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尾聲

尾聲

2037年4月5日，華盛頓，波托馬克河東岸。

華盛頓紀念碑前，一塊嶄新的黑大理石質地的紀念碑已經豎立完畢。在它的部，三英呎寬的黑理石臺正沿著華盛頓紀念碑、二戰博館和林肯紀念堂的橢圓形外圍流暢地展。黑的線條已經環繞過了橢圓形的一半，在它的末端，幾條機械手臂有條不紊地將理石嵌地面，在石面上靈巧地鐫刻上文字，最後刷上金漆。

等這道紀念碑完時，也許這些石臺會環繞國家草坪三圈，甚至更多。

傑森和布萊恩越過機械手臂，慢慢走到高大厚重的紀念碑腳下，仰鐫刻在它最頂端的那行金的大字：人類紀念碑。

下面是一行小字：我們對待錯誤的態度決定了我們未來的方向。

兩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又繞到紀念碑背面，仔細地閱讀刻在碑上的那張詳細的年表：

2030年3月14日，P藥業的藥品最終臨床試驗階段發生三起變異案例，製藥公司本可選擇改變研究的方向，尋找更安全的藥劑，但他們瞞了該藥品的不穩定，偽造試驗數據，令微生藥品功面世。

2030年9月1日，不穩定的微生藥劑全面佔領市場。

2033年7月15日，16日，皇家藥業再次出現兩例變異樣本。相關信息被徹底封鎖，害者的死亡記錄被改寫，真實檔案遭到封存。

2036年3月15日，太黑子活異常，微生藥品發生全面變異。

2036年4月1日，喪狂正式發。全球約有43億人類發生變異，15億人猝死。無數變異者在本能的驅使下對同胞展開殺戮，無數倖存者被迫拿起武，對抗昔日的同胞、朋友甚至親人。人類陸續離開家園，走進荒野，在原始與文明的夾中艱難求生。

2036年10月13日，智慧型喪首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以建立奴役全人類的專制社會為目標開展了一系列的恐怖活，全球人類陷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2036年11月13日，退變異藥劑研製功，智慧型喪滅絕，人類開始嘗試挽回昔日的同胞。

2037年3月1日，經過確的計算確認，全球喪數量降至估測最高值的1。5%，一場人類與人類、人類與微生間的戰役初步宣告結束。

但苦難從未停止：

保守估計，人類科技將因此停滯20年。

預測65年後，人類社會才能重新進行有效的現代化分工。

43億變異人群中，功退變異人群估測僅為7億。

由於專業心理諮詢人員的缺失，約1，500萬記錄在案的退變異者因無法承心理力而選擇自殺，數字仍在增加中。

2037年3月3日，全民公投，確認重啟全球網絡，從此，人類將無法從芯片數據上區分倖存者與退變異者。此外，人類社會亦將繼續盡最大努力抹去兩者之間的界限。

在這場戰役中，每個人都是無辜的，每個人都不是無辜的。

2037年4月4日，復活節，人類紀念碑在華盛頓正式啟，每一位在喪狂中喪生的人的名字都將被鐫刻於此，以此銘記人類用鮮和生命換取的教訓：我們對待錯誤的態度，決定了我們未來的方向。

