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怪

傑森輕輕吹了聲口哨：「有意思。」他收起武，出背上的M500轉手槍①，凝視著怪向布萊恩低語，「去控制室，我留下來和咱們的新朋友玩會兒遊戲。」

喪用蒙著白的兩雙眼睛分別盯著兩人，幾秒鐘後，他用最長的四隻手臂撐起，配合著接地面的那雙腳慢慢走出病房。

營養的管因為怪的走而陸續剝離，它空閒的十幾隻手腳彷彿低等生的剛一般緩慢地搖擺展，手臂和部的群隨著他它的步伐規律地隆起消弭，看起來就像是裡有什麼粘稠的在來回激盪，而它只是個裝水的大號氣球。

布萊恩沒有。

傑森低笑一聲：「嗨，現在可不是開家庭會議的好時候，聽我說親的，去控制室。」

布萊恩猶豫一下，終於慢慢後退：「我會盡快趕回來。」

「好的，我會做好燭晚餐等你。」傑森全神貫注地盯著慢慢走近的怪，手指在槍托上靈巧地彈，「來吧寶貝兒，讓我瞧瞧你的厲害。」

他估算著布萊恩移的速度，在他差不多離開時，才瞄準喪上面的那顆腦袋扣下扳機。

怪懶洋洋地偏頭躲了一下，但大威力的子彈仍然毫不含糊地打碎了它半個腦袋。飛濺的塊在節能燈下現出一種奇特的深紫，怪了手臂上濺到的鮮，向著傑森憤怒地大吼。

它部的彈力異常優秀，完全張開時差不多能吞下一個足球，再加上在口腔裡閃著幽的雙排尖牙、毒蛇一樣不斷扭的尖長舌頭，傑森就算不會喪語也不會誤解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皺著眉迅速後退幾步，瞄準怪大張的打出第二發子彈：「夥計，你真該做一次全面的牙齒矯正！」

怪當然沒有理會他的建議，它撲騰著向他衝過來，呼嘯的子彈越過它的嚨、打斷了它正在使用的一條左。

它趔趄了一下，又趕用空閒的幾隻手撐住地面避免自己摔倒，傑森趁機向它的脊椎出第三和第四發子彈。

飛濺的細小塊好像鮮花一樣在它脊背上競相怒放，喪嗚嚥著著手趴在原地，兩個頭都低著，全的都在輕微地抖，似乎因為疼痛而十分沮喪。

傑森走近兩步，瞄準它的脖子補上最後一發子彈。

喪的兩個頭顱同時噗的一聲開，和腦漿在它周圍噴濺出一個不算太大的圓圈。

「願你安息。」傑森禮貌地向它道別，一邊盯著它謹慎地慢慢後退，一邊為轉手槍重新裝填子彈。

後似乎有墊地的細小聲音，傑森毫不猶豫地轉抬手，向著十幾米外預備襲的另一頭怪連發五槍，準確地打爛了它的三顆頭和大部分脊椎。

「願你也獲得平靜。」傑森同向它點點頭，退後幾步靠在牆上，用餘監視著兩邊的怪，從背包側袋裡掏出一把子彈，準備再次裝填。

當他將第二枚子彈按進槍膛時，後來的那個怪突然電般地搐了一下，傑森立即拍回轉、抬手瞄準它。

走廊中靜得只能聽見傑森自己的呼吸聲，他又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垂下槍口，重新靠回牆上。

就在他後退時，他突然到腦後有一陣輕得彷彿嘆息的微風吹過。

他連忙轉舉槍，但還是晚了一步，先前那隻怪惡狠狠地將他撲倒在地。傑森掙紮著抬腳猛踹怪的腹部，卻被它輕而易舉地用肋下的四隻手腳牢牢住雙，餘下的幾隻手臂則索著迅速按住他的雙手、肩膀和頭，尖利的指甲在他的防護面和防護服上不斷抓撓。

傑森屏住呼吸放鬆，右手隨著怪的每次作微微調整槍口角度，瞄準它的小腹。

怪對此渾然不知，它驕傲地在傑森上，禿禿的肩膀左右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很快，傑森就知道它等的是什麼了。——之前怪被打散的、四飛濺的塊和殘肢正拖著燒焦的部分拚命向它移：分散的以蠕蟲的方式、殘破的口腔組織以甲殼類的方式、腦組織以爬蟲類的方式……就連它唯一完好的眼球也被眼周牽拉著艱難地爬上它的肩膀，安放在它的脖子上，被斷口展出的藤蔓一樣的神經纖維包裹、融合，最後為一個網球大的、突兀的瘤。

怪騰出一隻手來調整它的新牙床，傑森深吸一口氣，猛地扣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怪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得向後一仰。傑森趁機蹬地，藉著防護服的面料向後行了四五米遠。

然而還不等他口氣，怪又不屈不撓地力一跳，像只螞蚱一樣高高躍起，準確地重新在他上，搖晃著僅存的十幾顆牙齒向他示威。

「抱歉，我不是牙醫，你找錯人了。」傑森耐心地告訴它。

後來的那個怪也慢慢爬起來，踱到他們邊不住打轉。

「希防護服的質量不錯。」傑森握手槍，一邊估算它們的位置和距離，一邊在心裡由衷地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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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M500轉手槍，號稱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槍，可以一槍打死一頭大象，《生化危機》遊戲的武庫裡也有這把槍。

