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被打斷,顧昂脾氣不大好。

想著趁此機會，不如養晃晃獨立睡覺的好習慣。

顧昂坐起子，耐心地勸說,“小爸爸病已經好了,晃晃自己回去乖乖睡覺好不好？我跟大爸爸還有事要說。”

那語氣，跟拐賣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

“可是很晚了誒。”小崽子一嘟,一臉不悅,“而且,我一個人睡不著。”

小傢伙沒中招，顧昂微微嘆氣,“你是男子漢了，要學會獨立。 ”

晃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乾脆利落的答應,“行,那明天開始。”

顧昂，“……..”

腦子轉得快，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葉斐挑了挑眉,放棄掙扎,把晃晃塞進被子裡。

小崽子睡意來得快，眼睛一閉，不一會兒就筆直筆直的呼呼大睡。

顧昂腦子清醒得不行,卻毫無辦法。

他隔著中間的人，無聲地跟葉斐對視,又撇了撇。

“睡吧，明天起來再說。”葉斐手了他的頭，又把服扔過去,“把服穿上，小心著涼。”

顧昂悶悶不樂地穿回睡，心裡憋著一火兒，表不爽。

哪兒有人了又穿上的道理，但現在這個況，確實不太合適繼續進行下去。

他暗地手了胖嘟嘟的小臉，再多的興致都沒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斐就迅速聯繫了一家私立兒園，離家近，月嫂接送方便。

學手續辦理很快，通知一下來，兩人急不可耐地就把小崽子往兒園送。

早上七點，顧昂就給晃晃穿好送來的定制小腹校服，系上小領帶，看起來人模人樣。

他收拾完畢後，又往小朋友兜里揣了一把糖果。

晃晃扯著領帶結，對於這打扮很是新奇，“小爸爸，我們今天要出去玩嗎？”

“今天送你去上學，你能認識很多新朋友。”顧昂拍了拍他的頭，囑咐道，“到了學校，要懂禮貌，知道嗎？”

晃晃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表興，“那我喜歡上學。”

顧昂心想，你去了可能就不這麼想了。

他把小書包幫他背在後背上，拎著帶子把人往外挪，“走，要遲到了。”

“寶貝兒，一整天見不到爸爸不許哭，勇敢一點。”葉斐靠在門口，心裡敲鼓。

畢竟還是年紀小，真往外送了，還著實有點兒不放心。

“我才不哭。”晃晃沖他做了一個鬼臉，連蹦帶跳的下樓上車。

顧昂一臉憂心忡忡，“真的沒問題嗎？我覺得我們有點心狠。”

葉斐安道，“我跟老師打過招呼了，有事兒立刻聯繫我。”

“行吧，希第一天別出什麼岔子就好。”顧昂嘆了口氣，上車坐到晃晃旁邊，示意葉斐開車。

難得出門，小崽子很是興。

他把車窗搖下來，趴在窗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高樓，什麼都覺得新鮮。

顧昂懶懶地躺在後座裡，手他的臉，“一會兒要跟老師和小朋友自我介紹，知道怎麼說嗎？”

小崽子坐端正，一臉嚴肅開口，“大家好，我葉旻，小名晃晃。我的爸爸是葉斐和顧昂，如果我走丟了，請撥打電話131…….”

顧昂啞然失笑，“不用背電話，你乖乖待在學校，不會走丟。”

葉斐從後視鏡裡看著後排倆寶貝，耐心地教，“你要說，很高興能跟大家為好朋友。”

“哦，這樣。”晃晃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老師。”顧昂拿出一個手環定位系在他的手腕上，確保安全。

晃晃微微皺眉，“老師是什麼？跟老虎一樣嗎？”

他腦子裡閃過滿臉是的臉，小抿得更。

顧昂解釋，“老師是跟爸爸一樣的大人，會代替我們照顧你。”

“老師人真好，要不要給帶禮？”晃晃大方地從兜里掏出一大堆糖果，“我把這些都給。”

顧昂挑出一個的，“這個給老師，兜里剩下的分給小朋友。”

小崽子盯著花花綠綠的糖紙，摀住口袋，“晃晃可以留一個嗎？”

“可以。”顧昂了他的頭，又笑了笑。

突然覺得，這小傢伙被教育得還好的，莫名有那麼一點兒捨不得。

葉斐把車停穩，“到了。”

