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點亮燈塔

四個人一齊看向傑森。

「毫無疑問，現在最大的壞消息就是，政府制定的、扭轉局勢的專業人士已經變異了。」

「但我這兒還有個好消息，」他接著說，「傾向於使況變得更糟的專業和非專業人士也已經變異了。他們屈從於本能，不再使用現代工。——而我們未來的同盟，則是與現代科技聯繫最的一群人，也是最溫和最沒有野心的一群人。」

他看向似乎要發表不同意見的漢斯，安地一笑：「或者說，最無害的一群人。混的環境最經不起，可他們早就習慣獨自生活、共消息、跟隨流。他們雖然依賴於現代科技，卻有能力適應簡單到幾乎枯燥的生活環境。他們像是在黑暗中四衝撞的飛蛾，只要點亮一盞燈，就會一齊向著源撲過去。」

他掄著胳膊在四周劃了一個大圈，笑容更大：「幸運的是，我們有一座燈塔，而且可能是唯一的一座燈塔。」

「你的意思是……」麗薩不確定地問，「我們要通過電視臺，告訴他們世界末日已經到了，然後教他們如何自救？」

傑森向比了個「正中紅心」的手勢，調皮地眼睛：「新！超級荒野求生。我還有四季的合約。」

「兩臺狗仔攝像機，一整座電視臺，一個可以僱用全國程序員為我們全網絡直播的準黑客，一位食家，一名前特種兵，一個優秀的攝影師，我們還能再奢求什麼呢？」

「比如，一個目標？」漢斯在子屏幕前抬起頭，「聽著，小子，我敬佩普羅米修斯式的悲人，但我向來不讚在沒用的人上浪費時間，尤其是我的時間。競天擇，適者生存，他們的死活由他們自己負責。你可以搞那些無聊的自拍，我也可以幫一些小忙，不過你得保證，不能因為這個耽誤正事。就算上帝選定我們當這個該死的救世主，他也忘了賦予我們全知全能的能力，我們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得先說好，什麼是最重要的事。」

他諷刺地哼笑一聲：「無論怎麼看，教廢柴打喪可都不是什麼要事兒。」

「去製藥公司實驗室。」布萊恩提議，「人工培育分離微生時，理論上會產生藥效相反的亞種。查詢實驗記錄，也許能找到治癒的疫苗。」

傑森首先點頭：「有道理。」

漢斯搖搖手指：「風險太大，目標太多，功率太小。而且就算找到亞種，那些溫和的好孩子們也未必能對付得了已經變異的壞胚。——就算要去，也最好等那些嚇人的僱傭保鏢把他們的同伴吃得差不多了以後再說。」

麗薩冷冷接口：「搶武，打喪，建立安全區召集倖存者，然後等著喪把自己吃。」

「地下庇護所已經被喪大兵們佔領，如果是地上，喪對氣味和聲音都十分敏，」施瓦恩。

看起來，他的心已經平定下來，甚至顯得比平常還要冷靜：「大規模安全區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香氣四溢而且不會跑的超級蛋糕。他們會像發現糖塊的螞蟻一樣越聚越多，直到衝破圍欄，吃掉所有的倖存者。」

「而且我們，——我是說，習慣宅在家裡的人——大多喜歡依賴於他人，只有當意識到沒有別人可以依賴時，我們才會轉而向自己求助。如果直接向他們提供幫助而不是教他們自己面對，你們將會背上一個怨氣熏天的大累贅，這對雙方都不是什麼好事。」

幾人驚訝地看著他，施瓦恩只是苦笑著聳聳肩：「經驗之談。」

「好吧。」漢斯收回目，「我不知道我們最終的目標是什麼，也許我們本活不到實現它的時候，但我覺得，我們要先解決一下這個問題，——孩子。」

「全國有許多座全托兒園和小學，學校的建築標準足以抵核攻擊，食堂儲存的食品總量一般會超過半個月，兒教師則是公認的高福利低強度職業。他們不需要服用藥讓自己保持36小時清醒，或者增強力來跟孩子們玩自由搏擊，他們是安全的。而今年學校的統一放假時間是從4月1日開始，孩子們很可能還沒有等到家長來接他們。」