兩人沿著紀念碑向前走了幾步。

黑的理石臺上，金的遇難者名單在下閃著和的芒：

傑妮芙‧懷特‧哈德森 02。31。2019~03。14。2030

簡‧R‧康德拉 05。14。2015~03。15。2030

肖恩‧酷‧索恩 10。25。2018~03。15。2030

山本洋子 03。14。2020~07。16。2033

芭芭拉‧A‧布萊克 11。18。2021~07。16。2033

戴維‧米勒 09。13。2010~04。01。2036

哈維‧休‧李 08。30。1998~04。01。2036

……

……

布萊恩把一朵白玫瑰放在傑妮芙的名字上面，在紀念臺前站了一會，輕輕告訴他的小妹妹：「傑妮，我始終沒有放棄你。」

傑森拍拍他肩膀：「你是個好哥哥，傑妮芙會以你為榮。」

布萊恩按住他的手，轉頭向他一笑：「多謝，以後我會努力做個好人。」

「別太謙虛，你已經是了。」傑森笑著聳聳肩，「做你自己，我會為咱們找到樂子。」

布萊恩假裝不快地拉拉角：「我以為那是我的活兒。」

「別傻了，明顯我是咱們中比較樂的那一個。」傑森向傑妮芙眨眨眼睛，「你妹妹也一定同意我的觀點。」

「好吧，好吧，」布萊恩假裝投降，「那麼我會在別的方面補足分數，比如食和？」

「哦，傑妮芙，我死你哥哥了。」傑森大笑，而後誇張地向理石臺拋了個飛吻。

「很高興看到你們相愉快。」布萊恩笑著親吻傑森的指尖，揮手向傑妮芙道別，而後和他的人一起慢慢地往回走。

國會草坪的盡頭，一輛悉的越野車正安靜地等著他們。

麗薩從後視鏡裡看著他們上車，笑著向他們打招呼：「嗨，好久沒坐我的車了，我似乎應該重申我的一些規矩……」

「不評價，不大驚小怪，像個爺們。」傑森笑嘻嘻地扣好安全帶，「永遠都忘不了，出發吧。」

「不錯。」麗薩讚許地點點頭，猛地一踩油門，用火箭一樣的速度駛上車道。

越野車只用了十來分鐘就完了從華盛頓到西弗吉尼亞的越，麗薩猛地一打方向盤衝下公路，在一座農場前來了個利落的飄移，準確地停在大門口。

這座農場明顯已經做過基礎的修葺：嶄新的農用車整齊地停在房前，破爛的圍牆被仔細地修補好，阿爾法常青藤在微風的吹拂下悠閒地晃著葉片。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麗薩在熄火前再次勸說他們，「留下來吧，你們中的一個一定會當選下一任總統，然後另一個就是八年後的下一任。——別擔心農場的事兒，這裡會為你們的戴維營。」

「嘿，別用那些管理的瑣事難為我們，你知道我們擅長的領域不在這兒。」傑森笑嘻嘻地拒絕的提議，「而且，騎士在戰爭結束之後就該回到封地上過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剝奪我們的樂趣。」

麗薩撇撇，把希的目落在布萊恩上，然而後者只是給一個淡淡的微笑：「哈德森太太的意見就是最終意見。而且，經過那些冒險之後，我想我們大概會嘗試另一種冒險，——關於平靜生活的冒險。」

「好吧，行。沒你們秀幸福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麗薩嫌惡地挑了挑眉，「但我打賭，你們很快就會覺得農場生活十分無聊。」

「那可不一定。」傑森跳下車，把手愜意地進口袋裡，「你知道，我們一向很羨慕你原來的職業：野與平靜的完組合，而且也和我們擅長的領域多有些聯繫。」

「……好吧，好吧，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麗薩終於無奈地宣告放棄，而後跟著他們跳下車，告別似的拍拍越野車的車，轉走向停在不遠的直升機，「鑑於我有很長時間都會用各種各樣的飛行做為通工，這車送給你們更能現的價值，——好好保養，別辜負了。」

「多謝你的慷慨。」布萊恩笑著向道別，「祝一切順利。」

「議會永遠沒有順利可言！」麗薩擺擺手，鑽進駕駛室，向他們揮手道別，「期待你們的婚禮。」

「我們也很期待！」傑森興地眨眨眼睛，「六月見！」

麗薩回以微笑：「我會想你們的。」

直升機緩緩拉高，強大的氣流將常青藤的葉子吹倒在一邊。傑森和布萊恩站在原地目送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直升機的影子，才推開農場的大門，慢慢走進他們的新家。

布萊恩走在前面，指著空曠的土地向傑森示意：「我已經訂購了必要的家和農，第一年我們可以先種玉米，然後是土豆、南瓜和捲心菜。至於牲畜的問題，麗薩說會想辦法幫我們搞定。——不過得先培養出懂得克隆的技人員，大概得等兩到三年。」

他轉過頭，用火熱的眼神盯著傑森：「沒有牛，沒有牛，當然也沒有油。我們關於紙杯蛋糕的計劃大概又得拖後了。」

傑森會意地向他的人出笑容，快走幾步牽住他的手，在布萊恩的指曖昧地：「我想我們今晚就會找到某種甜的替代品，你會滿意的。」

布萊恩笑著吻住他的：「我會比滿意更滿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