顧昂打開車門，把小崽子抱下車，拉著他的手走到兒園大門口。

“你們好，我是玫瑰班的夏老師。”年輕的生笑盈盈地看著三人走過來，蹲下盯著小崽子，“你就是葉旻呀，長得真好看。”

“夏老師好。”晃晃一彎腰，鞠躬九十度。

剛說完，就遞了一個糖果過去，“多謝照顧。”

生愣愣地接過，又抬眼看著兩個大人，“你們家小孩，確定才兩歲？”

顧昂點頭，“是，年紀有點小，您多費心。”

“太懂事了吧。”

“嗯，早。”

顧昂心想，這小崽子表現比他想像中要好。

不自覺的，心裡還有點兒驕傲。

夏老師手勾過白的小手，發自心地覺得喜歡，“那你跟我進去，跟爸爸說再見。”

晃晃回頭，很酷地揮手，“拜拜。”

然後頭也不回的，牽著老師的手進了大門。

顧昂雙手環抱著，看著那個小小的影，有些怨念，“他怎麼不哭不鬧的？”

“總比抱著你大不肯鬆手得好。”葉斐了他的後頸，視線還放在晃晃上沒收回來，“雖然，我也覺得這傢伙有點兒過於冷漠。”

人家小孩第一天上學，都哭天搶地不肯走。

他家小朋友倒好，校服一穿，誰都不。

顧昂嗯了一聲，“我都懷疑他在家裡是不是裝的。”

葉斐輕笑，“大概是隨我，腹黑。”

“不良基因。”顧昂給了他一拐子，嘟囔出聲。

兩人不捨的看著那個小小的搖搖晃晃的背影，在明晃晃的下，一個小小的喝點，心裡泛酸。

到底是親兒子，真送走了，捨不得。

直到晃晃消失在教學樓裡，顧昂才長長吐了口氣，收回視線。

“送走了小魔王，現在去哪兒？”

葉斐打開副駕駛，把人塞進去，“約會。”

顧昂吹了個口哨，看他坐回駕駛座啟車。

約會麼？他們倆的確很久沒有過二人世界。

上一次單獨出去吃飯，好像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

突然重回談的日子，還有點兒小心。

顧昂看他不是回家的方向，問道，“去哪兒？”

“想不想去我的高中看看？”葉斐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過頭掃了顧昂一眼。

顧昂來了興趣，想像著高中的葉斐是什麼模樣。

他手肘撐在窗戶邊上，側頭用視線勾勒著人的棱角，“能進去麼？現在高中應該嚴格的。”

“我弄了兩套校服，換上就能混進去。”葉斐指了指後座，“那個袋子裡就是。”

“行，準備還充分。”顧昂半個子過去，把袋子扯過來打開，口上繡著“帝星一中”。

他把校服翻來翻去看了幾遍，才嘖了一聲，“你居然是一中的，死對頭啊。”

“嗯？你哪個學校？”葉斐好奇。

顧昂懶懶道，“街對面的三中。”

兩人很提起高中的事，這會兒聊起來，覺得新鮮。

沒想到，讀了六年的中學竟然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也許在匆匆而過的人群之中，等待紅綠燈的下一秒，他們曾無數次肩而過。

葉斐撐著頭笑了，“可惜那會兒不認識你。”

要是早些認識，也許他枯燥的高中生活會過得更快樂些。

顧昂了下，陷慨，“高中的葉同學，怕也是個風雲人。有沒有收到很多書？”

葉斐不要臉的承認，“很多，每天都有。”

“嘖，沒一個看上的”

葉斐停頓了一下，搖頭，“沒有。”

顧昂抓住那幾秒鐘的空隙，不宜不撓，“你剛遲疑了，是不是有誰？騙子，還跟我說沒談過。”

“真沒有。”葉斐無奈，“那會兒忙學習和訓練，哪兒有時間。”

他也的確沒有騙人。

書是收了一摞又一摞，都被批發打包扔回書房了。

那會兒葉鴻風對他更是嚴格，除了學校的課業，還得每天跟著參加軍事訓練，時間恨不得一分鐘掰兩半花。

顧昂想起來第一次見到葉斐的樣子，冷哼道，“也是，當時追你的時候，像是在追木頭，啥反應都沒有。”

這樣一想，估計沒誰有他當時這麼囂張，明目張膽的追人。

“要不是你，我對談本沒興趣。”葉斐哄道，“也就是追我的人，顧昂。”

麻兮兮的，但的確是真心話。

顧昂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說得好聽，那你還讓我追那麼久。”

