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標記》第110章平行(一)

顧昂左手著離婚本,大步地朝著街道的盡頭走。

葉斐把傘給了他,傘柄上還留著那人手指的餘溫。

可是那雙修長的手,他再也牽不到了,有些憾。

雨越下越大,打得布料劈裡啪啦作響,水滴順著風飄到他臉上,把臉頰打得半

顧昂手抹了一把,發現連眼睛裡也進了水。

天空在下雨,他的眼睛也在落雨。

可是他不敢回頭,只能把後背打得筆直,裝作瀟灑的樣子。

因為他提了離婚,得看起來毫不在意,葉斐才不會起疑。

顧昂想,葉斐真的很溫

毫無關係的兩個人,還能送出暴雨中最後一把傘。

剛才葉斐說,“小心點,別冒。”

稀鬆平常的語氣,好像他們還是一對。

顧昂接過傘的時候,葉斐又說,“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是。”他這樣回。

這是兩人最後的對話。

曾經熾熱的,最終變了生疏的寒暄。

他終於走到了街巷的盡頭,轉角過後,終於渾失去力氣的靠上牆沿。

顧昂手指按在牆上,被雨水打的牆面有些臟,但他毫不在意。

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小心翼翼地從拐角出一雙眼,想最後再看一眼葉斐。

可是,街巷那頭,只有幾輛來來往往的車,空無一人。

終於還是走了,葉斐不會再像從前一樣,等在原地。

這個認知讓顧昂心絞痛。

是他提的分手,葉斐沒有過多糾結讓他如願以償,應該鬆一口氣的。

但現在,看到對方這麼輕鬆的放了手,又覺得難過。

顧昂覺得自己像個綠茶渣男,要走的是他,現在還期待人家還念念不忘。

既然離了婚,葉斐早晚會有自己全新的生活。

新的際,新的消遣,甚至新的男朋友。

新的,男朋友。

顧昂不敢細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招手了個車回家。

他們倆的財產分割很簡單,婚房是葉斐買的,他也就沒要。

再者,呆在那個全是回憶的房間裡面,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想死。

回了秦家的別墅,他連服都懶得換,把自己扔在臥室的床上。

母親自殺,白斯寧死了,葉斐也不在,所有的人都離他而去。

生活像是陷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明。

顧昂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辦,他沒想好,也懶得想。

那就當一個行,得過且過。

他翻了個,臉被枕頭旁邊的盒子撞了一下,有些疼。

出來一看,上面是藍燙金花,是葉斐的煙盒。

之前偶爾過來留宿的時候,跟他做完,葉斐會在床上事後煙。

裡面還剩下大半包,估計是哪次忘了拿走。

他第一次煙是葉斐教的,其實算不上教,是他強行要嘗是什麼味道。

然後那人抓著他,接了一個帶著煙草味的吻。

“哥,你嗆到我了。”他依偎在葉斐懷裡,不悅嘟囔。

葉斐只是輕笑,“所以別煙,當個乖小孩。”

顧昂著那個盒子,心裡又湧起一

他隨意從盒子裡了一出來,叼在上,出床頭櫃裡的打火機點燃。

打火機也是葉斐的定制款,上面刻了名字的寫。

是看到那兩個字母,他就覺得難過。

淡藍火苗飄了一下,煙被點燃,一濃烈的煙嗆進嚨。

顧昂不太煙,不習慣地咳嗽了兩聲,指尖夾著煙發呆。

葉斐現在在做什麼呢?

是跟他一樣茫然無措的難過,還是已經乾脆利落的給過去畫上了句號?

出通訊,點開葉斐的對話框,頭像是一片漆黑,像是在抗拒整個世界。

打開個人態,已經顯示對他不可見了。

白茫茫的一片空白,把兩人的關係拉回了最初的原點。

顧昂輕聲說,作這麼快。

看來,真的是被他傷了心。

所以一提離婚,那個人真的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裡。

盯著那個空曠的頁面,顧昂在這一刻,才真正覺到蝕骨的孤獨。

他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卻依然覺發冷。

原來失去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有心臟被挖空的覺。

他以前覺得矯,現在卻覺無比真實。

再次見到葉斐,是在三天后秦樂荷的葬禮上。

秦樂荷滿被抬上救護車的照片被傳了出來,自殺的消息終於是沒有蓋住,各種各樣的輿論鬧得滿城風雨。

大多數的猜測,都是偏向於離婚了刺激。

原本風言風語就不,這會兒更是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多數人最後是一聲嘆息,說一個強人這麼脆弱,真沒必要。

