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電視臺

由於小鎮前居民們突然發的瘋狂食慾，倉庫裡並沒剩下多能夠口的東西。傑森和布萊恩找了一圈，只把一箱飲用水、幾包餅乾和兩塊越野車適用的外置電池搬上了車。

漢斯選了十幾把小水果刀隨攜帶。他得意地告訴大家，他年輕時曾經奪得過後巷酒吧的飛鏢冠軍，如果到了不方便開火的地方，他一樣有辦法讓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們」腦袋開花。

施瓦恩則拿了五副米粒型耳麥，與隨機進行匹配之後分發給幾人：「耳麥的有效通信距離是五十米，開啟後，你們可以選擇呼包括賈維德在的任何一人，1v1或是小組通話都行。我已經進行了使用授權，賈維德會隨時為你們服務。……我，我也是如此。」他紅著臉補充。

「樂意效勞。」賈維德依舊溫和地回答。

麗薩接過耳麥，看向施瓦恩的眼神終於溫和了些。

仍舊讓施瓦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甚至親自為他系好安全帶：「我安排你坐在這兒，是因為你在後面一點用也沒有。如果你今天還像昨天那樣驚慌失措，我保證會讓你永遠記住這一天，並且每次想到都會哭個不停。懂了嗎？」

施瓦恩屏著呼吸飛速點頭。

傑森笑著做了個鬼臉，用手肘布萊恩：「這樣看來，對我們還算溫，是吧？」

漢斯好奇地看向兩人：「對你們？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布萊恩警告地看了傑森一眼，微抿：「不是什麼要事。」

倉庫門緩緩開啟，越野車如一條叢林巨蟒般迅速而無聲地出地下車庫，沿著賈維德據視頻中喪活區域分析得出的最優路線，以低噪音的最高速度，向著高速公路一路疾馳。

也許是幸運神終於開始眷顧他們，一路上，他們只偶遇了兩個走得歪歪扭扭、連膝蓋都不能自由彎曲的瘦弱喪。漢斯大叔一邊抱怨著這麼沒用的角也要來攪局，一邊出兩把水果刀，利落地解決了他們。

越野車順利地拐上高速路，麗薩踩實了油門，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衝進了電視臺所在的西海岸城市。

大都會和小城鎮相比，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寬闊的街道整潔而寂靜，玻璃面的高樓大廈沉默地反著藍天和白雲，清掃車沿著街邊緩慢地運作，與越野車遭遇時便禮貌地停下，等他們開過之後才又重新啟，繼續打掃著可能並不存在的污漬。

整個城市看不到一點「計劃外」的慌場景，好像所有的居民同時決定離開這裡，去遙遠的地方喝一場曠世持久的下午茶，等到一切混——也許什麼都沒有——都結束之後，他們再重新回來，繼續沒做完的工作，沒吃完的漢堡，沒聊完的八卦。

「或許是節假日效應。」施瓦恩猜測道，「復活節的假期為期一週，因為今年的雙休日與假期間隔著兩天工作日，多數員工會選擇在這兩天請病假或者帶薪假湊出一個大長假，所以商務區早就清空了。相反，商業休閒區經常會在節前搞打折促銷活，如果喪狂是在那時候發的話……」他神經質地扯了扯角，「那裡將是一片海。」

「賈維德？」麗薩向隨機確認。

「抱歉，無權限查看公共監控記錄。」賈維德回答，「不過一分鐘前，我搜索到了微弱的衛星訊號，似乎太風暴的影響已經逐漸削弱。如果網絡允許的話，我會嘗試查看谷歌地圖。」

五分鐘後，隨機將衛星航拍影像投影到了擋風玻璃右側。

城中幾商業區的廣場上，都有一片不祥的影正在緩緩流。

「據歷史影像分析，商業區的人數比二日前平均減了百分之十九點三，可能已經流向附近街區。由於數據龐大，可能佔用的資源過多，我無權限命令衛星定位遊的喪。」

「他們暫時不是我們的麻煩。」麗薩輕踩油門，從後視鏡裡看一眼傑森和布萊恩，「你們最好祈禱，電視臺不要留太多的『員工』值班。」

越野車緩緩駛電視臺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在電子門前停住。

「歡迎回來，埃文斯先生和哈德森先生。歡迎臨NFK電視大樓，關士、薩姆森先生和雷斯垂德先生。據安全規定，請說明持槍理由，並出示邀約證明。」電子聲刻板地開口。

「雷斯垂德先生是前特種兵，有富的野戰和格鬥經驗，《新！超級荒野求生》欄目特別邀請他為我們講解格鬥技巧，所帶槍支是我們準備的展示道。關士是有機農場主，因富的野外經驗而邀為嘉賓，薩姆森先生是的助手。」傑森輕快地解釋，「雷斯垂德先生和關士均持有槍械執照，請檢查。」

十秒鐘後，電子門吐出三張名牌：「請遵守相關安全條例，如有違規作，系統將立即聯繫當地警方。」

「當然。」傑森笑著敷衍它。

麗薩和漢斯同時驚訝地看了傑森一眼，布萊恩淡淡反問：「怎麼，難道你們一直把他當個只會打架的白癡？」

兩人當即尷尬地調開目，傑森則用肩膀撞了布萊恩一下，嬉皮笑臉地替他們解圍：「是啊老兄，我也你。」

麗薩把車停在離樓梯最近的地方。傑森開始分配任務：「我和布萊恩先去探路，看看能不能為你們開闢一條安全通道。施瓦恩，你試著進保全系統，為我們提供大樓地形圖和其他『員工』的位置。漢斯，看住各個出口，保護他們。麗薩，如果況不妙，把車開進貨梯按下急按鍵，我們會回來救你們。」

沒有人表示異議，漢斯甚至將兩指並在額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向他敬了個禮：「遵命。」

傑森笑了笑，打開車門，與布萊恩一起無聲而迅速地潛安全通道，沿著樓梯謹慎地向上搜索，每檢查過一層，就把那一層的出口鎖好。

當檢查到第四層的時候，施瓦恩在耳麥中歡呼一聲：「棒！——我已經進了保全系統，現在就把大樓的三維圖發送到傑森的隨機上，不過完全控制大樓系統只能通過總裁辦公室的計算機。據監控錄像，四層有一個靜止的目標，六層有一個移的目標，九層有三個，十二層有一個，二十一層——也就是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有四個，其中有兩個移的速度非常快。」

「收到。還有，我想我們已經找到了四層的那個靜止目標。」傑森說。

他放緩腳步，走到一已經長出斑的前，小心地蹲下查看。

這是位比較「大碼」的士，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萎靡在一堆殘破的零件中，似乎走得並不安詳。因為冷氣的緣故，還沒有開始腐爛。

傑森打開的隨機，電子聲刻板地報告著最後的訊息：「所有人，沙曼莎‧懷特，死亡。死亡時間，2036年4月1日上午10點28分31秒。死亡直接原因，心臟驟停。10點30分，聯繫當地警方。10點40分，通話失敗。2036年4月4日上午9點12分，聯繫當地警方備案，待命。」

傑森回頭向布萊恩：「和亨特很像。」

布萊恩點點頭：「也許我們就要知道真相了。」

傑森笑著起，重新拔出槍握在手上：「準備好了嗎？」

布萊恩破天荒地勾勾角，以一個疑似笑容的表功地嚇了傑森一跳：「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