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起因

漢斯簡單向大家介紹了喪的特，比如他們其實是復活後的死人，所以看起來和腐差不離，對付他們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一槍頭，他們噬咬過的對象也會變同類，他們沒有思想和、不需要睡覺等等。而他們的源頭……大概是某公司研製生化武失敗後的產吧。漢斯語焉不詳地一帶而過。

「死人復活？」傑森疑地重複，「聽起來像是吸鬼什麼的。」

他回想了一下：「我覺得不太對。我們遇上的那個警察可以在幾分鐘把斷掉的胳膊重新接回去，而且追著咱們的那些傢伙也太有活力了，不像是活死人。要說的話……倒像是被困在什麼地方好幾天、一直沒吃沒喝的遇難者。他們對食——唔，和的慾很強烈。」

「咬過的人會變同類？」麗薩也皺著眉頭接口，「你見過他們吃東西嗎？他們連細一點的骨頭都不會剩下。」

掏出隨機，將一份視頻拷貝發送給施瓦恩：「賈維德，請播放視頻文件。」

「遵命，士。」賈維德溫和地回答。他連接倉庫控制系統調暗燈，將畫面投影到牆壁上。

食量巨大的健壯大兵和互相啃食的小再次出場。漢斯皺著眉頭盯著視頻，專心地聽著麗薩的解釋說明。

「哦天啊！……哦！……我快吐了！」施瓦恩雙手捂著，不住低聲慨。

視頻文件很快播放完畢，漢斯沉一會兒，無奈地聳聳肩：「就像我剛才說的，『喪』原本只是娛樂公司想出來的一個漿片的噱頭。那時候娛樂業生產了很多這個題材的電影、電視，大家也越來越喜歡這個設想，紐約政府甚至發行了一本做《末日指南》的小冊子，教公民們怎麼在喪發的末日生存下去。」

「但是後來，當更新更好的題材出現之後，這個太多的設定就不那麼歡迎了。——不過，你知道，一般都是瘋子先想出一個點子，然後科學家發現，嘿，這還不錯，咱們來想想怎麼把它搞真的吧！」

「所以，雖然最後得到的結果和概念有些差距，但是——」他做了個極其權威的肯定手勢，「大家都清楚，就是那麼個玩意兒。」

四個人面面相覷。

施瓦恩清清嗓子：「那個……既然以前頒布過應對措施，也許在網上可以搜得到相關的容，或許那個瘋狂的科學家先把這點子發到了自己的臉書上……」

「賈維德！」傑森和麗薩同時道。

「抱歉。」賈維德開口，「在你們討論時，我已經接超市熱點，以『喪』作為關鍵字發起了一搜索，但是很憾，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相符條目。」

「怎麼可能！」漢斯大。

「為了保證正常的運行，網絡公司都會定期清理冗餘信息。」施瓦恩耐心地解釋，就像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解釋相對論，「理論上來說，如果五年之沒有人提到的話，這個詞就會在公共網絡上消失，不管它以前多麼重要。——你知道，大眾習慣於喜新厭舊，如果有人還在討論三個月前的話題，就會被認為是落伍了。我就曾經……」

麗薩皺著眉看他一眼。

施瓦恩吞下下面的慨，飛速道：「五年以上的資料可以到專業網絡查詢，只要權限夠高，你連可口可樂的配方都能查到。」

「那就登專業網絡！」麗薩說。

「在這裡？那是不可能的。專業網絡不與公共網絡連接，它有自己的接口和信道，本非常高，一般都是需要頻繁檢索資料的大型公司才會購買使用權。而且即使是他們，一般也只買下幾個領域的權限，比如醫藥、娛樂、新聞、紙質文獻這些。不過……」施瓦恩張地看一眼麗薩的表，「我們可以先用別的關鍵字搜索公共網絡，也許會找到些什麼。——比如他們的特點。」

他難為地笑笑：「唔，我剛剛沒太注意，他們有什麼特點來著？」

「比起他們的特點，」傑森道，「我更希先弄清楚他們的起源。」

漢斯和麗薩贊同地點頭。

「賈維德。」布萊恩問，「我有權查看私人住戶的監控錄像嗎？」

「只要經過住戶授權。」賈維德輕快回答。

「住戶授權」倒不是什麼難事，因為那位用生命追求施瓦恩的警正是他的鄰居。

施瓦恩以安全遭威脅為由向警署提請查看監視記錄——當然，布萊恩立即批準了該請求。賈維德調出警門前的監視記錄，從一週前開始搜索播放。

施瓦恩趁賈維斯快進時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丹尼警是個好人，只是脾氣暴躁了些。——不過這也不怪他，他以前過槍傷，聽說當時況很兇險，差點兒就要了他的命。後來併發癥就一直定期造訪他，上個月他又因為追捕逃犯撞斷了……唔，總之，他一直對我聽搖滾樂十分不滿，他說那會讓他的新傷舊傷一齊在他的骨頭上跳舞。」

「噓！」麗薩制止他。

賈維德將視頻調正常速率。

警先生匆匆忙忙從家裡出來，跳上車飛速離開，一個小時後，他抱著四大袋垃圾食品回家，襯衫被汗水浸了大半，臉灰濛蒙的，好像在發著低燒。

視頻快進。

速遞公司的運輸機人不分晝夜地、一次又一次地按響警先生家的應答，為他奉上各種即食食品，每次訂購的數額都差不多與一個人一週的食量相等。

視頻快進。

警先生跌跌撞撞地從家裡出來，襯衫上一層著一層的汗漬使他看起來像是退後的沙灘。

施瓦恩站在自己的院子裡愉快地向他打招呼，警先生茫然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怒吼著向他衝過去。

