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雖然卡列揚垂死抵抗，但在西利亞銅牆鐵壁般的意志面前半點作用也沒起。

聯盟統帥眼睛一橫，軍部衆將立刻一湧而上，把卡列揚中將綁了五花大綁的弱羔羊，七手八腳往聯盟使團的飛船上一丟。

“時不我與，天要亡我——”卡列揚哀嚎著在地上打滾，被西利亞一把按住問：“麒麟還要麼？”

卡列揚：“……”

中將先森立刻捂了左顧右盼，目中閃爍著激烈的掙紮。

西利亞歎了口氣蹲□，滿臉的循循善：“都怪海因裏希心眼兒小，但你不道歉哪來的麒麟呢？再說這毒舌的病也說你好多年了，這回可都一並改了吧……”

卡列揚怒道：“我這病是跟誰學的？！”

西利亞立刻僵住了。

——西利亞不愧是RP滿分的聯盟軍神，被知知底的老部下揭了黑曆史也沒惱，只用那雙黑的眼睛一不盯著卡列揚，半晌突然蹦出一句：

“那我最高四百的神閥值你怎麼不也學一學？”

卡列揚張口結舌，西利亞起帶著勝利的表走了。

聯盟軍艦緩緩降落在白鷺星廣闊的國家停機坪上，轟然濺起衝天的沙塵。

片刻後塵煙緩緩散去，艙門打開落地，周圍頓時亮起無數攝像機的亮。被大量軍人維持著的警戒線，長長的紅毯一直延到艦橋之下，一深藍軍禮服的海因裏希帶著亞倫、伊薩克等軍部衆將，大步流星的向前迎了上去。

“元帥！”銀河皇帝爽朗大笑：“白鷺星一別，至今不見，別來無恙？”

西利亞從艙門鑽出，雪白的軍服披風下擺剎那間隨風揚起。他順著長長的艦橋走下來，腳剛落地就被海因裏希上前一把拉住，用力握了握手：“總算是來了，帝國人民都非常想念你！”

“希爾達是聯盟公民，”西利亞笑容滿面道，“順便我也很想念他。”

帝帥二人在鏡頭前英俊瀟灑宇不凡，兩人都摘了白手套親握手，一時風采萬千，足以傾倒大半個銀河系——被攔在警戒線外的記者們目睹這場景，都紛紛發出由衷的贊歎，沒人知道有無數草泥馬正從現場那些將軍們心頭呼嘯而過。

“貝肯菲爾議長！”海因裏希放開西利亞，轉向他後那位新任聯盟議長，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人家的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你在暗星艦隊威脅金水星事件中的出表現，實在讓朕非常敬佩！”

貝肯菲爾能當選議長，全靠當初在暗星堂脅迫聯盟議會時堅定不屈的表現，以及事後絕對配合聯盟軍部的態度——可以說他這個位置就是軍部給掙出來的。因此他在重大外場合上表現得比較謹慎，跟在西利亞後，和海因裏希用力握了握手：“陛下過獎了，我——”

“上次希爾達太子洗禮儀式您未能前來，朕實在是非常憾！”海因裏希瞬間熱的打斷了他：“這次大駕臨白鷺星，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們的小太子，朕代表全帝國人民歡迎您的到來！”

“……”貝肯菲爾黑線道：“希爾達同學是聯盟公民……”

“哈哈哈您真是說笑了！”海因裏希握著他的手瞬間出青筋，臉上的笑容卻更耀眼了：“說起來前任聯盟議長在位時，每逢節慶我們帝國都會贈予厚禮，但如今希爾達太子滿月卻沒見您有任何表示，難道您是不把敝國的小太子放在眼裏嗎？”

貝肯菲爾只覺得手都要斷了，心說你們帝國不就是當年給孔塞特林家族送過賄選資金嗎！你丫現在還拿出來說是什麼意思啊！有你這麼XX的皇帝嗎，手真的要斷了要斷了啊——

新任議長的眼淚在風中洶湧的流，所幸就在雙手被噼啪碎的前一秒，西利亞偶然回頭瞥見了這腥一幕，當即箭步上前奪過了皇帝的魔爪：“陛下！”

