜書

張易將帶回來的蘋果和綠豆糕勻了一半出來，拿給南劭，又分了一套服給他，剩下的蘋果和糕點則給了張睿。

“你喝不喝酒？這酒味道還在。”剩下只有一瓶酒和可樂，還有隻幹，另一包奧里奧自然是給了。

南劭搖頭。 於是張易拿起酒和可樂，往外面走去。

“做什麼？”南劭問。

“去換點別的東西。”張易說。 他們今天帶回來的東西如果跟異能者換，能換上百顆晶，但是那樣太顯眼了，加上他也想留點給吃，所以才只拿這兩樣去換些更有用的東西回來。

“把可樂留下。”南劭說。 他看過，那可樂還沒過保質期，可以拿給小孩喝。 末世已經半年，這樣的東西越來越難找到，他們的運氣不會次次都那樣好。

是他的原因才找到這些東西，所以在分配上他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他既然開了口，張易也就二話不說地把可樂放​​下了，然後只帶著大半瓶酒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就拿著兩袋餅乾，五包方便麵，一瓶礦泉水走了回來，另外還有幾本破破爛爛的書。

南劭剛洗了給財神爺上供的玻璃杯子，在裡面倒了一杯口樂，正哄著張睿喝。 張易看到才明白，對方讓留下可樂不是因為自己想喝，而是給自家兒子的，心裡不免多了幾分激。

“好不好喝？”看到小傢伙在嚐了口之後，小眉頭都擰在了一，南劭忍不住笑，問。

“甜甜的……藥藥……扎舌頭……”對於可樂的古怪味道，張睿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說話時，又打了個嗝，鼻尖一酸，登時眼淚汪汪。 因為可樂對牙齒不好，加上老人有些保守，以前從來不給小孩喝這個，倒是牛之類喝了不。

南劭大笑，笑完卻又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難，低下頭，發現小傢伙正仰著小腦袋迷地著自己，突然明白到，或許小孩並不知道什麼是苦難，更不需要同和憐憫。

“還喝不喝？”搖了搖手中的杯子，他問。

張睿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有些猶豫，又有些躍躍試，然後轉頭看向回來的張易：“爸爸，你喝嗎？”想了想，又不是那麼確定地補上一句：“好喝的，爸爸喝點啊，叔叔也喝。不是藥藥。”說著，還咂了咂小，覺得回味的。

“爸爸不喝，自己喝。”張易回答，準備將換回來的東西分掉。

“留給吧。”南劭阻止他。

張易沒有理他，將一袋餅乾，三包方便麵，以及那瓶礦泉水都給了南劭，剩下的才自己收起。

“有這些就夠了。”他說。 雖然他也很想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兒子，但更明白在末世當中，這樣做只會害了小孩。

張睿瞪著大眼睛安靜地聽著大人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真聽懂了，在爸爸說完後，竟也用力地點了點頭以示支持。

南劭登時哭笑不得，手了下小傢伙的頭，不再堅持。 他忍不住想，自己對南唯如果也像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可惜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因為過去的他在面對南唯時，是無毫理智可言的。

“怎麼還有書？”他將分到的東西用張易給他的袋子收起，隨意地扔到窩棚角落，然後轉移開話題。

“過來時，有人扔書，我就撿了來。”張易將書放到紙殼上，終於空閒下來，拿出糠餅分兩塊，給了張睿一塊，自己才開始吃起來。

南劭拿過來看了眼，不由忍俊不，原來竟是幾本“武功笈”：六脈神劍，輕功修煉法，林擒拿法，宗上乘功法，以及一本五禽戲和一本黃帝經。 一看就知道是哪個武俠迷的收藏。 其中只有林擒拿法，五禽戲和黃帝經是正規出版社出版的，其餘三本一看就知道是製偽造的東西，不錯字連篇，紙質劣，還能看到反面的印痕。

張睿也湊了過去，好奇地跟著翻看起來。 但他對於南劭認為最有價值的黃帝經看都不看一眼，而是將那些畫著很多小人的書翻過來又翻過去。

“左……右……打……不……手……”小傢伙以前跟學過一些字，這時看到認識的就像看到好朋友一樣高興，點一個就抬頭看一眼爸爸，在得到肯定的點頭後，就又繼續往下找認識的。

南劭反應過來，張易撿這些書是想教張睿認字兼解悶，便收了笑的心思，將張睿抱過來，開始教他認起字來。 曾經他對混世魔王一樣的小孩並沒好，但是在看到張睿之後，卻恨不得自己也有一個這樣的兒子。 只可惜他今生注定無法如願了，因為他本不喜歡人，而傾心呵護喜歡的人卻視他為變態，恨不得他死，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就好，平平靜靜的，只為活著。

張易背靠著窩棚後面的土牆，著土牆上傳過來的淡淡涼意，一邊啃著糠餅，一邊看著一大一小頭挨著頭認字，早已麻木無覺的心中不由浮起淡淡的暖意，只覺得這樣溫馨的場景似乎已經有很多年都沒見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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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口充滿腐臭味的空氣，南劭看向道路兩旁已經開裂的土地，知道太繼續這樣暴曬下去，他們的生存將會變得更加艱難。 他上次所在的倖存者基地，就是因為缺水源，依靠水系異能者本無法提供整個基地十幾萬人口的飲水，所以他們這些普通人是最先被放棄的，不得不離開基地另尋出路。 只不知道小唯他們……

搖了搖頭，南劭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張易拎著鋼筋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張易很瘦，便顯得個子尤其高，走得快了能看出右有些瘸，但無論什麼時候，他的背脊都得直直的，彷彿什麼都不彎。 然而他鬢角邊夾雜的白髮，眉間的褶痕以及角的堅毅都顯示著這個年紀與自己相若的男人的經歷絕對不會太過平順。

快步跟上，兩個男人並肩而行，很快便湮沒在出獵的普通人當中。

這一回在先鋒小隊的號召之下，同車的普通人打算去攻打老城區的小店街。 先鋒小隊就是張易他們昨日遇到的那隊全部由青壯年漢子組的隊伍，在鎮的普通人中有著很大的號召力和威信。 先鋒小隊承諾，打下小店街後，除了各自殺的喪晶歸自己所有，還允許他們盡可能地拿取佔領地的資。 這樣的條件對於只能在縣城周邊殺點零散喪的其他人來說確實有著極大的力，何況還能跟先鋒小隊合作，說不定在戰鬥過程中被看中，然後被他們接納，以後的日子便會好過許多，所以幾乎沒人不答應。

張易之所以答應，倒不是因為想加先鋒小隊，而是他清楚小店街的地形，知道此次行有著很大的可行。 已經很久沒吃過餅乾和雜糧糠餅以外的東西了，他害怕這樣下去，小孩會養不大，必須弄到一些有營養的才行。

在走出停車廠所在的安全範圍，同車的人便各自散了開來，以免人多味濃，引來大隊的喪。 他們會利用各自的途徑到達集合的地點，在正午十二點準時發起進攻。

當周圍的人大都散去時，張易並沒有帶著南劭直接趕往集合地，而是進了附近​​一座鑄造廠的後面，那裡有個沙庫。 這裡在末世前就很有人來，所以幾乎看不到喪。

張易找了易於防守又能隨時觀察四周況的地方，然後用細沙在地面上鋪出一個沙盤，給南劭畫出老城區的大致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