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廢第21章

第21章 新的家

當到達租的房子時,李慕然已經將裡面收拾得整整齊齊。 除了沒用水洗外,看著多像些樣子了。 鎮上有自己的小型水電廠,正好建在河邊,所以像這樣的樓房還是供著水的,只不過是沒有淨化過的水,主要用來沖刷廁所。 如果想將其用做其它用途,當然也沒人會管。 電限量,每天早晚來一個小時。 水電費另收。

一進屋子,張睿就撒了歡地到跑,每個角角落落都不放過,連院子也去看了,不時發出呀呀的驚嘆,聲音中充滿了快樂。 他最喜歡的是後面的那個院子,很寬,裡面還有一個三條的老式藤椅,他鑽到藤椅瘸了的那條下面,衝著屋裡喊爸爸,又喊帥叔叔胖叔叔和姨姨,不過只喊出了一個人。

屋裡李慕然已經開始在給塔陳理傷口,張易在旁邊相助,南劭見自己也幫不上忙,又聽到在喊,就走了出去。 見到小傢伙躲在藤椅下面沖他眼睛,嘻嘻地直樂,不由額。 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抬起頭打量這後院。

後院有二十幾平方米,一半鋪著水泥,一半□□著,現出灰褐被太曬得乾裂的泥土來,上面傾伏著枯萎的植,輕輕一踩就碎了,應該是以前的屋主種下的。 院子裡除了那把破藤椅,還有一些爛拖把用得快廢掉的掃帚等雜。 院子連接著山腳,有道小門,這時從裡面鎖著。 山上以前應該是長滿了灌木的,但是這時也都是一片枯朽,沒有分毫的綠意。 當他繼續往上看時,看到了讓他驚訝的一幕,原來在樓頂與山壁上連接著三道兩米來寬的天橋,直通半山。 不知是建樓之始就有的,還是​​末世後才建的,難怪那些人都想往上住呢,竟然是有這樣一條後路。

屋里傳來塔陳哎喲哎喲的慘聲,本來玩得開心的張睿嚇了一跳,從藤椅下爬出來,就要往屋裡衝,被南劭手撈住了。

“別進去,姨姨跟爸爸在給胖叔叔理傷口,不能打擾,我們在外面玩兒。”

“可是,胖叔叔在……”張睿有些遲疑,一邊抻長脖子想要從南劭肩膀上往屋裡看,一邊說。

“沒關係,能說明胖叔叔神好,會很快就好起來。”南劭小傢伙的頭,然後蹲下,將人放到地上,問:“肚子?”

張睿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搖了搖頭,小手到子前面的包裡掏啊掏,然後掏出一蘋果味的棒棒糖來,遞到南劭面前,“帥叔叔,我還有棒棒糖,你吃不吃?”

南劭一眼便認出那是早上自己拿給他的,頓時到某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眼中不覺出一寵溺,將糖拿過來,然後撕開已經粘在上面的糖紙,看了眼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手的小孩,又笑著將糖塞回他手中,說:“吃吧,叔叔那裡還有很多。不過每天只能吃一顆,不然牙牙該長蟲蟲了。”說完這句,他心中不免慘然,以後長蟲牙只怕都會​​為一種奢侈病了。

張睿將糖拿在手裡,猶豫地往屋裡看了眼,似乎在考慮是不是要先拿進去給爸爸嚐嚐。

“這顆你自己吃。我一會兒給爸爸,胖叔叔,還有慕然姨姨一人發一顆。”看出他的想法,南劭嘆氣許諾。

“帥叔叔有嗎?”小孩記很好,掰著手指重念了一遍,立即就從可以分到糖的人裡面發現了一個。

“有。”南劭大,覺得真沒白疼這小傢伙。

於是張睿心滿意足了,大約是出於習慣,含著糖又想要往藤椅下面鑽,幸好南劭眼疾手快將人抓住了,“以後吃東西的時候不準在地上爬。”現在洗手可沒以前方便,不然他早就將小孩拎到屋裡好好洗上一通了。

