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西裝男與教師有千裡眼這種超能力，能穿過半個城市準確定位到商都一基地，就不會懷疑陸笛說的話了。

一個材魁梧的男人躺在醫療床上，周圍是戴著奇怪的厚重防護頭盔的醫護人員。

旁邊是一排儀顯示屏，各式各樣的導聯線連在男人的上。

“腦電波正在恢復。”

“、心跳、氧飽和度、溫……所有生命征正常。”

“晏龍已離。”

醫護人員迅速給深度昏迷狀態的男人扎了一針，撤掉那些七八糟的導聯線，然後推著一臺外表非常古怪的儀離開了房間。

男人慢慢睜開了眼楮，起初還分不清自己在哪裡，隨後條件反，想要一躍而起。

“你還需要休息。”

醫護人員非常有經驗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用的力道恰到好，消毒藥水的氣味也讓男人的意識慢慢清醒。

“我在哪裡？”

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手指上被導聯線夾子留下的痕跡，又向蒙得只剩下一雙眼楮的醫護人員。

“地球聯邦華夏商都第三基地，你的訓練任務結束了。”

醫護人員剛說完，忽然聽到牆上的通訊響了，於是走過去拿起來。

“……可以，沒問題！袁隊長，你有十分鐘的時間。”

說完他收拾好了東西，開啟隔離門。

袁仲夏走了進來。

他的打扮很奇怪，腦袋上戴著一個跟醫護人員相似的大頭盔，跟宇航員一樣厚重。

套著一件乾淨的白大褂，穿著鞋套。

這間屋子像是保護得非常嚴的隔離病房，離開的醫護人員也是先是進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兩邊門是不允許同時開啟的。又不像染病房那樣慎重，袁仲夏除了那個古怪封閉的頭盔外，並不是穿防護服進來的。

房間裡沒有凳子，袁仲夏一抬腳直接坐在了床邊，笑著問︰“是頭暈，還是還沒回神？行了，躺著說話吧。”

男人尷尬地笑笑，指著四面牆壁上的白海綿狀層說︰“這弄得跟神病院似的，讓人怪不自在的。”

“行了，這都是保護措施，你還要在這裡住七十二小時呢。”袁仲夏沒好氣地說，“今天發生的事還記得多？”

男人的表立刻嚴肅起來，抬手敬禮︰“報告袁隊，全部。”

“嗯？”

袁仲夏有些意外，他打量了病床上的男人，帶著笑說，“看不出來啊，陳巖你小子素質可以，要知道第三小隊……不，整個華夏十八支特別行隊所有申請了訓練的人裡面，在晏龍離後，有一半人是吐得死去活來，還有人本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想第二次接訓練至要到一年之後，你現在沒事人一樣嘛。”

陳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聲說︰“比不上袁隊，我聽說袁隊才是績最出的一個。”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麼忌的開關，袁仲夏一下沉默了。

陳巖隔著頭盔都能看出袁仲夏眼中的復雜緒。

“隊長？”

“……哦，沒事。”

袁仲夏回過神，看著自己忐忑不安的下屬，有些想煙。

但是病房裡不能煙。

陳巖猶豫了一下，遲疑著說︰“袁隊，我經歷的一切是真的嗎？”

因為那種覺像是做一個非常清醒的夢。

陳巖記得自己從訓練場返回途中忽然大喊停車，從地鐵裡驚慌奔逃出的人群水一般湧了過來；他記得自己帶著幾個訓練輔助人員飛快地沖進地鐵，打開了消防栓與自販售機，迅速定下戰拖拽雜充當臨時掩；他也記得拔出配槍對準那個怪扣扳機的覺，記得那隻恐龍猙獰的盆大口以及撲面而來的腥臭氣。

“地鐵站裡怎麼會有恐龍？”

陳巖難以置信地問，還是在一座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

袁仲夏重重地哼了一聲，冷聲說︰“裡檢測出了還沒來得及完全代謝掉的麻醉分，後肢還留有金屬鐐銬的痕跡，這裡面的問題大了去了。”

“咱們現代科技已經能復活恐龍了嗎？”陳巖愣愣地問。

袁仲夏沒說話，陳巖雖然是他小隊的員，但是後續沒去追查恐龍的來源蹤跡，不能算在任務知者範圍了。現在已經整移給更上一級的部門來理，所以他不能多說，這是紀律。

據現有掌握的證據信息，恐龍是從一條還沒有開通的地鐵隧道過來的，距離出事的站臺很近，就在那座站臺的下方。隧道部是連通的，有封鎖的門可以出，現在那道門被打開了，地面留有恐龍的足跡。

新地鐵線基本已經建設完，不過前幾天出了個小事故，被急停等待重新驗收，未完工的站臺上都是灰塵，還有堆著的集裝箱，裡面本來應該裝著施工材料。

其中一個箱子被恐龍的利爪破壞，箱子裡空的，並沒有鎖鏈，隻散發著腥臭氣。

——顯然恐龍是被麻醉後，通過特殊手段運到這裡來的。

不是有人在新地鐵線的施工方那邊做了手腳，就是施工方部人員有問題。

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把恐龍送到這裡來的人有什麼目的。

袁仲夏不懂生化研究，不懂克隆基因，但他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出搞出一隻活生生的恐龍需要花多錢。

