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韓苓

三人下得樓來，大門正被推得轟轟地作響，與後面以及樓各的撞擊聲相互呼應，三銷早已老舊，看上去支持不了多久。 藥房裡仍穿著白大褂的喪也在暴躁地吼著，將手出了拿藥的小窗口，企圖破窗而出。 張易將砍刀拿給南劭，自己則繼續施展開門技能，幸好鐵沒扔掉，不然又要浪費時間尋找。

南劭接過砍刀，一把抓住喪的手腕摁在窗口外面的水泥臺子上，兩下就砍斷了。 喪嗬嗬地吼著，也許不知道憤怒，但是斷手毫阻止不了它對新鮮的，另一隻爪子又了出來。 南劭如法炮製。 沒有了手的喪危險頓時大減。

張易迅速地弄開門鎖，推門而，在那個失去雙手的喪聞聲撲過來的時候，準確地舉起鋼筋扎進了它的眼睛裡，腦而。 李慕然隨其後，手腳麻利地將自己覺得有用的藥呼拉進背包，轉眼就收羅了一大包。

“走！”掃了眼窗外，已有不喪陸陸續續地走進院子，爬上階梯，聚集到大門前。 有很多還穿著校服，顯然是從旁邊學校裡出來的。 李慕然不敢再耽擱，拉上背包拉鍊，往背上一甩，說。

“樓上！”在收藥的這段時間，張易和南劭也沒閒著，一邊扯下藥房裡的塑料袋裝藥，一邊商量好了退路，聞言，將收集到的藥全部裝進一個大塑料袋中，跟說了聲，然後一前一後率先往樓上跑去。

在李慕然上到樓梯轉彎時，下面大門哐地一聲，經不住眾多喪的撞擊，打了開來。 掃了眼蜂湧而的群，加快速度跑上二樓。 張易在右面走廊盡頭的重癥監護室裡探出頭對喊了聲，等趕過去時，地上已經躺了一個雙打著石膏，間吊著導尿管的喪。 南劭正在對付一隻穿著紅護士服的喪，張易則把監護室裡的床單被套都收攏在面前，然後把它們系在一起。

李慕然反將門關，上鎖時，不由有些慶幸。 幸好張易沒有直接踹門的習慣，讓他們又多了一些時間緩衝。 兩邊都用不著幫忙，索拿起鎬頭，走過去敲開那隻死了的喪腦袋，從裡面剜出晶。 之前打死的幾個，他們都沒來得及挖，想想都覺得可惜。

南劭避開喪揮的爪子，一鎬砸中的左耳顳骨，又連砸了兩下，才將其解決。 抹了把頭上的汗，他回頭看到李慕然的作，於是揀開腳邊喪耳顳部的頭骨碎片，直接指進去一陣掏弄，剛拈出晶，還沒乾淨，就聽到張易說：“好了。”

在喪的服上隨便抹了兩下，他走過去，往窗外看了眼，發現大樓的側面並沒有圍牆，下面是一條水泥小路，往上通向他們來的地方，往下連接著大街。 這時因為喪都往醫院正門去了，所以周邊十分清淨。

門外傳來拖沓遲滯卻集的腳步聲，還有喪追逐食時發出的興嚎。 張易將接好的被單綁在靠窗的一架床欄桿上，試了試牢靠程度，然後看向南劭：“你先吧。”

如同聞到腥味的貓，喪很準確地找到了這個房間，繼續他們砸門的行為。 沒有時間給南劭推讓，他抓住被單，上窗子，然後翻了出去。 張易的手一直抓著被單，直到南劭安全抵達地面，沖他們打出手勢後，他才鬆口氣，然後示意李慕然下。

窗口離地面也就四五米的樣子，不算高，但是李慕然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心裡難免有些害怕，但是也知道沒有退路，於是抬手先將包扔了出去，正要著頭皮抬腳上窗子。

“等一下。”張易看出神間的異樣，忙將人喊住，然後把垂下去的被單拉了上來，在腰間繞了兩圈，綁好。 “下去吧。不用怕，我會在上面拉著。”

