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標記》119、林白(一)

一片混沌的黑,突然發出巨大的火

白斯寧覺自己被狠狠地推開,踉蹌了幾下才穩住腳步。

“走,立刻就走!”

“不行,我要留下來救你們。”白斯寧搖頭,滿臉是淚。

他面前的父親滿是傷,鮮大片大片的湧了出來,浸染了服。

“小白乖,你救不了我們。”

因為弱小,無力反擊。

母親在泊中強撐起子,他的臉,“好好活著。”

這大概是最後的囑咐,也是言。

白斯寧像一個幽靈一樣飄在半空,以第三世界俯瞰著這個世界。他看到自己拼命搖頭,眼淚不值錢的往下掉。

“我不該回來,是我不小心把他們引過來的。我不走,我要跟他們拼命。”

“傻孩子,你上去就是送死。”母親沖他虛弱一笑,“趕走。”

“我不!”白斯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被父親塞進船艙,命人逃離。

他趴在玻璃上面,看著被炮火擊碎的圍牆,橫遍野,河。

無數扭曲的蟲族肆意張揚著角,吐出噁心的毒

指節按在玻璃上,看到一個九星蟲族用尖銳的口,一下擊穿了父親的心臟。

接連著,母親被拋到半空中,再落下來的時候,被一拳擊到了十幾米遠。

無助,不甘,卻無能為力。

口像是也被那蟲族的武,難以呼吸。

這是什麼?是幻覺,還是真實。

他無法辨認,但那種切會的揮之不去。

白斯寧眼皮劇烈地抖,覺幾乎要不上氣。

眼前驟然變暗,所有的一切都變虛無。

是夢魘,還是真實,他已經區分不清。

他睜不開眼,像是被困進了這場噩夢。

一片漆黑之後,又遁了另一場混

他在一群敵人的追擊中,看到了手臂帶傷的林修永。

男人穿著深的製服,口上繡上帝星研究院的標誌。

他因為失過去而臉蒼白,靠在矮牆上低頭止

“帝國的人?”白斯寧問。

林修永嗯了一聲,沒抬眼,繼續認真纏著繃帶。

那繃帶像是臨時扯出來的一截,長短不齊,還沾著泥土。

但林修永手指靈活,很快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跟我走。”白斯寧拉起他的手,聲音很冷,“再墨跡,命沒了。”

林修永嗓音比他更冷,“我怎麼知道你是敵是友?”

白斯寧看了他幾秒,才說,“橫豎都是死。”

臉冷,話,是自己不悉的樣子。

林修永被說服,微微笑了笑,“好,跟你走。”

兩人低頭從炮火中前進,進了一。白斯寧轉架槍,一下一個。

子彈不多,但好在槍法很準,前來的搜索小隊被消滅乾淨。

白斯寧鬆了口氣,“好了,再見。”

“你這就走了?”

“安全了。”

林修永掀起眼皮看他,“你什麼名字?”

“你不用知道。”白斯寧瞥了一眼他的傷口,確定人沒事之後,又說,“反正以後不上。”

“等回了帝星,我得找機會謝謝你。”林修永坐在地上,服上沾滿了灰,但眼睛很亮。

白斯寧看了眼時間,“不需要,我得走了。”

那個他好像並不認識林修永,兩人對話寥寥無幾,說客氣都是勉強。

白斯寧皺了皺眉,不太喜歡那個冷漠的自己。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很沉很沉,渾沒有力氣。

指尖好像被刺了一下,白斯寧神經突然清醒,才覺滿臉是淚。

的確,是在做夢。

還好不是真的,那場火帶來的害怕太過真實。

他低頭看著疼痛的來源,才發現指尖被勳章的別針刺到了,扎進裡,浸出一跡。

白斯寧看了一眼表,早上七點。

他盯著勳章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今天是畢業典禮。

昨晚他興的把學士服試了又試,好像後來抱著服就睡著了。

白斯寧急沖沖地起,洗漱完畢換好服出門。

等他到校的時候,禮堂已經坐滿了人。

顧昂隔著人群朝他揮手,“小白,這邊!”