可是誰又知道,就是這些一句一句的語言攻擊,才垮了人。

秦樂荷生前朋友不,前來湊熱鬧的也多,烏泱泱來了好幾撥。

顧昂應付完前來弔唁的人群,已經是傍晚。

他累得渾乏力,正靈魂出竅,靠在靈堂的門邊休息,就見到了人。

葉斐穿著黑的長大,繫著深藍的領帶,頭髮梳他不悉的模樣,出好看的眉眼,打扮得很是得

顧昂眨了眨眼,貪婪的看著朝思暮想的人,上下打量。

想從他的神中抓到一和他同樣為分手而傷心的蛛馬跡,但這人表現得實在是□□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都快忘了,葉斐本就是一個可以完控制緒的人。

就連離婚,他都非常冷靜的理乾淨。

顧昂還在愣神,就看著葉斐手裡著一束白花,正在朝著他大步走過來。

他被釘在原地,靠在門板上的子猛然繃直。

看著人慢慢走近,才艱難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葉斐揚了揚手上的花,“聽到阿姨去世的消息,基於禮儀,也應該來看看。”

他換回了阿姨的稱呼,而不是媽。

顧昂心裡被刺了一下,葉斐雖然沒有這樣當面過秦樂荷,但他們私下早就當了一家人。

現在換了口吻,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

他嗓音乾,手足無措的攥了手心,“謝謝你來。”

直到掌心傳來痛,才微微鬆了力道。

“嗯,我先過去看看阿姨。”

葉斐朝他微微點頭,真的只是簡單寒暄,就大步朝著裡面走過去。

顧昂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跟了上去。

他有一萬句話想問出口,現在卻只是堵在嚨。

這幾天過得好嗎?

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是不是跟他一樣的難過,不斷想起兩人從前的回憶?

不敢問,不能問。

葉斐嚴謹的按著弔唁的流程,先是朝著像鞠躬,,默念了幾句,才把花放了上去。

他有條不紊的做完這些,才扭頭看到站在後的顧昂。

瘦了,憔悴了,眼圈烏黑。

葉斐向前走了幾步,拉近兩人的距離。

他偏著頭靠過去,聞到服上沾染了一點很淡的煙味,敏銳的皺了皺眉,“你煙了?”

顧昂像是做壞事被抓了包,條件反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嗯,這兩天狀態不太好,事太多,有些煩躁。”

“煙哪兒來的?”

“家裡有一盒你之前落下的。”

這話說出來,像是故意撥,顧昂才覺得有些欠妥當。

他撇了撇,又解釋道:“那包完就不了。”

葉斐譏諷,嗓音越發的涼,“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他沒有管你?”

顧昂猛然抬頭,撞進那雙冷漠的眼睛裡,突然讀懂了那些冷漠的緒。

“他?我沒有別人。”

原來,葉斐誤以為這才是離婚的緣由。

怪不得高傲如他,不問原因就點了頭。

顧昂很想說,這幾天他一個人理一切,孤獨得都快要死掉了。

的人就在眼前,他卻不能像從前一樣,向葉斐討一個安的擁抱。

葉斐垂了眼,嚨髮乾,“別騙我,沒有必要。”

這是他得知離婚以來,第一次說起自以為的原因。

顧昂搖頭,“不是,我真的沒有。”

他渾力,朝著像那邊瞥了一眼,看到秦樂荷帶著微笑的照片。

那些殘忍的畫面湧腦海,顧昂後背像是被猛然刺了一下,神經發

他們倆站在秦樂荷的像面前說著話,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是讓自殺的始作俑者,現在還在面前假裝雲淡風輕。

顧昂覺得有些發,他實在沒辦法再面對葉斐。

他乾的開口:“謝謝你過來,人也看完了,你早點回去,天快黑了。”

“你連跟我多呆兩分鐘就覺得困難?”

葉斐終於摘掉那副斯文的面,語氣有些咄咄人起來,“嗯?就這麼急著讓我走?”