沒想到他這樣細心，李慕然心中升起很久沒有過的暖意，沖他微一點頭，然後爬上窗子，閉了閉眼，背轉腳蹬著牆面開始慢慢往下降落。

“快點，摔不著你，我在下面接著呢。”看慢吞吞的，站在下面的南劭有些著急，也不知道那道門能擋多久，忍不住著聲音催促。

李慕然也知道自己這邊用的時間越長，張易那裡越危險，一咬牙，手心放鬆，雙腳落空，人立即迅速往下面去，就在因為這樣的速度心跳快要蹦出嚨眼的時候，只覺得背後被託了下，就穩住了。

“這不下來了，怕什麼？”耳邊傳來南劭帶笑的聲音，然后腰間一鬆，綁在上面的被單被他扯了開。

李慕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心裡其實覺得殺喪都沒這麼驚險。 直到腳踏上實地，才重重地鬆了口氣，將自己的包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背好。 因為裡面幾乎都是盒子或者塑料瓶裝的口服藥，所以並不擔心會被砸壞。

張易背著一大包藥，手上還拎著袋，單手抓著被單也迅速地了下來。 三人最終還是放棄了尋找一輛車代步的想法，靠著張易對地形的悉，避開群的喪，迅速離開了縣城。 因為都是急需要用的，所以這一回他們沒有再遮遮掩掩，背著塞得滿滿的包，手上還提著一大包，趕到搭車的地方，車上已經有不人。 晶時，司機意味深長地掃了眼他們的包，笑道：“收穫不。”

張易早有準備，付晶的時候就順手將手上提的塑料袋遞了過去，“一個兄弟得了重病，我們去醫院弄了點藥，盡點心而已。這些師傅你拿著，說不定用得著。”在藥房裡的時候趁李慕然拿藥，他和南劭也扯了幾個袋子，分裝了不七八糟的藥進去，為的就是應付​​現在這種況。 司機得到這些藥，還要跟護車的異能者分，這些不多，但也不算。

他給得自然，不帶毫諂味道，引得那個司機不由多看了他們兩眼，臉上的笑也真了幾分，“本事不小啊，竟然敢去醫院。那我可不客氣了。”一邊說，他一邊將那包藥收了起來。

“應該的，以後還要經常麻煩師傅啊。”張易笑著回，然後才跟南劭和李慕然去找位置坐下。

車上的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看過來的目中不由流出羨慕而貪婪的神，如果不是聽張易親口說他們去了醫院，而且看上去好像還全而退的話，只怕已有人將主意打到了他們上。

三人選了最後面的座位，李慕然坐最裡面，南劭和張易依次坐在外面，背包塞在了座位下面，只有那個裝滿了瓶子的包被李慕然抱著，以免壞。 直到坐下，張易才到疲憊湧上，有點撐不住。 連著奔波了兩天，神高度張，晚上又連眼都沒闔一下，就是鐵打的人也會不了。 所以車開沒多久，南劭便聽到耳邊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側臉一看，張易已經仰頭靠著椅背睡著了。 他笑了下，雙手環，也​​閉上了眼睛養神。

路上無事，在車停的瞬間，張易警覺地睜開了眼，神清醒。 如果南劭之前沒聽到鼾聲，幾乎要以為他從來沒睡過。

“現在時間還早，先去出清一部分用不著的藥，把房子租到吧。”在將要進棚戶區的時候，李慕然看了眼天，說。 “到時給你們那位朋友理傷口也能有一個比較好的環境，而且理好後也不用再搬，就不必擔心傷口裂開的問題。”

張易和南劭沒有異議。 於是李慕然從背上包裡拿出一些必須的口服消炎藥，還有兩瓶白藥塞進張易的包裡，剩下的打算都用來換晶。

算上這一天，南劭才來鎮三天，所以除了早上換水換乾糧外，還沒去過別的地方。 等到了換品的地方，才知道原來這裡也有街市，而且很熱鬧，只不過在裡面擺攤換品的大都是異能者。 普通人很，換的也是一些沒太大用的東西，比如黃金首飾之類的。