他把子屏幕上的地圖移到主屏幕上：「我剛剛搜索了一下，全國有三十二家兒園和小學發出了求救信號，二十九家現在仍然在發送。——我們去救孩子們。」

「超級蛋糕。」施瓦恩提醒。

漢斯輕鬆地掰了掰脖子，發出幾聲脆響：「年輕人，你要知道，關鍵時刻，老男人和老傢伙要比新玩意兒有用得多。」

他呵呵低笑：「聽說過齊柏林飛艇麼？」

齊柏林並飛艇不是這個世紀的產，它的輝煌屬於一百年前的二戰。當年，這種龐然大如同白堊紀的恐龍一般雄霸了整個天空，而後又追隨著恐龍的腳步，消亡於一次炸——興登堡號飛艇事故①。

在那之後，飛艇謝幕，飛機登場，人類由蹣跚學步到健步飛奔，不久又因為燃油短缺問題而將目重新放回飛艇上。2015年，齊柏林公司重建巨型飛艇，採用新型力系統，氦氣充填，將客艙打造能夠同時容納四百人娛樂休息的豪華酒店。首航時，總統親自將其命名為「藍鯨號」，它飛行的巨幅照片佔據了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

可惜這種風沒有持續太久。兩年後，潔淨能源和蓄電池技領域發生重大突破，燃料問題再不是難題，而「藍鯨號」也因為它太過巨大的型而遭到了嫌棄，——就像誰都不想在狹窄的小巷裡遭遇死胖子一樣。

就這樣，藍鯨號在服役了短短兩年之後，就被送去了國家空軍博館，懸浮固定在場館上方。

也就是說，他們拯救孩子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先把這個比整個博館還大的傢伙「」出來。

如果單獨來看，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完的任務。但不幸的是，空軍博館和它附近的賴特——帕特森空軍基地只相距一個小時的車程，說不定基地裡的那些大兵會在吃飽了以後，選擇去博館附近散散步、回顧一下空軍的歷史。——誰知道呢？

不管怎麼樣，考慮最壞的況、做最好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漢斯得意洋洋地宣稱，他已經著手聯絡當年和他一起服役的戰友，邀他們在博館會合，一起拯救世界的未來。

「我早就說過，在危急時刻，老傢伙比新玩意兒要靠得住，起碼我們不會過度依賴於藥！」

「沒錯，你們只是在無聊的時候一點大麻罷了。」麗薩用彬彬有禮的甜語氣回敬道。

將自己帶來的視頻發送給A，命令A在NFK旗下的所有頻道播出，而施瓦恩則幫搞定了網絡直播的問題。從現在開始，不管用戶點擊播放什麼視頻，都要先強制觀看45秒的視頻節選。

除此之外，施瓦恩還將賈維德和A進行了永久匹配，並用總裁先生的芯片對他們進行了戰地記者級別的最高權限授權——新聞實時直播，信號自增強，全系統待命後援，——還有附加的一條，全頻道直播。

「這將是史無前例、也不會再有後來者的一次直播。」施瓦恩喃喃道，「我希我們的觀眾都能挪一挪屁。」

傑森和布萊恩則去材庫挑了兩架配置良的「狗仔攝像機」，——這種攝像機小巧輕便，前端自帶一顆金飛賊一樣的攝像頭，可以離主機、自捕捉面部廓和熱點作、自選擇最優距離聚焦並將所拍攝的影片實時傳輸回控制端，——而且自帶防特效波紋，徹底杜絕虛假合，是當代狗仔隊的指定機型。

「好了！」傑森綁好攝像機，逗寵一樣手點了點肩上的飛行攝像頭，將耳麥重新打開，語調輕快地招呼大家，「是時候出發，開始我們的第一次直播了！」

「祝你們功，」A第一次在耳麥中開口，「我想是我說錯了，以一已之力拯救世界的孤膽英雄永遠不會過時，——『必須願意且相信，才能夠功』。」

引用了齊柏林伯爵紀念碑上的話②，並再次道：「祝好運。」

傑森輕敲兩下耳麥表示收到，笑著回答：「歡迎加夢之隊。」

＊＊＊＊＊＊

①興登堡號飛艇事故：當年飛艇裡面是充氫氣的，有點火星就悲劇。興登堡號是當年製造出來的最大的飛艇，全長245米（一個足球場的長度是90~120米，空客A380的長度是73米）。興登堡號的炸直接導致了納粹政府止飛艇的使用，然後飛機登上歷史舞臺

②齊柏林伯爵是飛艇的發明人，因為他做的飛艇太有名，所以所有的式飛艇（氣囊有支架支撐而不是綿綿布料的飛艇）都做齊柏林飛艇。紀念碑上的那句話來自網絡，照片看不清原版詞句，如為杜撰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