陛下：“……”

元帥：“……”

兩只握的手同時出青筋，看得貝肯菲爾臉發白。幾秒鍾後只見西利亞出一個角微微僵的笑容：“迎接儀式真是太盛大了，我們這就啓程去新楓丹白宮吧！”

海因裏希故作親熱狀攬住他的肩：“元帥說的是，走吧！”

半小時後，皇家飛梭上。

警衛人員都被趕到前排去坐著，後座被厚厚的隔音玻璃隔開，只有海因裏希、西利亞、亞倫三人從左到右坐在寬大的後座上。

——原本貝肯菲爾也是有資格進來的，但新任議長被皇帝那仿佛蘊藏著無數風暴的冰藍眼睛一瞥，不知怎麼就改變主意到下一輛飛梭上去了。另外一個有資格進來的是卡列揚，但他仍然在爲“迫于局勢不得不向小白臉低頭”一事而心微妙，表示現在暫時不能接皇帝的臉。

再有一個可以進來但不進來的是伊薩克——刀疤臉在凰飛船上療傷的時候被迫聽了場活春宮，以此産生了心理影，一看到帝帥兩人聯袂鑽進皇家飛梭，立刻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後走，快得讓一幫禮儀拉都沒拉住。

于是最終上來的就只有亞倫上將。此人天真單純且無知無覺，就像頭呼哧呼哧的金大獵犬一般，循著帝帥二人的腳蹤兒就跟了進去，剛落座就被元帥用慈的表投餵了兩個聯盟特産椰子糖。

“椰子糖真好吃啊，”亞倫裏嘎嘣嘎嘣：“元帥元帥，爲什麼你上次給我的椰樹在白鷺星就種不起來呢？”

西利亞沈穩道：“下次再給你帶。”

亞倫又剝了個糖，“元帥元帥，爲什麼你不經常來白鷺星看看小太子呢？如果你多帶點椰子糖的話小太子也會喜歡的！”

西利亞沈穩道：“下次再給你帶。”

“元帥元帥，下次是什麼時候呢？話說你老不來大家都倍寂寞，海因裏希這家夥天天跟瘋了似的強迫我們加班到淩晨三點……”

西利亞沈穩道：“我說了下次再給你帶。”

亞倫繼續嘎嘣嘎嘣，嘎嘣半晌後終于遲鈍的發現不對了。

上將擡起金的腦袋，疑的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元帥，終于發現車廂裏除了自己嚼糖以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陛、陛下，你們……”

“他並不是很老，”海因裏希終于開了口，聲音低沈目視前方：“——那個貝肯菲爾，他並不是很老。”

“……”西利亞承認：“是的。”

“但有個人上次告訴我新任議長是個老頭。”

“因爲他已經五十歲了——”

“五十歲也不是很老。”

“……”西利亞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車廂重歸一片靜寂，半晌皇帝緩緩道：“我只想告訴你，Alpha的X能力和手勁有著很大的關聯，據帝國最新研究顯示，手掌力度和X 時間長短之間存在一條正比關系的上揚曲線，我可以把公式告訴你代計算一下……”

亞倫：“…………”

亞倫上將再次到有無數草泥馬從自己心頭轟隆轟隆衝了過去，只聽西利亞抓狂問：“你在吃醋麼海因裏希？人家是Beta！”

·

爲了歡迎聯盟使團，新楓丹白宮準備了盛大的舞會和晚宴。帝國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大人們紛紛攜帶家眷出席，席間香鬢影樂曲飄揚，仿佛一派人間仙境。

“朕來爲你介紹，這些都是剛在帝**方嶄頭角的年輕人，不乏從皇家軍校畢業的傑出英，堪稱是國家未來的棟梁之才……”