如何在右臂被牢牢著的況下用一顆子彈打發掉兩個龐然大，這顯然是個必須謹慎對待的大問題。

在找到答案之前，傑森只能無奈地任由喪們毫不矜持地在他額頭、頸側和口胡啃咬，縱容它們一次又一次地挑戰防護服的質量。

不過謝天謝地，這兩個傢伙「」裡那些剛剛經歷過毀滅打擊的牙齒顯然都還不足以馬上完這麼高難度的任務。它們就像是已經酩酊大醉的鬼，雖然慾強烈，卻有些力不從心。

所以傑森並不太張，他趁著兩個傢伙變換姿勢時小幅度地掙扎，努力讓防護服的薄弱部位避開喪的牙齒和指甲，同時儘量有效率地調整槍口的位置。——好在經歷過剛才的打擊之後，它們的視野都小了不，並沒有發現他如此明顯的小作。

「來吧寶貝兒們，再和我撒撒，然後和你們剩下的大牙說聲再見。」傑森喃喃著握槍柄，耐心等待兩個「頭」重合的那個完時刻。

大概是由於幾次啃咬的結果都不太理想，在他上的那個喪不耐煩地低吼一聲，空出一隻手進裡，使勁拉了拉特別佔位置的幾顆牙齒，然後，——難以置信，四顆尖利的犬齒好像植的苗一樣慢慢頂破牙床，驕傲地佔據了剛剛產生的空位。

「幹！」傑森低聲咒罵一句，迅速扣下扳機。

子彈呼嘯著過著他的那個喪的脖子，打穿了另一個的肩膀，最終在牆上留下一個彈坑，以及令人頭疼的巨響。

「我真後悔轟掉了你們的耳朵。」傑森沮喪地懺悔道。

然而沒等他說完，一陣集的槍聲便加了他先前所製造的混響。兩個喪被雨點一樣的子彈擋在原地，傑森趁機開，看見布萊恩站在走廊盡頭雙手持槍，在擊的空檔向他問好：「甜的重逢？」

「毫無疑問！」傑森大笑著把自己再推得離喪們遠一些。

在猛烈的火力的制下，大塊頭們這一次沒有立即追上他。傑森順利出火力範圍，利落地退到布萊恩後，把轉手槍換普通的MK23——對於能夠無限重組的怪胎來說，大威力武顯然不再是個好選擇：「有沒有人說你像是全知全能的神，總能及時現拯救眾生？」

「中央監視系統代我行於世上。」布萊恩一邊開火，一邊後退著和兩個喪拉開距離，「我也不是誰都拯救的。現在，跑！」

兩人同時轉，一起向亮著「手區」指示燈的封閉區域飛奔。

喪們在他們後咆哮著跟上。大概是因為正在瘋長的犬牙，其中一個的喊裡還帶著些蛇一樣的嘶嘶聲，讓人聽起來渾都不太舒服。

自應門沉默地開啟。

不同於病房區的舒適安逸，手區的佈置顯得冷而實用，似乎地震和核都不能影響它的正常運行。

非常適合火。傑森滿意地評價。

「注意腳下！」布萊恩大聲提示。但還是晚了一點，傑森一腳踩在什麼不明上，整個人不控制地向前去。

布萊恩一把拉住他，一邊帶著他繼續狂奔，一邊舉槍向不遠的一個運輸機人連開兩槍，打了它運載的鋼瓶。

半明的藍緩慢地從容中湧出來，在的地面上迅速擴散明的薄。

布萊恩收起槍，出錨鉤槍向著正前方的天花板上扣扳機：「抱！」

傑森立即勾住他脖子。

幾乎就在同時，兩人在巨大的拉力作用下拔地而起，牢牢釘在手室口前的天花板上。

兩隻喪隨而來。雖然十幾隻赤的手掌和腳掌為它們提供了相對大的力，但神的威力顯然更勝一籌，兩個大傢伙相繼倒在地，徒勞地掙紮著向主手室的口筆直地衝過去。

手室大門為它們緩緩開啟又緩緩關閉，喪們一直到房間底部、撞到一堆凌紡織後才被停下。它們過多的肢幹此刻為了最大的累贅，兩個傢伙不得不手忙腳地試圖把自己從一團纖維中解放出來。

布萊恩拉著傑森跳回地上：「賈維德！」

「一切就緒。」人工智能立即回答他。

「準備。」布萊恩推一把傑森，「趴下！」

傑森立即照辦，布萊恩再向手室裡開了一槍，然後迅速撲到傑森上，藉著助跑的衝力讓兩人向反方向去，「鎖死！」

防護服在薄的幫助下帶著兩人一下子開了十多米。傑森艱難地轉頭，越過自己和布萊恩的肩膀看著手室迅速騰起的明亮的火。片刻後，一道沉悶的炸聲傳來，玻璃門立即出一片均勻的細小裂紋。

然後就是無窮無盡的火焰。

半分鐘後，炸聲再次傳來，玻璃門上的裂紋更加集，但仍然堅強地維持著原狀。

三分鐘，手室漸漸重歸平靜，只有熊熊的火舌仍在不斷舐著房間裡的一切。

又過了兩分鐘，賈維德終於通過中央廣播向他們匯報結果：「炸進行完畢，室持續燃燒，沒有生命活跡象，樓層建築結構沒有遭到威脅破壞，本層出口封閉完畢。很高興告訴你們，你們暫時是安全的。」

「酷！」傑森用力勾了一下自己搭檔的脖子，「你真是個天才！——讓我猜猜，子彈引燃消毒棉，明火引醫用酒和醫用甘油？外面這些黏是什麼？」

「耦合劑。」布萊恩彷彿力似的伏在傑森上，過了幾秒鐘，才稍稍向一側挪了挪，「下次我不會再聽你的了，——即使有燭晚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