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巷子有多長？

約莫二十米，寬度就是兩棟樓的間距。

這裡沒有，地面，還有一垃圾箱裡傳出的淡淡臭味，實在不是什麼好的會面場所。

然而人生總有意外。

陸笛現在很後悔，非常後悔。

——在晏龍看見他的同時，他也看見了晏龍。

這次不像在地鐵站那匆匆的一瞥，陸笛完全看清楚了，有那麼一瞬間，他震驚得張大了。

這覺很難形容，就像你以為你特立獨行是個奇葩，結果遇到一人，打眼一看，好家夥，對方已經把奇葩這一特發揮到了極致，不僅完無瑕，還奇葩到你本看不懂是怎麼回事，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大字︰懵。

……這是，什麼東西？

是人嗎？

好像不是。

跟我一樣嗎？不，差別很大。

還有這穿著打扮，果然不是警察，這是傳說中的華夏特別執行隊啊！

普通人當然不知道特別執行隊的存在，可是陸笛不一樣，來商都三年，他跟穿著這種作戰製服的人打過照面，並且仗著自的特殊聽了幾句談話。

所以陸笛知道，如果自己份泄，十有**要面對這些人。

一個普通人，沒有多麼高尚的，也沒有多麼偉大的奉獻神，第一念頭還是保全自己，於是遮遮掩掩，用各種方法躲避國家的調查，現在猝不及防就暴了。

也許這就是鹹魚的代價吧，拖來拖去，還是出了問題。

現在老底都要掉了！

力很大，想象一下在浩瀚宇宙裡，那個黑注意到了你，“盯”上了你，你已經覺到了它強大可怕的引力——肯定一冷汗，馬上想盡辦法離！

陸笛慢慢往後退。

晏龍︰“……”

晏龍低頭看自己手底下涕淚齊流的嫌犯。

估了一下這人的格，算了一下陳巖的力量，然後收了兩分力，直接打暈。畢竟後面的談話涉及到機，不能被人聽見。

“等等，幽靈。”

沉穩的聲音，在陸笛聽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很像著海螺聽到的呼嘯，規律而有力。

那不是大海的聲音，而是空氣在沿著螺腔結構流，一個藏的、從外表看不出的。

陸笛停住了，他在飛速思考應對策略。

跑是好辦法，可是一聲不吭拔就跑，會不會造什麼誤會？

在鬧市區使用次聲波武，可以算是恐怖襲擊了，整個華夏都會震。

這個鴨舌帽看起來不像聰明人，他背後的組織看起來很極端很瘋狂，還對自己有錯誤的認知，惡鬼是什麼玩意？陸笛覺得自己充其量只是個都市怪談！

如果這種錯誤的認知影響了方，麻煩就大了。

陸笛拿定主意後，就冷靜下來。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直地注視著那個穿黑作戰服，悍有力的男人。

“……這不是你的。”

晏龍沒有回答，他在觀察陸笛。

“幽靈”是盤桓在商都的一個謎團，盡管出現的次數並不多，不過還是能總結出一些規律。幽靈總是能用難以理解的方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地離開，疑似擁有神控制能力，還有莫名其妙的干擾能力，讓監控攝像故障或者出現雪花點。

用不科學的說法，就是鬧鬼。

在科技高速發展的現代，什麼人死之後大腦會減輕23克，失去的就是靈魂的重量這種謠言已經沒市場了，地球聯邦科學家早就證明過了，所謂的靈魂是怎麼回事。

人的大腦擁有很強的求生本能，在大腦組織沒被破壞的況下，大腦會為了求生殘忍地控制神經切斷對其他部分的營養輸送，盡管這樣做造心臟以及其他衰竭，最終大腦還是得死，可是這種“我不要你覺得，我就要最後一個死”的本能就是存在。

有些大腦在臨死前仍然是健康的，有活力的。

這種“不甘心被拖累”的大腦，會在彌留之際，由某個區域發出強烈的腦電波，這是最後的掙扎。從前人們捕捉不到這種信號，後來儀發現了這種腦電波，甚至可以讀取其中破碎的信息，百分之八十是毫無意義的詞匯胡組合，也有百分之二十可以拚湊出完整的意思，能作為言保留。

這個發現一度引起了社會轟，最後被輿論強烈反對，一個是**問題，另外一個是腦電波被復製保留之後，研究時重復播放竟然在特定天氣、特定地點下引起了儀故障與品莫名振，還有研究員暈倒後發現多出了一小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這種“鬧鬼”與“鬼上”的現象，經過科學研究，確認是那些死者的腦電波在作怪。

