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搖

瑤臺擊打在應板上的那一掌，也重重地敲打在了年輕天宿人的心上。

“一個雛態天宿人，平均在蘇醒後十年左右就會進覺醒期。發覺醒的條件主要有兩個，一個是隨年齡增長自發生，二是如果有人達到，邊的雛態也容易其影響而發覺醒，因此每一屆學生的覺醒，都容易大規模片發生。”

“如果有人發現自己的產生了與以往不同的變化，不要慌，那只是覺醒前的正常反應，每個人都會經歷，只是時間早晚不同。”

“當你們正式進期後，就會產生配的*和尋找另一半的求，這種*是到理智控制的，所以任何人都不必到張。如果尋找不到合適的配偶，也可以繼續保持在雛態期，直到找到理想的對象，完人儀式，正式邁年人的行列。”

“報告，”有同學舉起手來，“到底什麼才是人儀式？”

“笨蛋，就是配唄，”旁邊的同學小聲嘲笑他，引起周圍一片哄笑。

下面的沒有逃過瑤臺的耳朵，等到大家笑完了才說，“錯，配不是人儀式，甚至連其中的一部分都算不上，真正的人儀式，是取得心頭第一滴。”

“每一對配偶中，只有一個人能取到對方的心頭，這個人，我們稱之為契主，而被采的人，從此則為他的契子。”

“無論男還是，都可以為契主，同理也可以為契子，份的區分完全取決於人儀式的結果，跟別或中的角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雙方有一個人覺醒了，但另一個人沒覺醒，那要怎麼辦呢？” 同學舉手。

“只能等，沒有覺醒的雛態，是不能采或被采的。但就像我剛才所說，覺醒易旁人發，如果是關係切、朝夕相的，很容易同步進覺醒期。”

“那到底怎麼才能采到心頭呢？”

“這是我們的本能，不需要任何人傳授，在人儀式上，你們自就會掌握。”

瑤臺等了片刻，不見有新的提問，繼續的授課。

“契主與契子之間是一對一的配偶關係，但他們並不有等同的權利。契主擁有絕對的控制權，而契子對於契主的命令只能夠服從，也就是說，人儀式上的結果，決定了一個人一生的地位。”

“這就是方才我提到過的等級制度，是天宿星上唯一存在的不平等關係，卻也是最苛刻、最無法忤逆的階級關係，不管你願不願意遵守，都必須接。”

“這種關係是終的，無法解除，哪怕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能二次覺醒，重覓配偶。在這一點上，契主與契子一視同仁，毫無例外。”

瑤臺打了個彈指，應板上的人廓自開始發生變化，“當關係締結功以後，雙方會進二次發育，其中又以契主的發育更為明顯。以男為例，為契主的男，高會有明顯的增長，也會更為發達，無論力量還是能，都會比為契子的男更勝一籌。”

“與此同時，男契主的第二征也會發生顯著變化，結突出，聲帶變，生增大，並且會長出。”

“契主也是同理，材曲線會發生明顯的改變，統計表明，為契主的比為契子的平均高要高至十五公分，素質也會更加出。”

“那麼瑤醫生，是不是契子就從此停止發育了呢？”

“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發育，只是相對於契主的變化，契子的發育顯得比較有限，而且容易契主神影響。”

“怎麼影響？”

“打個比方說，如果契主喜歡兩百斤的胖子，那麼不要懷疑，契子多半也會照著這個方向發展，就算達不到標準，也會盡可能地接近。所以不要以為男契子就是材矮小，契子就是飛機場，這些都是謬論。契子的先天素質占一部分，後天環境影響占一部分，契主的潛意識占一部分，以上三種因素決定了一個契子的發育程度。”

的話引發了同學們新一的頭接耳。

“那雙方能力上會有什麼區分？”

“人儀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契主會獲得契子的能力疊加，簡而言之就是契子越強，契主越強，這就是為什麼天宿人在尋找配偶時，天生就容易強者吸引。”

“就像有些鳥類喜歡羽鮮豔的異，而很多哺是靠力量來爭奪配權，那些生本能是使下一代獲得更優秀的基因，而我們的本能，則是要變得更強。若要獲得更強大的能力，就要征服更強大的人，前提是你要有能征服對方的實力。”

“我們最早的靈魂，在一世世的傳承和進化中，為了對抗各種惡劣的環境和兇狠的敵人，逐漸演變出這樣一種強者為王的配偶關係，讓決勝出來的強者變得更強，強大到足以保護整個族群。”

“雖然我們生活的時代和平而又富饒，沒有生存力，沒有戰干戈，但不代表我們可以因此懈怠。主從關係就是先人賜予我們的最好的激勵，讓天宿人的子孫，即使在和平年代，也要為了努力使自己不為被支配的一方，竭盡所能地磨練自己。”

“在過去的十年裡，學院一直致力培養你們為強者，然而真正的勝利，只取決於人儀式上的那一刻，這也是每個天宿人畢生的追求——變強，征服強者，變得更強。”

征服強者這四個字惹得淩霄心中一，連接下去瑤臺講什麼都沒有細聽。

“以上，就是往年校方對即將進覺醒期的雛態學員，進行的覺醒前準備員。”

“每年我們都在反復地跟自己的學生強調，要贏，要取得支配權，要為契主，這是我們的生存法則，然而，結局往往不如我們想像得那樣好。”