皇帝搭著西利亞的肩向他一一指點，只見眼前那一排年輕人個個穿低級軍制服，神激而拘謹。其中還有不面孔非常悉，西利亞能認出那都是在皇家軍校和暗星堂進行最後一戰時，駕駛機甲深地下來輔助他們的年輕學生。

爲首的正是迪恩，從肩章上看已經晉升中尉了。西利亞對這個年輕人尤其欣賞，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問：“現在在做什麼？”

“暫時先任皇家護衛軍隊長。”迪恩敬了個軍禮，道：“戰後被安排了這個職務，才剛來報道不久，以後還是回邊境野戰軍去執行戍邊的任務。”

西利亞慨道：“野戰軍辛苦啊……”

“年輕人正是該吃苦的時候，”皇帝欣然打斷了迪恩還未出口的話，抓著西利亞強行把他扳向另一邊：“哦，這邊有你的兩個老人，前不久剛從遠星接回來的，我猜你一定能回憶起不往事吧……”

西利亞有點意外：“拉斯加德？”

翡冷翠·拉斯加德和那一天到晚叼著棒棒糖的技師，正穿著雙子座星際軍校的制服，背對著他們站在餐桌前。

的頭發用筆一挽，軍綠短剛到，黑牛皮靴踩在錚亮的地板上，背影依舊窈窕人。帝帥二人同時用純欣賞的目看了一會，西利亞小聲問：“你怎麼把他倆接回來了？”

“小孩子不懂事，該有人引導他們往正路上走，帝國會敞開懷抱迎接一切迷途知返的羔羊。”皇帝頓了頓，突然又浮起一笑容：“另外……那種在茫然無知中選擇墜黑暗的年已經足夠多了，實在沒必要讓過去的一切再次重演。”

西利亞看著不遠的背影，微微有些怔愣。

年的影是那樣鮮活，但那一刻他的視線仿佛穿過了他們，穿過了重重的時，在虛空中看到了宇宙深年的自己。

——他和尤涅斯並肩向前方走去，迎向巨大的，未知的，暗不見底的深淵。

“是啊……”他輕聲道，語調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歎息，“有時只需要有個人，來拉一把而已……”

皇帝溫的攬著他的肩，兩人穿過重重人群，來到禮堂拐角不起眼的酒水臺邊。海因裏希倒了杯酒遞給西利亞，只見暖金的酒在高腳杯裏微微漾，映出點點璀璨的燈。

他們輕輕了杯，皇帝沈聲道：“爲了帝國——”

西利亞莞爾一笑，說：“爲了小希爾達。”

他們的目著彼此，在落地玻璃窗外的漫天星中同時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然而這好的氣氛注定保持不了很久。最後一滴酒剛進嚨，皇帝手裏的杯子還沒放下，突然只聽後傳來一個彬彬有禮的悉聲音：“尊敬的海因裏希陛下——”

海因裏希差點沒被嗆死，狼狽不堪的咳嗽著回頭：“卡列揚？！”

卡列揚中將一軍服，金徽綬帶，雙手握著非常斯文的站在那裏。有一瞬間皇帝覺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因爲他發現卡列揚眼神中竟然閃著真誠的溫暖和關切：“——你沒事吧，小……海因裏希陛下？”

皇帝的心頓時像千萬頭河馬轟隆隆奔過的大草原：“小海因裏希在皇宮裏喝！你到底想說什麼？！”

幾乎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皇帝就後悔了，因爲他話音沒落，卡列揚就刷的撇過頭，臉上同時浮現出、堅定、悲壯、義無反顧等種種複雜的——

海因裏希下意識就想往西利亞後躲，但還沒來得及作，就只見卡列揚刷的又把頭撇回來，一字一句堅定道：

“我是來找你道歉的！海因裏希陛下，請接我真誠的歉意吧！”

海因裏希陛下：“……”

現場一片安靜，半晌皇帝小心問：“……卡列揚，你吃錯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