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END

這晚從這時起，直到卡佳睡著，都一直沒離開路德維希王子的懷抱。

並不是人家小王子喜歡一個還沒長牙的娃娃，完全是小卡佳霸住了漂亮小哥哥不放，誰要把抱走，就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卡佳，你不要帕帕了嗎？」萊昂滿懷自信地去哄兒。

沒想卡佳很不給老父親面子，丟了一記白眼出去，扭頭抱住小哥哥的脖子，像一隻樹袋熊一樣住人家。

萊昂的臉當時黑如鍋底。

「沒有關係，皇帝陛下。我能照顧好卡佳公主殿下的。」小王子的頭髮都快被卡佳拽下來一把，依舊鎮定從容，非常有其父的大將之風。

於是小卡佳厚著臉皮在小哥哥懷裡喝了一瓶羊，把口水抹在了路德維希的頭髮、領夾、王室徽章上。

小姑娘還一直咿咿呀呀地念叨個不停，似乎是在對小哥哥說話。然而沒人聽的懂一個才幾個月的娃娃的語言。路德維希王子俊俏的小臉一直嚴肅地繃著，卡佳也看不懂人家臉，依舊自得自樂。

好不容易等兒終於睡著，伊安滿懷歉意地笑著，一邊飛速把這小丫頭拎起來，丟進了萊昂的手裡，讓他趕把這丟人的孩子給帶走。

這一夜直到回到了伊甸宮，帝后準備熄燈寢的時候，萊昂都還在一直念叨個不停。

「那男孩兒比大十歲呢！對皇室裡的其他小孩都沒什麼興趣，幹嗎就喜歡一個大十歲的小子！」

「我也比你大八歲。」伊安著濡的頭髮，坐在床邊。

「這能比嗎？」萊昂氣鼓鼓道，「你是Omega而我是Alpha，我追求年長的人當然沒有問題了。而且你本就不知道Alpha男孩開始生長發育後會有多麼強烈的衝。那男孩會早早地就懂人事，和別的Omega搞在一起。而我們的小橘子一定會被他傷心的……」

「……」伊安無奈地白了丈夫一眼，「卡佳才五個月，你現在就心未來婿的事，是不是太早了點？」

「你今晚也看到的表現了！」老父親痛心疾首，「連我都不搭理了。」

「我覺得卡佳也許兒就只把小王子當作一個漂亮的姐姐吧。」伊安掀開被子上了床，「連牙都沒有長，萊昂！男人人，人和，在眼裡沒區別。你對來說，甚至還不如阿修羅變的機械狗好玩兒！」

親爹不如狗。萊昂傷心絕，一連串的嘮叨滔滔不絕。

伊安被他煩得啼笑皆非：「我希你沒有忘記，明天是我們倆的婚禮，皇帝陛下。我們可是天不亮就要起來做準備的。你要是打算用一整晚的時間來抱怨，那麼可以請您移步隔壁。這樣也算是遵守了傳統禮儀了。你知道的，婚前新人見面會不的吉利……」

「去他的傳統。我們倆孩子都老大了！」

萊昂掀開被子鑽了進來，將伊安散發著沐浴清香的抱住，臉埋在他脖子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伊安知著人酸溜溜的心，和一點蠢蠢。

他轉過頭，吻了吻萊昂的鼻尖，黑眸亮晶晶地，無聲發問。

這種時候，用來安一下丈夫，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了。」萊昂手臂把人摟得結結實實，「我可不想讓皇后因為被丈夫疼過度，起不來床，而錯過了自己的婚禮。」

伊安：「……」

*

次日清晨，數百艘黑亮優的皇室飛梭等候在了國賓館的門口，準備將各國貴賓送往婚禮場地。

這一場盛大空前的皇室婚禮的場地，終於要揭了！

別說民眾和，就連伊安皇后本人，也都對婚禮場地一無所知。

「萊昂說那是一個給我的驚喜。」昨晚，當伊安被賓客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笑著回答，「他在這場婚禮裡傾注了全部的心，我相信那一定會是一個麗的地方。」

