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翅膀終於被放開了，蘆喔喔卻不敢，乖乖低垂著腦袋作認錯狀，用眼角去瞄楚夕的臉。

「左腳抬起來。」楚夕不為所，抬眸淡淡掃了蘆喔喔一眼。蘆喔喔應聲抬爪兒，把左大高高抬到半空，擺出了個金獨立的造型。

一塊原本被蘆喔喔踩在爪下的皮也跟著被勾了起來，隨著他的作在半空中晃，看樣子是楚夕的手工皮，只不過現在不僅**的，而且還被蘆喔喔那鋒利的爪尖給鉤出四個明晃晃的窟窿。

蘆喔喔瞪著這條罪惡的子，爪爪蠢蠢，很想把它給毀滅跡。

「這次的事就算了。」抬手把子從蘆喔喔爪尖撈下來，楚夕不想承認是蘆喔喔剛剛的解釋取悅了他，依舊沉著臉，語帶威脅：「沒有下次。喔喔，再犯的話我真的要好好揍你一頓，讓你長點記。」

嚇唬誰呢！蘆喔喔一聽這話頓時又嘚瑟起來了，了脯，反正媳婦也打不過大王我，揍就揍唄！

「……喔喔。」這明顯是有恃無恐的欠揍樣兒，楚夕覺得自己額角青筋直跳，面癱臉都快穩不住了，真的好想揍他一頓！屁不腫起來不算完！

再想到自己和蘆喔喔之間的武力差距，尤其是人形的蘆喔喔一武道修為遠在自己之上，楚夕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比起復仇，他認為自己拚命提升實力的目的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一個，那就是以後能揍蘆喔喔。

至於現在，楚夕拎著子往水池邊走，聲音飄進蘆喔喔耳朵裡：「還有，如果不聽話，就不給吃。」接著又開始一樣樣如數家珍的說著：「我還會全蛇宴、一鳥八吃、珍魚奇席……」

不、不給我吃？

蘆喔喔瞪圓了眼睛，咔噠咔噠扭脖子看向楚夕，一臉被雷劈了的表。

全蛇宴？聽起來肯定和全牛宴一樣好吃！一鳥八吃？不管什麼鳥都肯定好吃！珍魚奇席？魚聽說也可好吃了！楚夕念出一樣來，他就咽嚥口水，忍不住用翅膀尖抹抹。

天了嚕！這世間最殘忍的對待莫過於此！

「楚夕噠——」蘆喔喔小跑過去，挨到正在打水的楚夕背後，把大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搭，蹭蹭，地拖了聲調一聲接一聲，「楚夕噠——聽話——我可聽話啦——」

「嗯？」抬手把他的大頭從自己肩上推開，楚夕挑眉，卻不不慢地斥了聲：「別鬧，我在打水。」

蘆喔喔馬上探頭搶著把楚夕手上的木桶叼過來，含糊著：「我幫你打水！」

打了水，蘆喔喔屁顛顛地把水桶送到楚夕面前，楚夕卻拎起一旁的子，淡淡道：「等我先把子洗完。」

「我幫你洗！」蘆喔喔連忙爪子去勾他手裡的子，狗得很。

「你用這爪子怎麼洗？」楚夕把他的爪子拍開，很自然地命令道：「變人再手。」

也對，自己這麼鋒利的利爪只適合狩獵，可沒法乾洗服這種細活。於是，蘆喔喔就搖一晃，變了人形，然後就把手向楚夕，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蘆喔喔渾一僵，瞬間定格了，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封瀾道人。」

一聲氣定神閒的聲喚回了蘆喔喔離家出走的魂兒。他仰頭看向楚夕，小臉蛋刷白，都快哭了：「楚、楚夕噠，你認錯人啦，哈哈！哈哈！」

「是嗎？」楚夕的不置可否，將手裡拎著的子搭到他僵在半空中的小細胳膊上，「我的記很好，眼神也不錯，應該不會認錯人，對吧，前輩？」

手臂上一沉，蘆喔喔順勢往前傾，把腦袋埋下去，恨不得能一頭紮進自己袖子裡，一條子那麼點重量對他來說輕得和沒有一樣，可是他不敢去看楚夕那張冷峻嚴肅的面癱臉啊！

楚夕把他拎起來，不給他當頭的機會，一路拎著他長袍的後脖領把人拎到不遠的大木盆前，很溫地了他那一頭的五彩斑斕兒：「洗吧。」

順著楚夕的力道，蘆喔喔乖乖蹲下，把皮子浸在木盆裡，兩手指著腳左轉三圈，再右轉三圈，還在垂死掙扎，裡叨叨咕咕碎碎念：「你認錯人了，認錯人了，我才不是封瀾道人，真的不是……」