張睿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不自在地扭了扭,最後才磨蹭地在南劭旁邊的石梯上坐下,吸了吸快淌出的口水,拿出糖。

“我知道,以前也不讓在地上爬。”小孩大聲回答,只是在說到的時候,緒突然就低落了下來。

南劭忍不住手攬住他的小肩膀,再次施展轉移話題*,“我南劭,以後我南叔叔劭叔叔,不要再帥叔叔了。”

“南瓜叔叔!”張睿愣了片刻,然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抬頭看向南劭,不過只能看到他長滿青胡茬的下,忍不住出小手了上去,被扎得手心的,於是咯咯地笑了起來。 “跟爸爸的一樣。”

南瓜叔叔……南劭的臉瞬間僵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是南劭叔叔。”全名也好。

小孩哦了聲,收回手,專心地糖了。

南劭放下心,卻不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以至於南瓜叔叔這個稱呼跟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屋子裡,李慕然正戴著手套,練地給塔陳將左邊的傷口合。 左邊傷口因為子彈是著邊過,沒有彈殼留在其中,也沒傷到大管,看上去雖然可怕,但清理乾淨後就可以合包紮,至於右邊,相對來說要麻煩許多,所以留到了後面理。

末世發生時,李慕然正在中州省人民醫院實習,剛到普外幾天,之前轉過燒傷整形外科,骨外,泌尿外。 清創換藥什麼的做得很多了,手也跟著上過不臺,雖然總是乾三助四助的活,但打結合是常事,如果遇到帶教老師主刀的話,也有機會刀。 當然,像理槍傷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做,心中實在沒什麼底,但在現在這樣的況,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汗出如漿,李慕然側頭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夾了幾塊紗布將好的傷口蓋上,便給了張易,讓他用膠布粘好,自己則取下敷巾重新鋪在右的傷口上。 這樣做在以前肯定會被老師罵得狗淋頭,但清創包只有一個,是沒有條件再讓執行嚴格的無菌作的。

的創口必須切開,然後順著子彈運行的軌跡切除壞死的組織,找出留在裡面的彈頭或者彈片,同時察看骨是否折裂。 這一系列事看似簡單,但做起來極為繁瑣,需要部的解剖結構,以免傷到管或者神經,就算是有經驗的骨外科醫生也要花費不時間,何況是手生的李慕然。

眼看著暗了下來,李慕然完全沒有信心在天黑之前完,就算再加一個小時的供電,也不見得夠,於是只能對張易說:“幫我找些蠟燭,越多越好。 ”

這裡只李慕然一個人本忙不過來,所以張易又把南劭了進來,把這個任務給了他。

南劭被難倒了,哪怕是末世前,他也不見得知道能在哪裡弄到蠟燭,何況是現在。

“你先找找這屋子裡,沒有的話,就去易市場上看看有沒有人換。”聽到他的疑問,張易想了想,說。

南劭果斷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將屋裡角角落落,箱櫃屜都翻了一遍,倒真讓他找出了兩段拇指的半截白蠟燭。 但這對做手來說,是完全不夠的,於是他抓了幾顆晶準備去易市場好好找找。 快要走出門時,又倒退回來,把幾個人瓶子裡剩下的水倒進原來屋主的盆子裡,順便將瓶子清洗了下,然後帶上,又把正在後門門框上往屋裡看的給捎帶上。

“不是說了不準看的嗎,你為什麼要看?”將小傢伙扛在肩上,南劭問。

“沒有看。”張睿立即搖頭否認,但是又有些心虛,於是小小聲地補了一句:“就看了一點點。”

“怕不怕?”南劭無奈。

張睿搖頭,不過很快發現南瓜叔叔看不見,於是說:“不怕,我還看過怪吃人,爸爸殺怪。”在張易生病昏迷的時候,他就常常搬著小凳子到窗子邊,看外面喪啃人的場面。 後來張易背著他逃出縣城,這樣的畫面就更不了。 他還小,本無法明白那些意味著什麼,所以就算是害怕也有限得很。