賓客們的車隊駛出了國賓館，繞過了香榭宮，浩浩地朝山上而去。

飛梭們就像一群候鳥，飛過了山林和矮峰，越來越高。

格瑞萬年冰封的雪頂出現在了水平視線的前方。環狀的山頂就是格瑞久負盛名的標誌景點：冰雪寶冠。

從不消融的冰川和雪海覆蓋著山頂高地，疾風肆掠。山下河谷裡已快進夏天，可山頂依舊是冰天雪地。

就在山頂的中央，一塊厚厚的冰川之上，一個建築正在在下折著璀璨晶瑩的彩。

那是一座由堅冰雕琢而的大教堂！

它以冰為棟樑，以天為穹頂，緻華，氣勢恢宏。正面的尖頂同最高的山峰正對，呈一條直線，同整個冰雪寶冠出奇地融合。它簡直就是一個建築史上的大師之作！

所有賓客和在看清這座教堂時，都不自發出了讚嘆的呼聲。

「簡直……太了！」

伊安直愣愣地注視著飛梭下那一座晶瑩剔的冰雪教堂，一時詞語匱乏，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驚喜。

「喜歡嗎？」萊昂自後擁住伊安，輕吻了一下他的鬢角，「雖然有點趕工，不過我保證這座教堂相當結實，支撐完我們的婚禮絕對沒問題！」

伊安忍俊不，轉摟住了人，黑沉沉的眼中滿是。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麗聖潔的教堂。這裡簡直就像夢境！你是怎麼想出來這個奇妙的主意的？」

「大概……」萊昂角得意地輕輕勾起，「我當年第一次見到這頂冰雪寶冠的時候，就想把它戴在你的頭上吧。」

伊安容，踮起腳，吻住了萊昂的。

數百臺機械侍張開屏蔽場，搭建起了一條長長的走道，將山頂的寒風和冷氣隔絕在外。外面冰天雪地，而教堂卻溫暖得猶如一個大溫室。

一群穿著春裝的貴賓們步教堂，對這裡贊不絕口。

教堂並沒有穹頂，賓客抬頭就可以見蔚藍的天空。四周也沒有牆壁，只半嵌著玫瑰花窗充作裝飾。建築整通晶瑩，同這片壯麗的天地渾然一，彷彿是一座天然聖地。

一團團由紅、雪白和淺紫紮的花球懸浮在空中，下面吊著串的水滴形星白鑽，緩緩漂浮。機械小鳥和蝴蝶在花叢中偏偏飛舞，將這片冰雪天地烘托得生機。

鮮花和金妝點著教堂聖壇金璀璨，兒唱詩班稚空靈的歌聲在這片雪原晴空之下迴盪。

萊昂納多三世陛下站在聖壇前，依舊一筆華麗的軍裝，綬帶上配戴著皇室紋章和軍功勳章，肩上披著綴著珠寶的貂皮披風。

他金的短髮整齊地梳向腦後，面龐俊而剛毅，雙眸因激而略微加深，同頭頂湛藍的天空彷彿出自同一塊寶石。

這位年輕的皇帝今年不過才二十九歲，已憑藉自己毋庸置疑的實力，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今日，他還要通過這一場盛大的婚禮，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幸福。

格爾西亞著兒子俊朗的影，後頭有些哽咽。

「圖魯斯曼的皇太子已經看您第六眼了。」桑夏湊到格爾西亞耳邊彙報，「您真的確定他不會把您認出來嗎？」

「鎮定，小姑娘。」格爾西亞拍了拍桑夏的手背，「否認的最高境界，就是說服你自己，你沒有做過這件事。」

「所以您打算否認到底了？」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格爾西亞一臉無辜。

桑夏：「……」

賓客們忽而一陣。

阿修羅化作一頭巨大的銀狼，穿著淺藍小禮服的卡捷琳娜公主坐在它背上的嬰兒座椅裡，由它馱著，走過紅毯而來。

機械銀狼英姿，背上的小公主烏髮雪，面孔緻，一雙碧藍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好奇地打量著兩邊注視的賓客。