“作為一名保健醫，每年我都不得不理若干起因為在人儀式上落敗，卻無法接自己為契子而罹患心理抑鬱的病例，最嚴重的後果，甚至是死亡。”

伴隨著的聲音由激昂轉為抑，每個人心中都不可避免地一沉。

“一個人為契主的幾率，有百分之五十，而為契子的幾率，同樣也有百分之五十。在坐的同學，每兩個人中，就會有一個在人儀式上敗下陣來，如果那個人是你，你會不會接？”

在發問的同時，很多人也在暗自問自己，眼神忐忑不安。

“如果你輸了，你的終將被另一個人所掌控，他有權利左右你的一切……有誰認為這種制度不合理？”

等了良久，終於有一個男生戰戰兢兢地舉起手。

講臺上的人無聲地笑了笑，眨眼間消失在人前。就在眾人意識到這個人憑空不見而四下尋找時，教室裡響起沙啞的聲，再看瑤臺，竟不聲地出現在該名男生的後，手裡多出一把匕首，抵住他的嚨。

饒是最後排的嬴風都怔了怔，對方的作之快，連一向觀察力敏銳的他也只捕捉到一個影子。

這一幕變故把全班人都嚇呆了，沒人料到區區一個保健醫生也有如此矯健的手，更沒人揣測得到的用意。

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瑤臺輕描淡寫開了口，“以我的能力，分分鐘就能置你於死地，不僅是他，這間教室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在話下。”

這句話，先是對那名男生說，後是對全班同學說，說完後，環視一周，“但是現在我在這裡，你們到生存到了威脅嗎？”

大家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這其中甚至包括了被挾持的那一位。

瑤臺把手撤了回去，“沒錯，雖然我備這種能力，但我沒有這種意圖，所以你們不會害怕，更不會到這是一種威脅，甚至會因此獲取到安全。”

“契主與契子的關係也是一樣，雖然契主本擁有強大的控力，但如果是一對真正的，這種力量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他們的心靈是平等的，他們的地位就是平等的。”

一步步往講臺方向走去，“你們今天聽到的這番話，是我第一次在學生面前，我不是在教你們輸，而是想讓你們知道，人人都想當勝者，這沒有錯，但敗者也未必有你們想得那麼糟，為契子，不代表你今後的人生也失去了希。”

“在真正的裡，沒有尊卑，沒有勝負，規則固然殘酷，可執行規則的，畢竟還是你選中的人，他會不會傷害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經過淩霄的座位，把神遊天際中的他拍醒。

“請這位同學告訴我，我剛才都講了什麼？”

“我……”淩霄支吾著回答不上來。

“如果你沒有聽到，我再為你重複一遍。沒錯，契主擁有二者之間至高無上的支配權，但倘若想要利用這種權利針對你的仇人，就要考慮清楚，你的餘生是否想要跟自己討厭的人一起度過。”

淩霄的眼神因此而閃了閃，瑤臺裝作沒看到。

“我們天宿人，是最忠於配偶的種族，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出軌，永不背叛，所以我告誡這裡的每一位同學，”從一張張稚氣的臉上慢慢看過去，是在跟淩霄說，也是在跟在坐的所有人說，“不要因為年時的一時置氣，就草率選擇你的伴。站在你邊，陪伴你一生的，不是仇人，不是敵人……”

的目最終落在淩霄臉上，一字一句堅定地緩緩道來：

“永遠只能是你的人。”

十年級的第一堂生理課就這樣落下帷幕，同學們掌握到十年來都不曾瞭解過的知識，興地聚集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而一向活躍的淩霄此刻卻默默地留在座位上，不曉得被瑤臺的話到什麼。

同一時間，走出教室的嬴風卻被瑤臺住了腳步。

“我方才在課堂上講的容，你都聽到了。”

嬴風沉默著點點頭。

“雖然在大家面前，我那樣講沒錯，但是對於你，我只有一句話：不管對手是誰，無論任何手段，人儀式上，你只能贏。”

嬴風瞇起了眼，“為什麼？”

“去年學院有102位學生完人儀式，但最終順利畢業的只有99人。”

“另外三人呢？”

“死於自殺。”

嬴風心底暗暗一驚。

“事實上，每年都有因為落敗而放棄生命的契子，學校不想年年悲劇重演，今年的覺醒前員，基調也和了許多，就連契主與契子之間的真正關係，都被刻意淡化了。”

“真正關係？”

“所謂人儀式，其實就是優勝劣汰的選擇過程，失敗的人會被剝奪一切權利，而契主對契子的掌控相當殘酷，是從心理到生理，各種意義上的絕對支配。”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我在這裡工作了三十多年，接過的雛態上千人，有的人無所謂從屬，就算是為契子也能生活得很愜意；有的人天生就是支配者，也只能為支配者，我很清楚什麼樣的格會導致自我毀滅，而我能做的就是儘量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嬴風垂下眼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我只有一個選擇，要麼贏，要麼死。”

瑤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他抬起眼，“謝謝瑤醫生的警示，我會牢記在心。”

瑤臺點點頭，目送著他走出去幾步，又停下來回頭。

“契主的力量，真的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瑤臺表嚴肅，“我沒有一句是在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