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葉錦溪的病證明一個星期後才下來，他雖然在醫院裡沒有確定病，不過在醫院觀察的時候確實有夜晚噩夢的況，而且上出虛汗，狀況虛弱低燒等癥狀，醫科大學還想將他作為一個典型病例進行觀察治療，最後被他拒絕。他想現在就回家，跟爺爺說完之後他就沒有做夢，他發現只要自己心裡踏實了，就不會做噩夢，而且現在適應了，夢中的景象已經不能影響他了。只是到了京城後，噩夢就嚴重了，所以想要恢復就要回家。

之後申請休學辦手續，用了幾天，葉錦溪和堂哥趁著這幾天去批發市場，購買了許多降價的羽絨服棉鞋羽絨被毯什麼的。

堂哥錦很心疼錢，總覺著買這些東西很浪費，每次心疼的臉直，他從小就老實憨厚，勸不，也不說，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拎著東西，臉上冷冷的生自己的悶氣。

葉錦溪雖然也心疼卻毫不手，這個價已經很優惠了，同樣的價錢在他們老家就買不到這麼好的，羽絨服都買的大一兩號的，裡面還能穿薄棉襖，如果未來的冬天真的跟他夢中一樣那麼冷，這樣還不夠呢。或許回家收些皮子，做坎肩穿在裡邊更好。

羽絨被買了幾床，就算大減價也不便宜，他心疼錢，不過為了將來，還是要買，小臉愁苦的樣子，讓錦也放開了，“沒事你要買我這還有錢，出來前我爸給我拿了不。”

葉錦溪搖了搖頭“不了，哥，咱們家那邊有沒有賣羊的？”

“有吧，干啥，那東西怪味的。前年我媽買了一堆，洗了長時間，織了，停暖和的，就是邦邦的，我就穿了一水，現在還在箱子裡著呢。”

“哦。”葉錦溪想了想還是回去再說吧。

除了購買便宜的保暖，葉錦溪最後還給爺爺弄了幾桶酒。就這差點沒上去火車，沒辦法最後辦了托運。

兩兄弟回到家，二叔開著三子去接的他們，不然那麼多東西都拿不了。

進了村子，就看到一些男人人拎著大包小裹的，好像搬家似的。

“二叔這幫人買什麼呢？這麼火？”

“什麼都有唄，現在街上買東西的可吃香了。等會到家跟你說。”二叔說著笑笑。

車子直接拉到錦溪家，大門鎖著，“你爺肯定也去買東西了。”

三個人把行李拿著進屋。

“二叔說說怎麼回事？”

“這要說起來還是曹屯的二仙鬧出來的事，你們走之後那個周末，他就去咱們屯葉程家喝喜酒，葉程你記得吧，你曾爺弟弟的曾孫，咱們雖然來往，可沒出五服，你還得哥呢，他結婚，村裡人都去了。結果曹二仙在酒桌上來神了，哎呦可把人給嚇著了。那樣子你是沒看見呢，真是下神了。上哆嗦的，腦袋直搖，跟了似的，沒一會就滿的汗，開始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過一會大家靜下來倒也聽清了，說是要有災來了，大家都小心準備啊。明年要沒糧了怎麼地的，反正大家聽的不多。原本還不信呢。結果曹二仙就指著葉程他爹說，你要當爺爺了，你孫子等不及了，快去吧去晚了孫子就別人家的了。”

葉二叔說的眉飛舞的，沒看到葉錦溪僵的似笑非笑表。

“之後呢？”錦一臉看笑話的樣子，催促道。

“然後曹二仙就好了，整個人就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他自己不記得說什麼了。而且葉程剛結婚，怎麼能有孫子呢。大家也當個笑話看了。沒想到不到三天葉程他爹就從外邊抱回來一個小子。等人去問了你們猜怎麼的？”

“怎麼的？”錦憨憨的問。

“你們不知道以前葉程他爹還有個媳婦，跟他生了一個兒子，兩口子從結婚開始就沒消停一直打架，後來孩子剛出生，兩口子就離了，孩子太小，他媳婦不到半年就帶著孩子嫁到遠的村子裡去了，接著他也有了葉程，那個兒子就忘記了，早先頭還去看看，後來看孩子過得不錯，人家後爹也不想他總去。他就歇了那份心思。那小子後爹在他剛結婚之後的那年就去了，他娘也不好，他去年給人家打石頭，從半山上掉下來被石頭砸死了，他媳婦剛懷孕三月，原本想打掉的。婆婆非要給兒子留條，就說了等孩子生了留下，兒媳婦改嫁，還給份陪送，就這麼的，孩子留下了，哪想到前些天孩子去看孩子他媽半道一跤，沒過夜就去了，那兒媳婦一著急，孩子也生了。你說這事巧不巧。本都想不到的事。”