費這麼多錢，總不可能是為了把恐龍放出來鬧點子逗樂。

恐龍又不是病毒，就算有人想從實驗室裡出去也沒那麼容易。這背後要是沒謀，袁仲夏心底嘿然一笑，他願意把狙擊槍啃了。

不過現在“案子”已經出去了，袁仲夏又不能去打聽，乾脆不再想這事。

“陳巖，你是直面恐龍的人之一，當時又在特殊訓練狀態下，現在上面需要一份報告，口述就行。”

袁仲夏說完掏出了一鋼筆模樣的東西，打開之後，一道虛擬屏從“筆”投出來，正映著陳巖的臉。

“……第三執行隊組員陳巖，編號037，十一月十日報告。”

陳巖很悉報告流程，他呼了口氣，然後口齒清晰地講述起來。

只是說著說著語速就放慢了，陷沉思。

那種全程流暢、直接被帶飛的行，實在太舒服了。

陳巖最佩服的是晏龍在最短的時間創造了有利的條件，連自販賣機裡的礦泉水飲料瓶都派上了用場，這種理接收“戰場”信息的速度太優秀了，難怪每個參加過訓練的人，都眼地期待著第二次。

特別是自己不擅長的科目上，這就是比手把手教學更進一步的、由腦波控制的實演示。

如果不是人在隔離室，陳巖恨不得立刻上靶場打個幾十發子彈，回味扣扳機的時候，那種無所不能的自信……要知道面對的可是一隻長五六米的食恐龍！恐龍倒下的時候距離已經拉近到只剩一米了！

“袁隊？隊長？”

“……”

袁仲夏猛然回神，這才發現陳巖已經做完了報告，錄影筆都關了。

“咳，你好好休息。”袁仲夏站起來要走。

陳巖連忙把人喊住，忐忑不安地問︰“那個，袁隊，我有件事想問……”

“什麼？”

“我以前聽說‘晏龍’是我們國家華夏最先進的生科技打造的ai，是真正的人工智能，但是我覺他好像……”陳巖不好意思地撓頭，“他好像是個真正的人啊！人工智能我也接過，它們不是傻乎乎的輔助系統，就是毫無的電腦化，可是晏龍……有點像袁隊你給我覺，是只要存在就讓人覺得可靠安心的老班長，又像值得信賴的戰友。”

袁仲夏沉默。

然後他走回床邊，重新坐下。

“陳巖，你今天的訓練績很好，我想你很快會被納固定訓練的名單，所以有些事你也有權限知道了。”

陳巖被自己上級的肅穆態度驚得直腰板，屏息等待。

“晏龍不是ai，他也沒有超級計算機的運算能力，他更像一個普通人……”

看著陳巖滿臉不信的表，袁仲夏笑了。

“晏龍曾經是失敗品，是始終沒法被激活的失敗品，名字做‘仿生神經元一號完’，聽說還有更準確的學名但是我不知道。大概在五年前，國家準備拿它去西伯利亞研究所換一門能用得上的航天技圖紙。”

有第三方想要趁機竊取兩國技，不止在研究所有應，還召集了超過一百人的雇傭兵。

“……混之中，負責護送‘仿生神經元一號完’的小隊功逃出了研究所，在茫茫雪原上與雇傭兵激烈火，歷經十七個小時，終於等到了援兵，但是整支小隊十二人幾乎都犧牲了，隻活下來一個人。”

袁仲夏看著陳巖說，“那就是我。”

陳巖睜大了眼楮，呼吸急促。

袁仲夏嚨有些發，他下意識地想煙，又忍住了，只是著雪白的牆壁，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我腹部中了一彈在流，還好不致命，我穿了全套的雪地作戰服，氣溫是零下二十八度，我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一手抱著槍，一手抱著封的箱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老隊長、我的隊友就在邊，幫我尋找掩，擊退敵人，還把我帶到了一個安全又蔽的冰裡，最終靠上的定位等到了救援。”

“晏龍？”陳巖低低地說。

“是啊，把我帶出了必死的絕境。後來夏教授說這是奇跡，那是一個真正的智慧生命。一個完的仿生神經元的激活，來自我犧牲的戰友們強烈的腦電波。他們想完任務，想讓還活著的我回到祖國……他們存在，然後消逝。”

消失在西伯利亞雪原呼嘯的狂風中。

而人類意志力與智慧的結晶——

“代號晏龍，有自己的思維，能進行自主思考，有一整支特種作戰小隊的技巧經驗，他是我們的教、戰友，最強的單兵作戰人員，除了沒有真正的，他跟人類沒有區別。”

所以在華夏研究所與作戰系統裡的稱呼是“他”，而不是“它”。

“現在，晏龍應該也在給你寫總結報告。”袁仲夏結束了回憶，他拍拍陳巖的肩膀說，“評價你的實力，指出欠缺，要加強哪方面的學習等等。總之，等著拿績單吧小子！”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