聽到這句話,南劭終於明白到自己的想法有些矯,現在還活著的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如果連腥都怕,又怎麼可能活得長久。 他突然想起南唯,心中有些擔憂,自己以前將他保護得風,現在自己不在了,他要怎麼活下去。 隨即哂然,都已經死過一次了,何必再去這些心,以南唯對他的厭惡程度,想必是寧可死也不想要接他的照顧吧。

“南……南瓜叔叔,你怎麼了?”張睿見他半天不說話,心裡忐忑起來,以為他生自己氣了。

黏呼呼的小手在臉上,還有那讓人哭笑不得的稱呼,瞬間將南劭心中剛剛冒出頭的難一掃而,他抬手抓住那沾滿糖水的小手,從臉上拿開,再一次重申:“是南劭叔叔。”

“哦。”張睿很顯然並沒放在心上,目一轉,看到前面,興起來,“南瓜叔叔你看,好多人啊。”

南劭無語,但易市場已到,也顧不上繼續糾正了。

這個時候回鎮的隊伍越來越多,所以易市場上比之前更熱鬧,從吃食到各種日常用品,武,應有盡有,可見異能者確實厲害,什麼都能弄到。 南劭帶著張睿在人群中辛苦地了半天,終於讓他找到一個換蠟燭的。

現在天時長,黑得晚,亮得早,加上白天還要出城獵,人們一般天黑就睡覺,很有人用得著蠟燭,所以幾大包蠟燭擺在那裡,本無人問津。 南劭直接用一顆晶就全部換到了手,正要帶著張睿離開,就被攤子上的一個拳頭大的黑石頭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什麼?”指了指那東西,他問。

攤主是個普通人,所以弄來換的東西都沒多大用,順指看過去,臉上不由出尷尬的笑,“不知道,我在鎮子外面的樹林子裡面撿的,你要喜歡,給兩塊餅乾就行了……一塊也行。”

南劭上除了幾顆晶外並沒帶吃的東西,但是又到那個黑石頭里有生命能量的波,實在不想放過,正想著用一顆晶換過來的時候,就覺得眼角有東西晃了下,坐在他肩膀上的張睿出手,上面赫然抓著一塊餅乾。

功拿到黑石頭,直到離開人群,南劭才問:“你上還帶什麼了?”又是糖又是餅乾的,他突然有種將小孩的包包都翻上一遍的衝

“什麼都沒有啦。”似乎覺到了他的想法,張睿將荷包全部掏了出來,攤開小手說。

“下回叔叔還你一袋餅乾。”南劭頓愧疚,於是許下承諾。

“好。”張睿一點也不客氣。

等兩人帶著蠟燭,還有換來的水和糠餅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屋裡燈開著,是六十瓦的白熾燈,線說不上特別好,加上頭一低就把亮給擋了,使得李慕然總是別過頭去蹭汗水和有些花的眼睛。

見南劭帶回來的蠟燭有多,張易立即讓他在周圍都點上幾,勉強起到無影燈的作用。

“幸虧你長得胖,脂肪層厚,抵消了子彈的部分衝力,沒傷著骨頭。”探指進切口中細細了一遍後,李慕然鬆了口氣,對同樣滿頭大汗臉慘白的塔陳說。 麻醉條件欠缺,只用了清創包裡自備的兩管利多卡因局部浸潤麻醉,的罪可想而知。

塔陳咧笑了笑,呼哧呼哧著氣說:“那是……咱這一……也不能白長……是吧……哈哈……”

李慕然沒再說話,目又回到了手上,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夾出一小塊彈片。 因為是手槍開花彈,一進裡就炸裂開,裡面的傷比外面看起來嚴重許多。 彈片不在一個地方,需要全部找出來,否則一旦一片兩片在裡面,就夠塔陳的了。

花了多長時間沒人清楚,反正電斷了,又點了第二蠟燭,張睿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李慕然才置了引流條收工。