“你們到這麼早,晃晃也來了。”白斯寧小崽子的頭,順勢在旁邊坐下。

晃晃笑嘻嘻的沖他出整齊的牙齒,“乾爹好。”

“你另一個乾爹呢?他不參加畢業典禮了麼?”白斯寧繞著他的頭髮,沒看到林修永的影。

葉斐回道,“他好像路上有事耽擱了,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白斯寧嘆氣,“要是趕不上,還憾的。”

而且,他希林修永看到自己拿到畢業證書的樣子。

雖然,和這幾位優秀的好友相比,他就是那顆被掩蓋住芒的小行星。

但,也希看到自己發的那一刻。

臺上校長在一個一個的念優秀畢業生的名字,優秀畢業生當然是葉斐和顧昂。

兩人相當登對的去臺上晃了一圈,引起一陣歡呼。

白斯寧抱著晃晃在臺下靜靜的等。

終於念到他的名字,正巧顧昂下來,他把小朋友做了個接,大步走上臺。

接過證書的時候,他條件反的往臺下看,座位空的,心沉了下去。

掃到旁邊的側門,正準備收回視線,他看到姍姍來遲趕來的林修永。

很難得看到他,這麼匆忙的模樣。

角不自覺地揚起。

白斯寧鬆了口氣,沖他出尖尖的虎牙,又揮了揮手中的證書。

笑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子。

等到校長說完祝福語,他趕從旁邊的臺階跑下去,著氣說,“你怎麼來這麼晚,都錯過你的名字了。”

“沒錯過你的。”林修永笑了笑,把手裡的花遞過去,“畢業快樂。”

白斯寧撓了撓頭,低頭看著那一大捧向日葵,朝氣蓬,還帶著未曬乾的水

他指尖花梗,臉頰有些微微的紅,“謝謝,我忘了給你買花了。”

“沒事,我給你買了就行。”林修永手自然地了一下他的頭,“我先去拿證書,一會兒見。”

白斯寧愣愣的點頭,看著他大步走上臺。

他才發現,林修永今天穿得和以往相當不一樣。

服帖的正裝,係了端正的領帶,頭髮梳起,出清冷的眉眼。

不過三年,年已經長了男人的模樣。

才認識的時候,林修永書卷氣很重,皮白,看起來瘦瘦高高。

經過軍校幾年的訓練,肩膀更寬了些,抬手的時候,繃的西裝勾勒出壯的線條,恰到好

白斯寧呆了幾秒,才收回視線。

等他抱著花回到座位上,顧昂打趣道,“林修永送的?”

“嗯,真好看。”白斯寧低頭,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壞了花瓣。

葉斐加調侃隊伍,“我們也畢業,怎麼沒花?”

顧昂搭腔,“就是,看不起我們,我們不配?”

“哎呀,我怎麼知道,你們自己問他。”白斯寧抿了抿,眼神飄忽。

顧昂嗤笑了一聲,懶洋洋地疊著,“問,我一會兒必須得問。”

話音剛落,林修永拿著證書,從旁邊的過道回到座位。

“大家都是畢業,都是好朋友,怎麼能區別對待。”顧昂指了指那一大束向日葵,非要挑起部矛盾。

林修永瞥他一眼,嘲諷開口,“我給你送花,葉斐不打死我?”

葉斐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微微點頭,“有道理。”

“所以,別糾結。”林修永微微挑眉,把話帶了過去。

白斯寧微微撅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才只有自己的。

害他還小小的開心一場,以為自己是他的獨一無二。

林修永抓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小緒,低聲問,“怎麼了?”

“沒事,我們一會兒拍個大合照吧,我帶了拍立得。畢竟,畢業之後,可能就不能常常見面了。”說到這裡,白斯寧聲音低了一些,“你什麼時候走啊?”

“明天。”

“啊,這麼快。”

林修永很早就跟研究院那麼達一致條件,畢業後就過去。

他所在的研究院和自己要去的軍區,隔了很遠的距離。

大概,再也不能發個信息就出來見上一面。

他陷一種很混緒,說不上來緣由。

就是,有那麼一點捨不得。

林修永對於他意義重大,是好朋友,是哥哥,也是救了他們全家命的恩人。

三年的時間,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個人在邊,離不開,也無法割捨。

“那就祝大家前途坦,平安順利!”校長發表完總結陳詞,一群人鬧哄哄地散了。

白斯寧跟著大部隊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片空曠的地方。

顧昂隨手抓了個同學,“麻煩幫我們拍個照。”

“麻煩了。”白斯寧把拍立得遞過去,囑咐道,“按四下。”

一人一張,留個紀念。

“行,你們排好位置跟我說一聲兒。”同學很是熱心,迅速半蹲,擺好拍照姿勢。

顧昂跟葉斐地拉著手站在一邊,白斯寧小心地站到林修永的右側。

他想著最後一張照片,得拍好看一點,角卻不自然地抖。

同學看了眼擺好姿勢的眾人,說,“我開拍了。”

