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修行上，高長的資質實在很一般，但是貴在他有一顆無限嚮往長壽的心，真可謂是百折不撓愈挫愈勇，終於在第六天晚上開始定了，雖然時間不是很長，半個小時就醒了，但高長依舊看到了希的曙。

漸漸步正軌之後，高長每天晚上都會靜坐定，長則兩三個鐘頭，短則半個鐘頭四五十分鐘，修煉了一陣子之後，高長發現自己的神狀態出乎尋常的好，好像有一氣，總是能給自己的帶來生機。

這心法這麼好用，不知道高如果也一起修行的話，是不是就能多活幾年了。記憶中高在高長十七歲就死了，也就是這一年的秋天。

但是大黃說，雖然高長和大黃兩個人已經拜堂親了，高長就可以算是犬族的人，但是高長的親人，也就是高，卻並不能算是犬族人，也不可以修行犬族的心法。而且高年事已高，現在開始修行的話也確實是晚了，本延長不了多生命，反而還可能會對給老人的帶來負擔。

這讓高長難的，在城市中孤單活了許多年之後，他更加知道親人的可貴，高長其他親人早就死了，現在就只剩下，眼看著的生命也快要走到盡頭了，高長卻本無力改變。

“。”高長搬了張長凳坐在門口，看著高幹活。

“咋了？”

高坐在水渠邊洗服，一會兒一隻老母咯咯咯地跑過來邀功，就知道這只母肯定是下蛋了，起去窩把蛋收起來。高長進屋從米缸裡抓了一下把米出來撒在地上，算是獎勵，別的公母要過來搶，被他揮著桿子都給趕走了，這是他們家的慣例，不下蛋的沒有白米吃。

“，我不想讀大學了。”在那幾年，讓自家孩子到城裡去讀大學，是他們村所有大人共同的願，高也不例外，雖然說過陣子高可能就死了，高長讀不讀大學都管不著，但是他還是覺得應該跟說說。

“為啥啊？”高不洗服了，把手裡的泡沫放在圍上抹了抹，轉看著高長。

“，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啥夢啊，你這孩子，做個夢就不去讀大學了？”高聽高長這麼說，瞇著眼就笑了，老人年紀雖然已經很大了，但是眼睛卻依舊清亮。

“真不是個好夢，，我夢到自己去了城裡，結果鬧災荒了，到都找不到吃的，就只能啃樹皮。”浮生一夢，上輩子的事，可不就跟個夢似的。

“好好的怎麼會做這種夢呢。”又開始繼續洗服了，一邊洗一邊念叨：“該不是祖宗顯靈了，得，不讀大學就不讀了吧，還是守著土地心安……”

“我現在就不想讀書了，高中也不讀了麼？”在經歷過生死之後，那些高中課本在他眼裡一點用都沒有，每天坐在教室裡耗時間，高長也煩躁得很，今天見這麼開明，他就忍不住說了。

“那不行，高中得讀，你沒聽人家說嗎，現在沒個高中畢業，出去做工都沒人要。”

“那好吧。”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高長只好乖乖閉了。

每個週末高長都會去老年人活中心打麻將，風雨無阻。高長原本就會算牌，最近修行了大黃給的那個心法以後，記就更好了，腦子轉得比以前還快，基本上打麻將是穩輸不贏，但是為了避免招人嫉恨，高長偶爾也會往外放點，竭澤而漁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人見他面孔生，又是個臭未乾的小孩，多有點欺生的意思。但高長是什麼人啊，打小學開始就跟村裡的潑婦孩鬥智鬥勇，別人找他麻煩，他就尋個機會找回去，別人報他的牌，他往後只要一有空就盯著對方，哼，有種你別打麻將。什麼？生氣？不是吧，出來玩的怎麼這麼大氣，你看我打牌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不出兩個月，常去鎮上老年人活中心的人就都認識高長了，本來就是個小地方，家家都連著親呢，隨便一打聽，就曉得高長是怎麼樣一號人了。從此，還真的就沒人敢找他麻煩，甯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幾千年的至理名言啊，深刻反映了國人欺怕的天，所以高長就活得相當逍遙。