葉斐悶笑，“我的。”

一開始，的確是有些無奈。

到了後來了心，這件事就變得有趣。

他那會兒是好奇，顧昂到底還能有什麼招數。

萬萬沒想到，小朋友有耐心，一追就是一整年。

遊戲就變了方式，他用坑蒙拐騙的計倆，慢慢把人套牢。

沒想到這一套，就兜兜轉轉了一輩子。

顧昂看著慢慢悉的街道，難得在臉上屬於年的興，“，那家小吃店居然還在呢。”

葉斐瞥了一眼，把車停到路邊，“沒吃過。 ”

“真為你到憾，他們家的串兒特別好吃。”顧昂了下，“現在換服？”

葉斐從袋子裡拿出自己那套，“換，換了溜進去。”

兩人鑽到後座，快速下外套，換上校服。

拉鍊一拉，還真有那麼幾分高中生的意思。

顧昂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人，越發地嘆葉斐是真的長得很英俊。

二十來歲穿著高中生批量生產的校服，還能看出一高嶺之花的清冷。

就這模樣，放哪個學校都得是赫赫有名的校草。

顧昂懊惱，以前怎麼就沒關注過隔壁呢？

要是高中的時候，就把人按在牆角表白，一定很刺激。

葉斐作假細緻到了極致，甚至連口的名牌都做了盜版。

顧昂指尖劃過“高三五班顧昂”幾個字，笑道，“說吧，這事兒謀劃多久了？”

“久了，一直沒找到時間。”葉斐笑了笑， “我也想不出什麼太浪漫的約會，就覺得有意思的。”

顧昂看了一眼時間，瞬間戲上，“上學遲到了，我們趕走。”

葉斐哼笑，“行，下車。”

兩個假冒高中生大搖大擺的進了校門，不出意外被門衛攔住。

“哪個班的，幾點了才來？”

“高三五班，老師，我同學拉肚子，我陪他，所以來晚了。”顧昂撒謊不眨眼，順溜的就抓了個理由。

葉斐趕摀住肚子，裝作一臉痛苦。

門衛狐疑地上下打量兩人，“班主任姓什麼？”

“姓……”顧昂卡了殼。

這他哪兒知道，之前也沒提前給個劇本。

葉斐見況不對，拉著顧昂就往旁邊跑。

門衛還在後面罵罵咧咧，“嘿，跑什麼？我記住你了，高三五班的顧昂。”

顧昂手腕被拽著，健步如飛。

他低聲問，“餡了，跑哪兒啊？”

“翻牆進去。”葉斐拉著人，從小道繞到場旁邊的圍牆邊，“就這兒。”

顧昂嘟囔，“早說能翻進去，就不瞎折騰了。”

他扣住牆上凸起的土磚，腳尖一登，很輕鬆地就躍上了高牆。

天天訓練，功夫都用在這兒了。

葉斐隨他進去，兩人落地，站在場旁邊看著上育課的學生髮呆。

顧昂大膽的拉他的手，“隨便走走？”

“嗯，這邊是場，上去就是教學樓。”葉斐勾住他的手，兩人大搖大擺的慢步晃上樓梯。

正是上課時間，走的人，他們倒是顯得像兩個異類。

顧昂說，“一會兒要是撞到老師校長什麼的，我們是跑還是留下來挨批評？”

葉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暗罵了一聲。

“怎麼了？”顧昂疑。

葉斐皮笑不笑，看著迎面走過來的中年男子，沒鬆手，“張主任好。”

顧昂：“？？？”

就他媽，這麼巧。

“喲，葉斐回學校啦？怎麼還穿著校服呢？”張主任笑瞇瞇的打量著兩人，“這位是…..”

“顧昂，我們結婚了。”葉斐解釋道，“回來重溫一下校園生活。”

張主任點點頭，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眼神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配，就是手拉手逛學校，影響不太好吧。今天是高三月考，他們要是出來看到了，不太好。”

顧昂手背像是被刺了一下，臉頰通紅，趕鬆了手。

天化日，果然不能幹壞事兒，一抓就著。

張主任手，“那什麼，葉斐，你有空來學校開開講座唄。我們帝星一中年年第一的高材生，現在又了上將，回來跟學弟學妹多流流。”

葉斐尷尬一笑，“……最近忙的。”

“沒事兒，挑個你不忙的時候，時間你選。”張主任大手一揮，“就這麼定了。”