大公主殿下今日肩負要職，是帕帕和爹地婚禮上的戒。斜挎了一個小包，裡面就裝著那一對結婚戒指。

阿修羅馱著卡佳走到了聖壇前。萊昂笑著將兒抱起來，用力親了一口花瓣似的的臉蛋。

終於，在高昂的管風琴和歌聲中，那一道清瘦筆的影出現在了紅毯盡頭。

六名花撒花開道，八名命婦提著貂皮披風，兩旁儀仗隊護送，拜倫帝國的伊安皇后在這個浩大的陣容下，踏上了通往聖壇的紅毯。

修裁剪的深灰西服將伊安勻稱的軀襯托得格外修長，照在他俊雅的面龐上，黑的雙目在強之下，甚至帶著點淡淡的琥珀，有著說不出來的溫。

當這對帝后的視線匯那一刻，歌聲，滿場的賓客，天空和雪海，全都淡去。兩人的目之中，只有彼此存在。

伊安踏著紅毯，一步步向萊昂走去。

如同二十年前，他走向那個孤單的孩子；如同他孤踏上前往帝都的旅程，去尋找那個孤單鬥的年；如同他義無反顧地直奔前線，去營救那個被困在敵營之中的青年……

他總是這樣，以沉默、無私、浩瀚的，十年如一日地默默守候。從無誓言，甚至不敢承認自己的，但是他的每一個行，都浸著熱滾滾的意。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安心地合攏雙翼，停歇在自己的懷裡，讓自己好好去照顧他了。

萊昂雙目滾燙如燒，一時難自。

在場所有攝像機都捕捉到了皇帝陛下幾乎要落淚的表。

而就在伊安走上聖壇時，皇帝做了一個出乎眾人意料的作：他單膝跪下，虔誠地親吻了一下人的手指，才再度站起來。

賓客們發出輕輕的嘩然聲。

伊安也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表，長睫被淚水打。

*

「我，萊昂納多·斯文森·科爾曼，拜倫帝國的皇帝……」

萊昂作輕地將皇室綬帶掛在了伊安的肩上，然後將一枚皇室紋章小心翼翼地別在了綬帶上。

紋章上嵌著一枚閃爍生輝的海藍方鑽，正是由萊昂送給伊安的訂婚戒指改造而來。

「——願意同你，伊安·米切爾，結為終伴，將你奉為我畢生唯一的皇后。」

一頂華貴，寶石璀璨的后冠，由萊昂親手捧著，戴在了伊安的頭上。

「我，伊安·米切爾，願意同你，萊昂納多·科爾曼，結為終伴。」

伊安將一枚樸素的白金指環戴在了萊昂的無名指上。

兩人凝神著對方的雙眼，笑容繾綣，異口同聲道：

「我將永遠你，敬你，不論生死疾病，不離不棄，直到我最後一口呼吸。」

婚戒在兩人的無名指上折著和的。

「我你，伊安。」萊昂忍不住輕聲說。

伊安深深凝視著萊昂，微笑起來：「我也你。」

「我你更多。」

伊安噗地笑：「這不是比賽。」

「我不管。」皇帝角挑起，一瞬間就從英明威武的帝王，變回了爛漫的年。

這一瞬，伊安的心得幾乎快要跳不。

大主教莊嚴宣布：「我以神賦予我的權利，宣布你們結為夫妻。您現在可以……」

萊昂來不及等大主教把話說完，一步上前將伊安擁住，在滿堂喝彩聲中，用力吻在了他的上。

兩人的著，都在發抖。

「我你更多，更多，更多……」萊昂著伊安的低語。

下的雪山與冰川，永不停歇的風和路過的雲，滿堂的賓客親友，以及正從萬古長空之上俯瞰人間的神，都見證了他們的誓言與。

「伊安吾，你就是我永恆的輝，是我生生世世都仰視的。」

「不論你將來有多我，我都你更多一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