過了半晌，天際都發白了，蘆大王仰起腦袋，扁著看向監工的無良黑心楚包工頭，可憐地道：「楚、楚夕，我不會洗，這個怎麼洗呀？」

「不是你說要幫我洗的嗎？」楚夕這才俯，做出一副在仔細檢查蘆喔喔工作果的樣子，搖頭道：「洗不乾淨可不行。」

蘆喔喔眼珠一轉，又使出了對付楚夕最管用的一招，扭往後湊，順勢就把臉頰上楚夕還-著的膛，像之前那樣一邊蹭一邊在裡著「楚夕噠」耍賴。

「喔喔。」楚夕渾繃，僵住片刻才抬手把蘆喔喔拎開，低斥道：「不要蹭！」

他的替換服不多，可不想擼一回了，憋了好幾個月的男人一點都不起撥好麼！

外表再像個纖細年，蘆喔喔心裡住的也是個糙漢子，先前的事撂爪就忘了，見楚夕在那洗子，又開始圍著他打轉，最後蹲在盆邊，好奇地問道：「楚夕，你大半夜起來洗什麼子啊？」

「……白天太忙，沒時間。」楚夕面不變，手裡作更利落，隨即就轉口問道：「喔喔，你不是該和我解釋下你的事嗎？前輩？封瀾道人是你真正的名字？」

「不是啊！我就蘆喔喔。」心虛的蘆喔喔習慣用爪刨地，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從兩爪變四爪人了，索蹲著往後挪挪，手指在地上撓坑，一邊撓一邊搖頭，「唔，其實封瀾道人是和喂的很好的一位師兄，據說是太澤山掌教大弟子，可兇了！」

「太澤山？」楚夕眸漸深，這是第二次從蘆喔喔裡聽到這個地方了。今晚發生的事讓他決定不再放任蘆喔喔胡鬧，本來想慢慢試探的想法也被無法制的掌控給取代，所以他才會直接扯掉蘆喔喔那拙劣的偽裝，現在，他最興趣的就是蘆喔喔究竟是什麼份來歷。

對蘆喔喔，楚夕算是了，本就不能用什麼迂迴委婉，於是他直接開口問道：「太澤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也是在這顆星球上嗎？那裡還有其他人類？」

蘆喔喔搖頭，皺著臉苦苦思索好一會，也沒想出來該怎麼和楚夕解釋，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最後只好吭吭哧哧道：「我原來生活的那裡修行界，那時候天被打破了，也不知道怎麼我就掉到這裡來了。」

從小生長在科技發達、文明繁榮的華盟深藍星系，楚夕在不出任務的時候偶爾也會在星網上看看娛樂頻道，在他出事前，黑霞母星際娛樂公司推出的一部穿越劇正風靡一時，講的就是一個古地球人穿越到現在的鬥故事。

難道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來的？聽到蘆喔喔的話，楚夕腦海裡頓時就想起了那部劇，隨即又面沉下來，與之同時想起的就是當初是姬丞曦在休假的時候拉著自己去看的這部劇。

曾經最信任的人，最後卻是下手最狠毒的背叛者，怎麼能不恨？

正當楚夕雙眼漸漸鬱的時候，原本蹲在盆邊的年卻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起來，大道：「日出了！」

話音未落，蘆喔喔已經撒手朝後那棵最高的巨樹奔去，半路上就變回了三米高的花公，躥上最高的枝頭，在朝破曉的剎那引頸高歌：「喔——」

明劃破黑暗，楚夕站在樹下，怔怔地仰臉向蘆喔喔被鍍上金暈的斑斕影，一切霾都瞬間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