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對於高長要養貓這件事，院子裡的人都比較反對，貓這種被藍照過以後變得多有攻擊，大家也都見識過了，家裡有小孩的，更是不願意讓這個安全患住進他們的院子。

但是高長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別人怎麼說他都不當一回事，而且他養貓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並不是為了養著玩。有人跟鄭國邦和鄭國宏他們反映這件事，想讓高長把這只貓弄死，但是這一次這兩個人卻並沒有站出來，而是保持了沉默。

加上當時他們回院子的時候，那只小貓崽就被大黃叼在裡，院子裡的人再不滿，也沒人敢上去搶，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人一狗帶著那只貓崽進屋去了。

就因為這麼一隻小貓，高長和院子裡的人們原本已經逐漸緩和的關係，一下子又變得岌岌可危起來。但是好在他隔壁阿善叔他們一家人現在對高長和大黃都十分和氣，上次因為高長的幫忙，鄭國喜總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小命，不過他右被野豬啃了一口，了塊，以後走路的時候肯定會有點跛。

阿善嬸和阿善叔都很高興，自己兒子在鬼門關兜了一圈，能有命活下來已經很走運了，沒其他的抱怨，鄭國喜本人也很看得開，稍微好些了，就讓他朋友背著到院子裡烤火，也會和大夥兒說說話。

當然，這一次意外也讓他們一家變得和往常有些不同，特別是從前像老好人一樣的阿善叔和阿善嬸，開始變得沒那麼好說話了。因為他們倆總覺得，當初夫妻倆要是能堅持態度，死活不讓鄭國喜走這一趟，兒子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當時村裡那麼多人，哪個不是拉著扯著不讓自己家人上山，就他倆好說話，如今才有這樣的苦果。

至於鄭國喜吃的藥，他們一家對外都說是借住在他們家的那個恭儉的年輕人提供的。這中間有一次，鄭國喜的阿莫西林吃完了，恭儉又找高長要了一些，阿善叔和阿善嬸大概就是那時候知道的，理由是當天晚上，阿善嬸往高長家端了一大盆清燉老母過來。

從山上抓回來的那一隻貓崽，高長也不放心把它養在外頭，他們這個院子的房子都是石頭和木頭搭建的，像房梁之類的地方，總會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貓和老鼠這些善鑽的總能在人們不注意的角落穿梭自如。

如果這只小貓真把院子裡的孩子咬傷了，高長也夠嗆，所以暫時就只能先把它關在地窖裡，看它以後的表現再做打算，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好一直關在裡頭了，好歹也能保證高長的那一地窖囤貨不老鼠的侵害。

地窖裡的幾隻蟾蜍都被高長出來了，反正再有蟑螂的話，小貓大概也是會吃的，就算不吃，以它的本能，絕對也會折騰死這些蟑螂。如果這傢伙敢跟地窖裡的蟑螂們和平共的話，高長肯定二話不說，直接宰了它丟到豬舍裡餵豬。

地窖裡囤積著的大部分都是灌裝食品和調味料之類，還有一些雜。罐頭食品包裝都很緻，以這只小貓的實力現在還不可能咬得開，食鹽白糖蜂這類的東西都被高長裝在陶罐裡，罐子又高又，而且上面的部分大，下面的部分窄，幾千年以來的陶罐大多都是這種設計，應該就是為了防老鼠和爬蟲這些東西的吧。為了安全起見，高長又在已經滴蠟封的罐口蓋上竹板，再一塊石頭。

米麵就沒有那麼嚴實的包裝了，大米用編織袋裝著的，只在地下和靠牆的地方墊上幾塊木板，用來隔絕氣，麵條之類的都先用塑膠袋裝上，然後放在紙箱裡。但是高長家的地窖裡主食並不多，而且貓也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以後若是有老鼠，倒是要防著點。

其他東西像工武之類的，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無論是蟑螂還是貓都不會興趣的。最需要擔心的還是高長的那些服鞋子，還有他為大黃化形以後準備的服鞋子，這些東西最容易淪為貓崽磨牙練爪的犧牲品。沒有別的辦法，高長只好把它們都搬到自己房間裡，大大小小的紙箱疊在角落，黑暗中很難分辨那些是什麼東西。

那幾棵從山上挖下來的野果被高長種在了豬舍邊上，為了讓自己來回方便，高長從院子後面砍了兩顆高大的竹下來，取最壯的部分，做了一把長長的梯子。這把梯子一頭搭在高長家後門，另一頭可以夠到豬圈的任意哪個方向的邊上，無論是餵食餵水還是爬到對面去摘野果，都十分方便。這也就是因為高長家比較寬，要隔在院子裡的其他人家，這麼一把梯子肯定沒地方放。