“不是……”顧昂抹了一把臉,覺氣有些不上來。

可能是心虛,不管是對於他媽,還是葉斐。

他閉了閉眼,掙扎了幾秒,還是妥協了一步,“那出去說,這裡太悶了。”

他實在沒辦法在秦樂荷面前,再跟葉斐坦然流。

“嗯。”

葉斐又變了那個話的男人,落了一個字,就轉朝著靈堂外走。

他一如既往的強勢,不留餘地。

顧昂像是牽了線的木偶,愣愣的邁開步子跟著他走。

他很慌張,想逃離,但是又捨不得這難得的相

矛盾之中,兩人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葉斐單手進兜里,拿了一盒煙出來,彈了彈底部出一支咬住,利落點上。

“我也要。”顧昂手,五指張開。

葉斐皺了皺眉,想起來自己已經沒有管人的份。

他猶豫了兩秒,遞了一支過去,“最後一,以後別了。”

“有本事你也戒掉。”顧昂口而出。

聽到這話,葉斐譏笑:“你以什麼份管我?”

顧昂咬了咬牙,張回懟:“那你又憑什麼約束我?”

這一來一往的,把天聊死了。

葉斐不再說話,只是鬆鬆夾著煙看著遠方。

顧昂煩悶地吸了一口,覺得自己把事搞砸了。

明明是他欠葉斐的,但是總忍不住跟他任,是葉斐把他寵壞了。

他吐了一口煙,“對不起,是我越線了。”

“原因,我只想知道原因。”葉斐執著的繞回了剛才的話題。

顧昂手抖了一下,煙灰散了一地。

他指尖掐進煙頭里,眼前是那一片的紅,心臟突然急速的跳。

“我真的不想說,對不起,你就當我最後任一次。”

這個沉重的包袱他一個人背就足夠了,不需要再扔給葉斐。

理由對於有良心的人來講,都是折磨。

葉斐夾著煙看他,口劇烈起伏,終於流出一點失控的緒。

他咬牙切齒,從牙出聲音,“顧昂,我們在一起四五年,你就這麼打發我?”

“真的對不起,你走吧。”

顧昂別過臉不看他,努力保持平靜,“以後,我會盡量避開你。軍區那邊,我會申請調職去邊關,你不會覺得煩的。”

“不過兩分鐘,你他媽跟我說了三遍對不起!你還能說點別的嗎?”

葉斐提高了聲音,眼神刀一樣的飛過去,“顧昂,你倒是把規劃得很好,看來早就有了打算,是不是?”

“你就這樣想吧。”顧昂心累的閉了眼,覺氣有些不上來,“我得回去了,事還有很多。”

葉斐用指尖把煙掐滅,咬了後槽牙。

他恨不得把顧昂吊起來暴打一頓,嚴刑供出背後的真正緣由。

但顧昂鐵石心腸,咬死不說。

他下不了手,就毫無辦法。

葉斐冷著臉轉,正準備離開,暴雨毫無預兆,突然傾盆而下。

麻麻的雨滴砸在空曠的走廊上,把刷漆的欄桿打得

不一會兒,地上就積起了水坑。

顧昂看著雨簾,覺得現在趕人有些無,“帶傘了嗎?”

“我的傘,被你拿走了。”葉斐淡淡地回。

“我晚上給你寄回去。”

顧昂掐了掐掌心,“這邊沒傘,暴雨走得快,應該一會兒就停。”

葉斐沒說話,只是抬頭看著外面的雨。

他也有尊嚴,不會揪著一個問題反復追問。

顧昂站在他旁邊,慢吞吞的把那完,小心翼翼把煙頭攥

這是葉斐給他的,要收起來。

雨越下越大,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靜默的站在走廊裡,沒有人再打破沉默。

顧昂想,是這場雨,給了他多幾分鐘跟葉斐待在一起的時間。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出在心裡盤旋了幾十遍的話,“你…這幾天過得好嗎?”

“跟往常一樣。”

顧昂有些失落的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不會尋死覓活,你放心。”

葉斐自嘲道,“被人甩了,再那樣,顯得難看。”

理智清醒,這的確是葉斐的格。

顧昂又說不出話了,他到了葉斐的雷區。

他現在有點盼雨停,想要趕快逃離現場。

所幸暴雨的確是來得快去得快,不過十分鐘,天邊就開始放晴。

重新灑下來的時候,葉斐整理了一下大下擺,沒再多說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昂心想,這下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長長的走廊裡,才回到靈堂把剩下的事宜跟殯儀館代完。