將水*的地板拖了兩遍,筋疲力盡的幾人草草吃了點東西,就休息了。 這一晚塔陳就睡在沙發上面,李慕然跟張睿睡在臥室床上,張易和南劭則在屋子裡找到床涼蓆,就鋪在院子裡睡了。

半夜,張易警覺地睜開眼,發現睡在邊的南劭正雙手枕在頭後,眼睛睜著,沒有毫睡意。

“怎麼?天睡不著?等明天再收拾一下,就可以睡屋裡。”

他剛睡過,聲音有些沙啞,在這暗夜中顯得莫名。 聽得南劭心口微跳,不由自主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低聲道:“我在想,這樣下去,我們還有多活路。”

聽到這話,張易沉默良久。

“以後我們都要像這樣下去嗎?被異能者欺,也被那些不是異能者的人欺,像條狗一樣……”白天發生的事一直堵在南劭的心裡,一到夜深人靜,沒有了其他事干擾,就又都浮現了出來。 他以前是站在社會的頂層,只有別人上趕著討好他,結他的份,又怎麼可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就算是末世後那段時間,他也沒過這份屈辱。 哪怕他深諳弱強食的規則,一時之間仍無法接這份心理落差。

“先活下去,才能說其他。”張易笑了下,疼痛一直沒停下過的,笑容裡包含著說不盡的蒼涼。 當初在獄中,他為了活著出來,可不就是像條狗一樣嗎,既有讓人害怕的尖利牙齒,又知道諂討好。 連他曾經帶過的隊員有事到他所在的監獄時正巧看到,都不相信那是曾經剛正不阿的他,眼中的失和鄙夷他現在仍然記得,可是已經不在乎了。 過剛易折,古人的話需要淚的教訓之後,才能真正明白。

“還能活得下去嗎?”南劭問。

“嗯。”張易其實也不知道,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這樣答了。 只要沒走到最後一步,他就會一直這樣回答。

南劭的心好了些,他發現張易似乎有讓人心平和安定的力量。 翻過,他以手撐著頭,問:“易哥,你多大?”

“三十四。你呢?”

“二十九。”南劭終於覺得這聲易哥喊得不冤了,雖然之前也沒人強迫他。 “你的是怎麼傷的?”他突然有種想要了解這個男人的衝

“在獄中被人打斷過。”對於過去,張易其實並不那麼避諱,只是很多時候不喜歡提而已。

“啊?”這個答案太出乎南劭的意料了,因為他怎麼也看不出,張易像坐過牢的。

“我坐了五年牢,末世前才出來……”張易笑了笑,說,但是說到後來,想到甫一出獄見到的那一幕,心口劇慟,不覺斂了聲。

“因為什麼進去的?”天黑,南劭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問。

職。”過了片刻,張易才回答。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南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張易呵呵笑了兩聲,才嗯了聲,“都是過去的事,沒什麼意思,不提了。睡吧,太出來就睡不了。”說著,翻了個,片刻後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南劭也躺了下來,只是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知道臥室裡還有一個人跟他一樣睜著眼睛,心緒起伏難平。 李慕然在他們開始說話的時候,就警覺地醒了過來,自從覺醒異能後,耳目都比常人要靈敏許多,所以哪怕兩人低了聲音說話,仍全部都聽見了。

終於知道自己原來並不是最慘的那個,父母離異,父親想要兒子,所以把扔給了母親。 母親改嫁,為繼父生了三個孩子,繼父對不懷好意,但仍完完整整地保護著自己讀到了大學。 只要大學畢業,就能徹底離那個所謂的家了。 誰想到末世卻突然來臨,母親和繼父去學校接了幾個弟妹回了繼父鄉下的祖屋,卻獨獨扔下了在同城的。 於是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只能跟著其他倖存者一起逃亡……

抬起手遮住眼睛,不願意再想後來發生的那些事。 耳中傳來小睡的呼吸聲,讓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不覺想到張易之前說的那句。

先活下去,再說其他。 是的,要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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