張易他們剛一將藥品擺出來，就有人上來問了。 是個普通人，想要降的藥。

李慕然收了很多跌打損傷藥，消炎藥，抗生素，至於有沒有降的，還真記不清了，正彎下腰找，就聽到一個十分好聽的聲在耳邊響起：“這一包藥怎麼換？我全要了。”

終於翻出一瓶複方利平片，都不知道是怎麼掃進去的，拿起遞給最先來的那個普通男人：“你看這個行不行？”說話時，目掃了眼後來的人，頓眼前一亮。

那是個十□□歲的，長發在腦後束乾淨利落的馬尾，皮晶瑩細膩，眉目如畫。 但容貌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太乾淨了。 無論是上的服，還是外的，都乾淨得讓人像是回到了末世之前。 尤為讓人驚訝的是，穿著白的小背心和牛仔熱，出了欺霜賽雪的手臂和修長的雙，與周圍無論是形貌還是穿著都顯得極為灰暗的人群形了鮮明的對比。

顯然張易和南劭，還有那個想要降藥的男人都因為的樣子晃了下神，所以沒有立即回答。 李慕然注意到在看到的臉時，眼中閃過一疑，接著像是努力在回憶什麼，但顯然並沒想起，於是便漫不經心地將目又轉移開了，落回南劭的上。 的眼睛裡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滄桑老辣，還有努力抑但並沒有抑住的興。 出於直覺，李慕然到對南劭的興趣遠遠大於腳下的那一包藥。

“本來要四百晶。但因為要給這位先生留一瓶降藥出來，現在只要三百八十顆。”回答的是張易，這個價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 其實可以再高一些，但因為沒換過藥品，心中沒底，所以只是著一個月租金的邊喊。

聽到他們的對話，先來的那個男人回過神，慌忙接過李慕然遞過來的藥，匆匆看了眼名字，臉上出喜，連聲說：“行行行……”一邊說，一邊從上袋裡出一把晶，數了數，卻只有十三顆。 又將上都搜了一遍，卻再沒能出一顆來，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然。 攫著藥瓶子的手得骨節有些發白，遲疑著遞回了李慕然的面前，但仍抱著一線期地問了句：“我只有十三顆晶，剩下的能不能明天給你們？ ”藥稀缺，就是有晶也不見得就能買到想要的藥，二十顆一瓶的降藥實在不算貴，所以男人本沒想過講價。

李慕然沒有馬上接過來，回頭看了眼張易和南劭，但沒等兩人有所回應，就聽到那個說：“我出六百個晶，這些全要了，包括他手中的那瓶藥。”一邊說，一邊取下背上的包，從裡面出一大袋晶來扔給李慕然。

男人臉灰敗下來，沒有再多說，而是將那瓶藥放回了地上裝藥的包中，正要轉走開，卻被住了。

“這個你拿去吧，我要了也沒用。”彎腰將那瓶降藥又拿了出來，遞給他。

明明已經絕了，沒想到竟然出現轉機，男人眼中出欣喜若狂的神，生怕對方會反悔似的一把將瓶子攫到了手中，然後將自己還握在手中的晶遞了過去：“這個……這個……我這裡只有這麼一點，姑娘你收下，等以後……以後……”

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這是送給你的。”

於是男人激涕零地問了的名字，又連聲道謝，最後才像是抱著寶貝一樣拿著降藥走了。

看著這戲劇的一幕，張易三人都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他們不可能當著的面給男人優惠，一旦開了頭，這包藥就很難賣得起價了。 現在能這樣，自然是皆大歡喜。 至於土豪一樣的做法，以三人的格，都沒多做置評。 敢如此行事，又打扮這樣，自然有所憑仗，不到他們心。

“我沒有東西裝，這個包給我吧。”等男人走後，才開口對他們說，目卻是落在南劭上。 通過之前的對話，三人都知道韓苓。

李慕然看南劭沒什麼反應，張易又在數晶核，於是彎腰將剛才翻出來的藥都收攏進包裡，然後拉上拉鍊，“沒問題，拿去吧。”

“謝謝！”韓苓笑著點了點頭，十分有禮貌。 等張易數好晶數目後，便拎著包走了，並沒有再多做停留，彷彿之前看著南劭時的熱切眼神只是李慕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