後面兩天,忙完了秦樂荷的下葬後,他就請了長假,把自己關在了家裡十天。

哪兒也沒去,瘦了十斤。

他原以為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事兒會被沖淡,是他異想天開。

他沒辦法再和葉斐在一起,卻再也難從這段裡走出來。

他瘋狂想知道葉斐的近況,卻無從得知。

白斯寧走後,他就沒了朋友。

顧昂毫無神的躺在床上,拿著通訊掃了一圈,點開沈飛舟的對話框。

【你能不能點開葉斐的好友態,然後截圖給我?】

他只是想遠遠的看著葉斐的生活,把自己困在親手打造的牢籠裡。

只要知道他的近況還好,他就放心。

沈飛舟回:【你老公的態,還需要我來截?】

顧昂看著這句話愣了神,原來全世界都還以為他們倆是一對兒。

他沒來得及昭告天下,葉斐也默契的緘口不言。

顧昂沉浸在這種虛偽的假象裡,自欺欺人,【嗯,吵架了,沒和好。】

畢竟,要從別人那裡去得知前夫的狀況,這個形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好,你等一下。】

沈飛舟是個紳士,小兩口的事兒,沒再多問。

顧昂很是忐忑,不知道會看到現階段的葉斐是什麼樣。

他一邊希葉斐早點走出過去,一邊又害怕他有一天會真的忘了自己。

這種矛盾的心反復折磨,讓人疲憊不堪。

過了幾秒,沈飛舟發過來一張截圖。

容,很是讓人出乎意料。

照片上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哈士奇,被一隻手牽著狗繩,表傻愣愣的可笑。

旁邊配了兩個字:遛狗。

葉斐養了狗?什麼時候買的?

顧昂記得以前葉斐說過,他們沒有孩子,以後可以買條狗當寶貝養。

之前兩人訓練一直很忙,還沒來得及買。

這是不是說明,葉斐還記得他們那些約定?

顧昂心臟猛的跳了一下,又強迫自己淡定。

他放大圖片,把牽著狗繩的那隻手反反復復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想像著葉斐當時的表,是無奈,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看了很多遍後,他點了保存。

才想起來回復沈飛舟,【謝了。】

老沈:【吵架很正常,沒事的,過兩天他就會來哄你了。】

顧昂眼睛發酸,這句安到了痛

不會了,葉斐他再也不會來哄他了。

提出這樣無理的離婚要求,再好的脾氣,都沒人能夠容忍。

沈飛舟看他遲遲沒回,又發了一句:【我還等著吃你們倆的喜糖。】

顧昂罵了一聲,這位追求者真的很會扎心。

他們十天結婚離婚,誰也不知道,就走完了全程。

顧昂回:【好,早點睡。】

心被扎了一圈,他心疲憊的倒進被子裡,又是失眠一整夜。

第十二天的時候,他終於換了服出門,前往約好的流浪寵站。

前天那條態給了他靈,如果下半輩子也沒有別人,養條狗打發時間也好。

他到了接待室,把照片遞給前臺的接待員,“我昨天填了登記表,管理說你們這裡可以領養類似的年大狗。”

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從一個小崽子開始養起。

從每一個小習慣開始培養,改變,再磨合自己悉的樣子,太累了。

就跟這段一樣,花了幾年走到現在,如果再讓他換個人重新開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接待員看了一眼照片,笑嘻嘻的說,“是的,狗狗已經洗乾淨啦,就等你過來。”

顧昂靠在櫃檯邊,禮貌的點了點頭,“那麻煩現在拿給我,謝謝。”

生多問了一句:“為什麼選年哈士奇啊,這種品種折騰人的。尤其不是從小養的,特別難馴服。”

“因為,我老公喜歡這個。”顧昂無奈的笑了笑。

他從來沒這麼過葉斐,現在只能跟別人提起,過一過癮。

“原來是這樣,不過您能領養代替購買,很有心。”生彎著眼睛,“帥哥,您稍等一下,我把狗狗牽給你。”

“好。”顧昂換了個站姿,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過了幾分鐘,一條跟葉斐那隻長相差不多的哈士奇從里屋躥了出來。

他見了顧昂,彷彿像是一眼相中了新主人,撒歡似的往他上撲,完全不怕生人。

顧昂提著它的兩隻爪子,把狗安的按回地面,吐槽道,“還活潑。”

“這隻狗狗被主人扔掉了,好在第二天就被我們發現撿了回來,所以格還算開朗。”生把繩子遞給他,“您過來簽個字,就可以把它帶走了。”