本來麼，大家來這裡也就是打麻將消遣的，高長又不出老千，輸了錢也不賴帳，他們還想怎麼樣？

至於大黃，它被高長強灌了幾次退燒藥以後，漸漸就好了，加上他們家伙食得以改善，常常有有排骨，原本瘦骨伶仃的小狗，上也漸漸長出來了。

大黃康復了之後，也不再整天窩在高長懷裡睡覺了，而是趴在他肩膀上看他打麻將，看著看著就上癮了。有一天晚上它死活纏著高長給它買一副麻將回來過癮，可高長這會兒又沒多閒錢，買一副麻將要好幾十上百塊呢，他打麻將賺來的錢大半都買吃掉了，吃飽了撐的才會買副麻將回來收藏。

要是有那個閒錢，高長寧願先買些生活用品囤起來，雖然說離末世還有十年，現在囤積糧食的話到那個時候肯定也都過期變質了，可生活用品還是可以早一點開始準備的。

他上輩子生活在城市裡，當時一起來，很多人都往農村去了，也有一些資沒來得及帶走，生活用品什麼的也不算十分匱乏了。工廠停工市場癱瘓，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說，簡直就像是一下子從現代社會回到原始社會一樣，沒有電，沒有自來水，也沒有隨可以買到的生活用品。就連一瓶洗髮水，都要到暗的購大樓裡去尋找，那裡面沒有，他們不確定是不是有危險的蟄伏其中，麻痹大意的話很容易會送命。

這輩子不一樣了，他既然打算生活在村子裡，那有得必有失，糧食是不怎麼需要擔心了，但是工業產品肯定會稀缺，到時候他就算像從前在城市裡一樣冒著生命危險，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一些生活必需品了。

不過高長上輩子畢竟還只是在末世中生存了幾個月而已，除了他們城市的那一小片地區，他們並沒有和其他地方的人取得聯繫，也許在一些政治經濟要地，生產力正在逐漸恢復也很難說。

但是也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的生活會變得越來越艱難，畢竟那些狂躁而又兇猛，攻擊力極強，赤手空拳的話，普通人本不是它們的對手。如果有武，勝算會稍微提高一些，但是那些東西神出鬼沒，想徹底消滅它們並不容易。

而且藍普照大地，你邊的同伴，地裡的老鼠，或者是天上的飛鳥，它們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異化，有些會在異化的過程中死去，有些則會存活下來變怪。只要藍不滅，地球上的人類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寧，也就是說，未來的日子不可能太容易。

他們的未來如此艱辛，大黃卻讓他買麻將，別開玩笑了，買幾包洗存著都比麻將實用。你能想像沒有洗沒有皂也沒有洗髮水的日子嗎？當然這些事他還是不能跟別人說的，因為他實在不好解釋自己的經歷，萬一人家把他當神經病就麻煩了。

而且，你跟一隻小狗說未來的日子將會多麼多麼艱辛，所以你現在要多多為以後著想，不能買麻將，它能聽得進去嗎？不是高長低估大黃的智商，而是那傢伙看起來著實不太靠譜。於是高長對大黃說：“你拿錢出來，我就幫你買。”

大黃哪裡有錢呢？它抓耳撓腮，也沒想出一個來錢的門路。雖然它現在好了，手十分敏捷，翻起牆來比貓還利索，但是盜竊這回事犬族從來都是不屑的。尤其大黃作為犬神後裔，他的記憶很可能會被傳承下去，無論如何它都不能給犬族抹黑。

錢的問題真的把大黃難住了，它也確實消停了幾天，就在高長認為它已經放棄買麻將的想法的時候，大黃表示它有錢了。

“有錢？你哪兒來的錢？”這傢伙不會真去翻牆了吧？

“那也不算是我的錢，那個……古代的錢能用嗎？”大黃小心翼翼地問，它微微匍匐著，兩隻眼睛鎖著高長，生怕他會搖頭。

“那得看看才知道，古代的貨幣留到現在，通常也就只有收藏價值了，出手不太容易。”

高長皺了眉頭，古代的錢？這小子該不會想去挖墳吧？結果這個錢果然是要從地底下挖的，但是挖的不是墳，而是他們竹林裡的一個地方，大黃說那是古時候的人埋在自家地裡的錢財，不是陪葬品。

將信將疑之下，高長還是扛著鋤頭跟它進了竹林，這一片竹林是他們村的共有財產，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村裡人都在這裡挖過筍。早前也有人來這裡尋寶的，到挖，但是除了破碗破陶罐之外，他們什麼也沒挖到，於是村裡人都說他們祖上就窮，留不下來什麼好東西，挖了也是白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