「這就是他今天攻擊我的畫面了。」施瓦恩示意賈維德中止視頻，神經質地扯了扯角，「應該不用再繼續播放了吧？我……我不太想再看到丹尼警沒頭的樣子。」

「當然。接下來就是這位警先生被轟掉手臂後，又在幾分鐘癒合的畫面了。」傑森地向漢斯解釋，又問布萊恩，「還記得臨時營地嗎？咱們明明帶了足夠四個人維持三個星期的食。」

布萊恩點點頭：「發熱，食量劇增，後期有攻擊，喪失語言能力。——威爾和他的癥狀相當吻合。而且，你當時有可能真的踢斷了他的肋骨。」

「你們和喪直接接過？」 漢斯的目閃電一般打在兩人上，「過傷嗎？」

麗薩哼一聲：「當然沒有，有麻煩的是喪。」

傑森笑著表示贊同。

雖然外頭那些怪人和漢斯所描述的喪間存在著細節上的差異，不過他們還是接了這個更簡潔的稱謂，畢竟沒人願意在急時刻連用一大串定語，或者像是魔法界的懦夫們那樣喊著「你知道是誰」。

老兵銳利地看了兩人一眼，含蓄地提醒他們：「非常時期，一時的憐憫往往會導致令人心痛的慘劇。所以，即使是親如兄弟也必須狠下心腸，瞞是一個團隊最大的敵人。——我想你們能夠理解規則。」

布萊恩皺皺眉頭：「不必擔心。」

他似乎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剛剛說完便命令賈維德檢查鎮上幾家超市及食品公司的庫存狀況。鑑於農場的視頻和「原始的設定」，麗薩和漢斯又添加了一條「查看夜間街區況」的指令。

答案既令人滿意又讓人不安：最近一週，大額的食品訂購頻繁發起，鎮上的食水庫存仍然只剩下標準儲備量的百分之二十三。夜間的街道上，喪們三三兩兩地繞著商業區遊獵食，寵狗、野貓、廣場鴿、下水道的老鼠，最後是弱小的同伴。勝利者將失敗者的軀拖到角落裡啃食殆盡，只剩下一小堆白骨昭示著曾經進行過夜宵的地點。

「現在應該是他們剛剛『變異』的時候，如果我們晚來幾天，或許喪的數量就會減許多。」麗薩的臉不大好看，聲音中卻含一希，「也就是說，也許只要乖乖等上幾天，喪們就會自己把自己清理乾淨。」

「又或許，」漢斯立即反駁道，「他們很快發覺同類並不好吃，然後就開始專心和人類對著干。——你看，他們今天只在同伴肚子開花時表現出了一點食慾，其餘的時間，這些臭兮兮的傢伙都寧願追著咱們的屁跑。」

麗薩皺起眉頭，似乎在醞釀什麼長篇大論。

「嗨，功的訣是一次做好一件事！」傑森笑著將兩人的注意力拉回來，「好吧，現在我們知道喪變異前會食慾大增、大量出汗，發熱——這些似乎都和甲的癥狀相仿，也許會被誤診。——變異後不需要睡眠，力量、聽覺和嗅覺會有大幅提高。賈維德，麻煩你用這些癥狀作為關鍵字重新搜索！」

「好主意！」施瓦恩興地附和，「人們到不舒服時會首先上網自查，然後再和醫生約時間看病。一週的時間，他們一定已經在醫療網站上留下了數不盡的詳細病徵！賈維德，重點查詢醫療相關網頁！」

「樂意效勞。」賈維德回答，然後就沉默了下來。

一分鐘過去了。

二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賈維德？」施瓦恩忍不住他。

「請再稍等片刻。」賈維德說。

「為什麼？難道你連一條都沒有搜到？」

「不……我已經找到了1362條相關結果，但是據我的判斷，似乎這些都不是你們想要的容。」

施瓦恩看一眼麗薩：「不可能，這麼多條結果，總會有些細節是你注意不到的。不如這樣，你可以一邊搜索，一邊播放相關度最高的五條結果。」

「但是……好吧，既然你堅持。」賈維德說道。

隨機再次開啟投影。畫面中，一個疲憊的上班族趴在辦公桌上，地上扔著五六個咖啡罐。

畫外音激昂地開口：「你是否總在死線將近，才驚覺工作棘手？你是否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工作和娛樂不能兼顧？你是否希神更飽滿，神智更清晰？——P藥業醒神膠囊，激發你的大腦潛能！保障36小時輕鬆無眠，助你事業生活雙收！搭配速謝滴，加速新陳代謝，助你快速重生，徹底擺疲勞狀態！生製藥，絕無副作用！權威專家權威認證！」

「停止！」麗薩嫌惡地擺擺手，「這些廣告詞我幾年前就倒背如流了！難道其餘的一千多條也全是P藥業的廣告？」

「不是。」賈維德回答。

「其中664條是P藥業的醒神&速謝組合，193條是阿爾法保健製藥的長效醒神劑，188條是H製藥二廠的天天輕，161條是皇家藥業的白與黑，156條是其他製藥公司生產的同類保健品。據我的搜索結果，各公司分屬不同集團，擁有各自的製藥工廠，在各地佔據不同的市場份額，沒有壟斷況出現。任何一家公司引發這場的可能均低於1%。」

「我早就說過。」賈維德面對著一片沉默，溫和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