顧昂接過繩子,艱難控制住上躥下跳的狗,七八糟的簽了個名字,“謝謝,那我先走。”

“有什麼問題,可以諮詢我們。”生笑嘻嘻的說。

顧昂點頭,“好,我加了管理的聯繫方式。”

他把狗繩在手上繞了一大圈,連拉帶拽的把狗帶出流浪所,塞進車裡。

先去買了一大堆寵用品,又買了些生,顧昂才開車回了家。

他照著網上的攻略,給狗把丟進鍋裡煮了一陣剁碎再,配上狗糧,弄了滿滿的一大盆。

聽說哈士奇食量大,回家的第一天,算是給個歡迎晚餐。

顧昂著十足的耐心,鋪好墊子放在牆角。

飯碗剛放在地上,狗就衝過來把狗糧弄了一地。

顧昂氣得想揍狗。

他的脾氣不太好,一點就

這狗,大概是派來折磨他的。

顧昂拿紙巾把灑出來的飯撿回去,按著哈士奇的脖子警告,“我跟你約法三章,你再鬧騰,我把你送回流浪站。”

狗子瞪了他一眼,僵持了一會兒。

大概是被對面凌厲的氣場了下去,知到危險,不不願的垂著頭妥協,開始乖乖吃飯。

看著那副慫樣兒,顧昂彎了一下角,出這段時間來第一個笑。

原來有個寵打發時間,真的會讓人心變好。

他盤坐在哈士奇旁邊,一邊看牠吃飯,一邊自言自語。

“給你起個名字吧,什麼好呢?”

腦子拐了個彎兒,又想到葉斐。

他覺得有點憾,在一起這麼幾年,到分手也沒能把人上了。

顧昂,一拍腦袋,“你旻旻怎麼樣?日文,這個寓意好。”

以後每次這個名字,就腦把葉斐日上一次。

哈士奇沒理他,繼續吭哧吭哧的嚼著狗碗裡的飯。

“那就這麼定了。”

顧昂它的頭,“旻旻,以後就是咱們倆相依為命了。”

哈士奇回頭,帶著一的狗糧撞進顧昂的懷裡,拱了他一

顧昂抱著茸茸的大狗,胡擼了幾下,表似笑似哭。

距離離婚已經半個月,他應該學著好好自己生活了。

他打定主意要積極生活,甚至準備撤銷長假,帶狗回軍營。

可是風平浪靜的日子剛過了一天,就出了岔子。

早上醒來的時候,顧昂還沒來得及生氣被咬得稀爛的沙發,就看到狗在沙發邊上吐了一大灘黃水。

“這你咬的?”

旻旻看了他一眼,耳朵耷拉下來,嗚咽了兩聲。

他橫躺在地上,小肚子上下起伏著,看起來沒什麼生氣。

“我是不是說了,要乖一點?”

“汪~”狗綿綿了一聲,毫無昨日的威風,張又吐了一大灘。

顧昂又氣又急,忍住揍狗的舉,把它抱出家塞進車裡。

他坐在駕駛座上,點開導航搜索,直接前往最近的寵醫院。

這一天天的,腦瓜子疼。

到了醫院,他填完資料掛號完,拖著幾十斤的大狗見到醫生。

來回詳細檢查後,醫生問,“他昨天吃什麼了?”

顧昂謹慎回,“一大塊和狗糧,沒別的。”

是不是沒?應該是吃壞肚子了。”醫生坐下來,打著鍵盤開單子,“你去外面等我,我開點藥你帶回去。”

“好,謝謝醫生。”顧昂有些尷尬,頭一回養狗,就出了這種低級錯誤,丟死個人。

他低著頭把狗牽到大廳,隨手找了把椅子坐下等待。

這會兒才發現,出門太急,還踩著拖鞋。

好在醫院人來人往,並沒有人注意他。

顧昂胡炸掉的頭髮,低著頭髮了會兒呆。

旻旻突然躁,掙開繩子跑出視線。

顧昂彎著腰追過去,試圖想要拉住狗繩。

可旻旻已經大步撲向門口另一隻哈士奇,兩隻狗扭打在一起,汪汪直

現場一度,非常慘烈,遍地狗

顧昂抬頭,看到了那狗的主人。

就是這麼巧,連寵醫院都能上。

他腳趾蜷,想起來自己頭髮糟糟,還穿著家居服,看起來糟糕了。

沒想到在這種不面的場景下,再次見到葉斐。

最尷尬的是,那人跟他狀態完全不同。

他穿著舒適的運服,袖口捲到小臂的位置,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看起來像是剛晨跑完,順勢過來了一趟。

“不好意思,這狗有點兒兇。”顧昂趕拉住繩子,把旻旻拼命往後拽。

但哈士奇力道大,旻旻騎在另一隻狗頭上,咬著人家脖子不放。

葉斐彎腰,幫忙把兩隻狗分開,才開口問道,“你的狗?”