葉二叔搖了搖頭，“那曹二仙也是厲害，葉程他爹晚上想到了就去看看，這才知道自己兒子家出事，多年沒來往了都。結果剛過去，那家人正準備把孩子送人呢，那小子雖然早半個月出來，卻不差，一個大胖小子沒孩子人家更願意要呢，何況孩子他媽都找好下家了，兩家都說好了，四月份結婚，不要孩子。你看這事是不是巧。他去晚一步可不就了人家的孩子了。等上了戶口想要都要不會來。”

“那葉程他爹準備養這個孩子了？”葉景問。

“可不是。那孩子你們沒看到跟葉程長的還像呢。孩子爺爺年紀也不大，養著也不費什麼。畢竟自家骨。”

葉錦溪越聽越覺著這事著奇怪。

“因為這事應了，曹二仙可出名了，當時那麼些人都聽到他說話了，結果這些日子大家都開始往家搬糧食搬東西，跟瘋了似的。”葉二叔說著突然笑了“那個曹二仙還被抓局子裡去了。說什麼傳播封建迷信，造謠生事，造恐慌，幸虧傳播的不遠，縣裡早早的出來辟謠，就咱們鄉裡嚴重點，不然曹二仙也不會教育幾天就放出來。”

“錦溪你買那麼多東西不會是爺爺從電話裡告訴你的吧？”錦懷疑到。

錦溪角扯了扯，干干的說“是啊。”

葉二叔還想說什麼，就聽門外車聲，三人走出去，就看葉爺爺拉著驢車，葉和大寶坐在上邊，旁邊還摞著一大袋子一大袋子的。

“爺，你們去哪了？這是什麼？”

“錦溪你們回來了。一路上累不累。我們趕慢趕的還是回來晚了，今天南水窪子大集，人太多。”葉把頭上的圍巾摘了。

大寶早就跳下來，跑到錦溪邊抱著他傻樂著。

錦溪了大寶的腦門全是汗，帽子捂的，“去屋裡，等會我給你找好吃的。”大寶樂呵呵的了一聲“吃好吃的去了。”錦溪這才上前幫著卸車。

“爺你們怎麼去那麼遠，來回都得兩個小時，多冷的天。”

“沒事，不算遠，咱們街裡都沒啥了，走的遠才能買得到。”

“這是啥呀？”葉錦溪著帶子沉甸甸的，著像是石頭粒。

“大粒鹽。南水娃子大粒鹽好。買的多還給便宜。”

“爹你不會真信曹二仙的話了吧，這麼老些鹽都夠吃一輩子了。”搬鹽袋子的葉二叔覺著他爹也魔怔了。

“什麼吃一輩子，這有備無患，不管你信不信，你家裡那些苞米不準買。”老爺子沉著臉。

“不是爹，黃豆不賣就不買吧，我們家也沒多，苞米現在價錢上來了，周圍有收糧的，我想買點換大米和白面。苞米面留著自家也吃不了多。何況你們這不還有多嗎？”

老爺子一想也是，“行那你先等等。”老爺子突然湊到兒子耳邊，“這幾天你和錦過來咱們一起挖個地窖，買糧的時候兩家一起賣。”

“爹你的意思是咱們把糧藏起來一部分？”

老爺子瞪他一眼“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說，你媳婦也保，我知道心眼好，不會說，可就怕回娘家說，娘家幾個兄弟也不全是好的。”

葉二叔想想點了點頭“正好這幾天讓和兒媳婦回娘家待些日子。往年這時候也回家的。”他的兩個大舅哥還行，小舅子就完了，被家裡慣得游手好閒的，因為賭博媳婦都離婚了，啥事可不能讓他知道。

“只是爹，你真信曹二仙說的話啊。”

老爺子又瞪了他一眼，“這幾天你沒看新聞吶。”

“看了，可是——”話說到一半葉二叔就沒電了，他爹這一說他可真是記起來了，這幾天國外的幾火山地震的，確實不平靜，那些專家分析什麼新行星出現產生的影響，還有些說這些跟新行星沒關系怎麼樣的，各種分析，他是不懂原本看個熱鬧，現在想起來真是驚起一冷汗。沒準曹二仙真的說準了，真有大災來了。

“爹，這些鹽夠嗎，用不用再買點？”葉二叔這會也沒安全了。

“這個就不急了，現在咱們這邊傳的多，價都上漲了，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降下去了，到時候再買吧。就算不買咱們家的糧食食鹽也能個三五年的。”老爺子心算一下，今年糧食不賣，敞開了吃三年也能過了，儉省點能吃五年。這災難怎麼也不會五年後還不結束吧。這麼想著的葉爺爺還是決定穩妥一些，等這風過去再準備些綠豆紅豆小米啥的，到時候摻合著吃，買那個還不招眼。

葉老爺子現在就想穩妥，沒想到還真的因為他的這份穩妥救了全家一命。

葉二叔幫著搬好貨就開著三車回家，半道上突然拍了一下腦袋，他怎麼也被拐帶了，咋被他爹說了幾句也信了呢，將車子停到院子裡，好一會沒下來，心裡想著這些日子村子裡的人好像跟中了魔似的，竟然都開始做起了準備。難道這世道真的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