顧昂實在是覺得尷尬，張就替葉斐應了一聲“好”。

等到人走遠了，他才微微吐一口氣，“我怎麼現在見老師還張。”

葉斐笑他，“又不是你老師，張什麼？”

“大概是，學渣和老師天生敵對。”顧昂撓了撓頭，“我高中那會兒，皮的，天天翹課的校霸。”

葉斐眨了眨眼，“再多說一點兒。 ”

“就，也沒什麼好說的。那會兒上課睡覺，下課就跑，跟同學出去打遊戲，績吊車尾。”

顧昂越說臉越紅，忍不住推葉斐一把，為自己的黑歷史到愧，“不說了，丟人。”

他曾經很多次想像過，如果沒有到葉斐，他的人生會是什麼模樣。

為軍人是萬萬不可能的，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燦爛的人生。

大抵是，活人家口中“那個玩世不恭的顧爺”罷了。

葉斐說他是，其實他才是那顆太。

把自己從那無聊又平凡的生命中，加上了濃墨彩。

回過去，他因為葉斐，真的變了更好的顧昂。

葉斐手他的脖頸，把他往林蔭道上帶，“不丟人，你活得快樂就好。”

顧昂啞然，“我應該早點兒遇到你…..其實翹課打遊戲也沒那麼開心，就是無聊找點兒樂子。如果你跟我同班，我一定好好學習。”

然後，以更優秀的方式，跟你相遇。

葉斐沉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他從來沒說過，一開始為什麼心的原因。

顧昂愣神，“什麼？”

“我喜歡你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去做，勇敢無畏。”葉斐輕聲說，“這樣就很好，我很喜歡。”

顧昂被誇得有些心虛，沒有說話。

下課鈴響，一大波剛考完試的學生從教學樓裡魚貫而出。

嘰嘰喳喳的討論今天的考試難度，算數解法。

顧昂跟人群肩而過，大大咧咧的說，“考試太簡單了，滿分沒問題。”

葉斐側頭看他，不知道小朋友又了哪門子風。

顧昂雙手兜，沖他了眼，“最後一道選擇題是選c吧。”

“選c嗎？我怎麼選的a啊。”

“我選的b，完了，又錯了。”

旁邊幾個學生變了臉，竊竊私語。

顧昂拉著葉斐的手腕，大步朝前走，臉掩蓋不住的笑。

葉斐也跟著他笑，“真壞，我剛誇完你，你尾就翹上天了。”

“你不是誇我勇敢麼？我這可是冒著被打的風險欠。”顧昂使壞地靠近他，“哥，我其實還有一個技能，一直沒跟你展示過。”

葉斐被那吐氣弄得有些發，了耳朵，“什麼？”

“有琴房嗎？”顧昂燦爛地沖他笑，“我彈琴給你聽。”

葉斐從來不知道顧昂還會彈琴，他嘆這趟約會來得真值。

認識顧昂的時候，這人向他展現的是訓練場上撞的一面，很難得看到這麼文藝的時候。

等到顧昂真的坐在鋼琴前，雙手放上去的時候，葉斐才相信，他真的會彈琴。

顧昂手指翻，流暢的樂曲流淌而出。

他側頭看葉斐，陷暢想，“我在想，要是高中追你，窮追猛打肯定不行。那會兒的葉斐更傲，得用這種走心的手段，對吧。”

葉斐靜靜地看著人，落在他的髮梢上，落出一小團暈。

他像一個純潔無瑕的年，漂亮地讓人心。

原來一個霸氣小野貓溫起來的時候，這麼人。

他過了很久，才從悅耳的音符中回過神，結滾，“嗯，很有用。”

顧昂笑了，像一朵漂亮的野玫瑰，帶刺，冶艷。

“不過，沒意思。”顧昂嘟囔，“就算是回到高中，也得是我追你。你這麼悶，讓你主難。”

葉斐俯下，把人圈在懷裡。

“那現在圓你的夢，我來追你，我來跟你表白。”

顧昂耳朵嗡嗡，沒太聽清。

他手上還在按著記憶彈奏著，悶悶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主一點兒。”葉斐把人在琴上，琴鍵七八糟的落下，琴音發出雜的聲音。

在這一場好像穿越的約會中，他們忘記在一起了幾年，忘記了已經有了一個可的兒子，忘記了中間破鏡重圓紛紛擾擾的時。

好像就是兩個青的穿著校服的年，春心萌，愫暗許。

葉斐側頭吻住他的下，語氣強勢，“小學弟，當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