顧昂弄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才扯開瘋打的狗。

著氣回,“嗯,才養的,跟我還不。”

“看出來了,是不太。”葉斐看了眼竄來竄去,試圖再次挑起戰火的哈士奇,覺得有些好笑。

顧昂抿了抿,又看了一眼葉斐,“你的狗也生病了?”

葉斐挑了挑眉,他沒問是誰的,直接說你的狗。

狀態明明已經屏蔽掉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生什麼病啊?”顧昂見他不說話,又問。

葉斐收回探究的表,“沒有生病,我帶它來打疫苗。”

“哦,這樣。”顧昂點了點頭,讓開一點距離,又坐回剛剛的椅子裡,“那你去。”

葉斐嗯了一聲,輕車路的帶著狗走進去,把繩子遞給護士。

狗被領進去後,他四看了看,隨意坐到了顧昂的椅子旁邊。

顧昂被旁邊嘎吱的一聲拉回注意力,垂眼看到葉斐的胳膊放在座椅中間的把手上,和自己的手得很近。

覺手背被灼燒了一下,快速收回來放在膝蓋上,有些局促。

兩人也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不說話,也尷尬。

顧昂順了順掉的頭髮,沒話找話,“你什麼時候買的狗?”

“不是買的,領養的。”葉斐解釋,“我們離婚的第二天。”

這人就是故意的,非要提一離婚。

顧昂張了張,“好巧,我那隻也是領養的。”

“怎麼突然想起來養狗?”

兩人異口同聲開口。

顧昂撞進他的眼眸裡,又躲開,“因為無聊。”

“我也是。”葉斐把玩著手上的遛狗繩,“你狗怎麼了?”

“我沒經驗,讓他吃壞肚子了。”顧昂抿了抿,如實回答。

他沒想到,居然還能有一天和葉斐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聊狗。

葉斐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接回來一個祖宗。”

他說祖宗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很淡,輕飄飄的落在心上。

顧昂想起來,葉斐以前無奈的時候,也這樣過他。

現在,他甚至有點羨慕那隻愚蠢的哈士奇。

那隻咬壞他沙發的狗東西,也配備葉斐祖宗?

顧昂大口了口氣,下不滿。

葉斐盯著他,似乎在等他接話。

“我總要學會照顧自己。”顧昂捻了捻指尖,覺耳被那人的視線盯得越發的紅。

他又重複了一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醫生走過來,打斷兩人有些詭異的氣氛。

他拿著一大袋子遞給顧昂,“旻旻的藥,一天兩次,上面有服用方法。過兩天就好了,別擔心。”

“好,謝謝醫生。”

“嗯,那我去忙,你記得繳費。”

醫生來去匆匆,簡單囑咐了兩句就走了。

顧昂站起來,拖著哈士奇準備去刷卡。

葉斐張口住他,“醫生它什麼?旻旻,哪個字?”

“日文旻。”顧昂口而出,差點咬了舌頭。

,怎麼就這麼誠實,換個同音字不好嗎?

葉斐輕笑了一聲,語帶嘲諷,“都離婚了,你連狗的名字,還要我一頭?”

顧昂漲紅了臉,道,“跟你沒關係。”

葉斐雙疊,好整似暇看著他,“我不太信。”

“我去繳費。”顧昂準備倉皇逃離。

走廊過道傳來護士的聲音,“晃晃的主人在哪兒,你的狗疫苗打好了。”

大廳裡,沒人應答。

“晃晃,晃晃的主人在哪裡?”護士一聲一聲的問。

葉斐臉尷尬,慢吞吞地起,整理了一下服下擺。

顧昂皺著眉瞪他,“你的狗晃晃?”

“嗯。”葉斐抿,控制自己表看起來正常,“是恍然大悟的……”

“哦,日晃對吧。 ”顧昂打斷他。

他笑了笑,反相譏,“看來,我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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