高長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忙碌了大半夜之後回院子洗把臉，然後到豬舍邊去摘一大盆野果，拿到水管底下去洗乾淨了，和大黃一起坐在火堆邊一邊烤火一邊吃野果，這一段時間是高長最愜意的時候，等一會兒吃完了早飯，他就要回屋修行去了。

院子裡其他人也不比高長輕鬆，隨著氣溫漸漸升高，蟑螂們好像有繁得越來越快的趨勢，他們只要一有空，就要在家裡捉蟑螂，約好像覺得最近的蟑螂變得越來越大了，破壞力也越來越強，如果不能控制數量讓他們大量繁起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人們開始期待春天的到來，等到天氣溫暖了，青蛙蛤蟆就都會結束冬眠，到時候他們隨便抓幾隻放在屋裡，也不至於像現在那麼辛苦。這時候的人們還並不知道，這一年的春天並不像往年那樣充滿希。

院子裡最近組織了幾次耕地播種，除了一些大家每天都要吃到的蔬菜，還開了幾塊水田種稻穀，希現在的水稻也能像蔬菜野果一樣的不講究季節的瘋長，最重要的還是要能結出稻穗。自從藍出現以後，院子裡很多從前都在外面打工生活的人，都回來了，鎮上也有不人選擇回老家。當然，還是有很多人沒有回來，院子裡的人不能確定，那些人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隨著人口的增長，原本這幾年就沒有屯糧習慣的村民們，家裡的口糧也漸漸吃了，現在在院子裡吃大鍋飯的時候，大夥兒都儘量多吃菜吃飯，通常米飯越是不夠的時候，吃起來就越是香甜，什麼菜都沒法比。

高長出去幹活的時候，大黃總是要跟著的，相對於忙碌的人們，它簡直太清閒了，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高長的人生安全。

擔心地窖裡的小貓會被憋壞了，高長有時候也會帶它出去，為了避免它傷了村裡的大人小孩，就從家裡拆了條電線下來拴住它的脖子，電線的另一頭繫在大黃的一條前上，只要那只貓崽一有不老實的舉，大黃就抖一抖前把他扯回來。

吃飯的時候高長都不怎麼上飯桌，因為院子裡的人不太能接得了讓大黃上桌吃飯，高長就打了飯菜和大黃圍在火堆邊上吃，後來又多了只貓崽。最近因為每家每戶的大米都不多了，每次集上一次米，大家都希能多撐幾天，為了公平起見，每次吃飯就先讓做飯的人把米飯和菜分好，素菜就放在大鍋裡給大夥兒自己打，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做。

高長了兩個人的口糧可以打兩份米飯，那個所謂的菜，其實也就是在菜里加了一點點醃豬，然後比素菜多放了一點鹽而已。

吃飯前高長通常會從自己的那份菜裡拿出一小塊片遞給那只貓崽，這傢伙野難改，開始的時候每一次都要把高長的手指咬傷，雖然小貓牙齒還不十分鋒利，但是被它咬一口，也是會流的。每次看到它把高長的手指咬出，大黃都要使勁拉扯電線，扯得那只貓崽東倒西歪。

而高長每次被咬傷了，之後好幾天都不會再給這只貓崽餵，要一直等到自己手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才會再去餵它。中間的這段時間，這只貓崽就只好靠自己活下去了，大部分時候它都是在地窖裡找蟑螂吃，有時候極了，也會從編織袋裡拉出幾顆大米出來嚼，跟著高長他們出院子的時候，運氣好的話，也能找到一點半點的東西填肚子。

這樣過了一陣子，小貓就被得瘦骨嶙峋，在暗的夜晚，兩隻綠瑩瑩的著眼睛顯得尤為嚇人，村裡的小孩都離它遠遠的，大人也每每盯著，生怕它掙了電線撲向孩子們。高長也有些失，也許他還是太天真了一點，看來這種藍給帶來的改變是不可逆轉的，人類再一次馴服野貓的可能很小。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只貓崽好像是一下子就開竅了，小心翼翼地接過高長手裡的片，並沒有弄傷他的手指，顯然它的表現讓高長很滿意，因為他又接著餵了兩塊片。就這樣，慢慢的，小貓到規律了，他知道一定不能把高長的手指弄傷，不然就吃不到。

又有一天這只貓崽吃完三塊片以後，意猶未盡地了高長的手指，這樣的舉竟然出乎意料地多得了一塊片，高長還好心地手了它的脖子。藍再怎麼曬，貓畢竟還是貓，被脖子那舒服勁那就別提了，小貓忍不住瞇著眼睛打了幾個咕嚕。

慢慢的，小貓跟高長就親起來了，雖然它的機很直接，就是想多要到片吃，但是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了。小貓已經很久沒再咬傷過高長了，可大黃拉扯電線的次數卻半點沒減，尤其是當那只貓崽子使勁高長的手指，表示要再來一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