好在可消除、可治愈。

而且正常的腦電波不會出現這些異狀，於是這類研究被大眾玩笑般戲稱為靈魂學。

每個死者都有“靈魂”，但不是每個靈魂都能“作祟”，需要苛刻復雜的條件，加上地球聯邦後來出臺了未經允許，止復製瀕死腦電波的法律，這類事就越來越了。

總之，人死後，不會變鬼。

所謂幽靈，只能是高科技，或者高科技暫時沒法解釋的“異常能力”。

商都的這個幽靈傳說並不出名，畢竟每座城市都有那麼幾件怪談，就像每家醫院每所學校都有幾個鬼故事一樣，聽過的人都不當回事。

可是在特別執行隊部，幽靈就是鼎鼎大名了，雖然沒有造過什麼大的危害，但是這個不確定因素，就像是在大家神經上蹦的小猴子，每隔一段時間就跳出來一下，挑戰大家對現實與科學的認知。

所以誰要是能把幽靈抓住，妥妥的立功升職。

晏龍也思索過幽靈是怎麼回事。

但不是為了立功，升職對他沒意義，工資拿了用不上。

他會走這條小巷，是搜捕襲擊者。

通常這種時候，襲擊者極有可能在慌下丟棄沒法理的品，他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不敢冒險進娛樂場所因為大堂都有監控，垃圾箱跟雜堆是首選。

關於在封鎖範圍，一共多巷道多個垃圾點，晏龍只要打開腕型電腦拉出地圖就能一目了然。

晏龍在巷口不遠就盯上了行蹤可疑的鴨舌帽。

他跟蹤這個人進了小巷，親眼看到這家夥丟東西，用夾在前口袋上的微型攝像頭拍下了全部過程，就在晏龍準備手抓人時，忽然捕捉到了異常的生波。

不太像有機生命產生的波，只是近似，又有點像腦電波。

反正沒見過。

結果撞上了幽靈！

這是晏龍第一次近距離接幽靈。

一次雙方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踫面，在這條暗狹窄的小巷裡，隔著七八米，近到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臉上的表，空氣像是凝固了。

陸笛的並不是半明的，他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頭髮半長不短，襯衫上面兩顆扣子都是解開的，服子松垮垮的沒個版型，這種窮蛋氣息被他的長相大大地拉扯平了。

陸笛臉，上沒有胡茬，只有下微微泛青，這還是太白才看得明顯，氣質鬱，五都不錯，就是有點像小姑娘，但要說拉出去做偶像馬上大紅大紫就誇張了，畢竟眉沒修眼角沒開，而且看人的眼神很不對勁。

虛無空茫，遊移不定。

像在注視人，又像穿了所有障礙。

這讓晏龍懷疑幽靈的視野與正常人不一樣，在戰場上，如果敵人能看到的東西比你更多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晏龍戴的微型通訊耳機在陸笛接近之後也出現了故障，只有沙沙的電流聲，他試著切換了頻道，發現無論哪條通訊線他都接收不到，同時激顯像設備本掃描不到陸笛的存在。

幽靈比他猜測的更特殊。

一個踫不到的敵人，在充分了解其特與本質之前，是很難抓住的。

晏龍手上沒有針對的裝備，他也不想自己“帶”的學生陳巖陷危險。

現在需要以退為進了。

“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你能使用別人的？怎麼做到的？”

陸笛重復了一遍，他發現了晏龍上的蹊蹺。

觀察得越久，發現就越多。

陸笛有好奇，也有警惕，但是最終好奇心過了警惕，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眼前這個存在究竟是什麼，與自己的異同點在哪裡。

這些想法，從陸笛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依舊是冰冷鬱，又詭異的。

——幽靈如果不可怕，算什麼幽靈！都市怪談也是有尊嚴的。

“他還活著，他是自願的，願意讓你使用這個？”陸笛的語氣越來越肯定，目裡藏著威脅，“而你不想這個傷，是嗎？”

晏龍不驚不，用同樣的語氣回敬︰

“你不怕在我面前泄長相，不怕事後調查，所以這不是你本來面目。也許次聲波襲擊時，真正的你就在商場裡。”

第二條猜測不是毫無據，那些奇怪的蛾子，還有嫌犯口中呼喊的“喚醒惡鬼”，完地解釋了夏教授提出的疑問。

這場次聲波攻擊，這群莫名其妙的飛蛾，都是沖著幽靈來的。

陸笛驚而怒視。

晏龍也看著他。

準推測，互揭老底，然後閉口不認。

場面一時陷僵局。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