白斯寧抿了抿角,試圖讓自己笑得更自然一些。

快門按下的瞬間,他覺腦袋被一隻大手按住,不控制的倒向林修永的肩膀。

腦袋一歪,茸茸的頭髮就到了他的脖頸。

相片一張一張的出相機,他沒敢,半邊脖子都變得僵

這是在幹什麼?心裡小鹿撞。

白斯寧眨了眨眼,能聞到他上有很淡的洗的味道。

清爽,乾淨。

以前兩人也有過肢,不小心拉個手,個頭,或者擁抱一下。

但是,現在的姿勢實在是有些奇怪。

“好了,四張,正正好。”同學著照片,宣布拍照結束。

林修永鬆開他,像無事發生一樣,向前一步接過照片檢查。

顧昂湊過去瞥了一眼,“拍得好,就是白斯寧跟個傻子似的。”

“我看看。”白斯寧著急拿過照片,正想回懟,話又咽了回去。

眼睛睜的圓溜溜的,角忘記了揚起,一臉吃驚的表,的確像個傻子。

他喪氣地垂下肩膀,“不行,重拍。”

林修永拿過一張,放進錢夾,“好的,就這張。”

“不,醜死了,你還放錢夾裡!”白斯寧氣急敗壞地想去搶,結果沒人家高,是沒夠著。

他後悔自己表管理沒做得更好一點兒,以後林修永看到那張照片,就會想到傻裡傻氣的自己。

顧昂收好自己那張照片,隨口問,“去吃飯吧?我訂了月河樓,蔚澤他們也來。”

“嗯,走。”林修永把錢夾塞進西裝口袋,自顧自邁開步子。

白斯寧悶悶不樂的跟在後面,還在想照片的事兒。

怎麼就做了那麼個傻不拉幾的表呢?

媽的,智障。

聚餐跟往常一樣,打打鬧鬧,雖然是悲傷的畢業主題,但每個人都表現出愉快的模樣。

白斯寧有些堵得慌,難得沒有咋咋呼呼,一口一口的給自己灌酒。

他酒量不算太好,一瓶下去,就有些微微犯暈。

自己悶了幾杯,他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向林修永,“來,乾一杯!謝謝你三年的照顧。”

林修永把他穩在凳子上坐好,才說,“說的那麼誇張。還能喝麼?臉都紅了。”

“能,當然能,別小瞧我。”白斯寧頂著沱紅的臉,酒杯輕輕地跟他,“我喝了。”

想著反正也是畢業聚會,林修永也就沒攔著他。

他鬆鬆地著酒杯,一飲而盡。

“再來。”

“還來?”

“嗯,以後跟你喝酒的機會也不多了嘛。”白斯寧坐得歪歪斜斜,眼底朦朧。

林修永試探問,“捨不得我?”

白斯寧自顧自的又乾了一杯,辣酒嗆

他咳嗽了兩聲,才說,“捨不得。”

“為什麼?”林修永盯著他,眼底有緒湧

他之前暗示過白斯寧很多次,但小孩不開竅,實在是沒辦法。

他怕表現得太明顯,這人就躲他。

現在本來就要分隔兩地,真不理他了,他也束手無策。

所以只能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引

白斯寧想了一會兒,腦子裡很多畫面閃過,越想越傷

“沒人陪我玩兒,也沒人和我擼串,還有林白白,不能他的狗頭了。”

林修永啞然失笑,他和那隻蠢狗一個地位,還是沒開竅。

這大概是他做過最難的題,整整三年,還得不到答案。

他也有些悶,那杯口跟白斯寧,“乾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很快又乾完了一瓶。

白斯寧撐起來,晃悠悠地按著他的肩膀,“我跟你說……..”

“嗯?”

後半句還沒說出口,人就倒了。

林修永無奈,眉心,才把人攬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白斯寧像昏過去了似的,雙眼閉,一

下西裝外套蓋在人上,站著盯了一會兒。

白斯寧酒品還不錯,不哭不鬧,暈了就睡。

這會兒睫乖乖的垂著,頭髮被沙發弄得蓬蓬,看起來可極了。

要是他一下,會不會發出狗

林修永心裡冒出這種念頭,又微微撐了一下額頭。

被這小孩兒帶偏了,怎麼盡想些有的沒的。

他看了十分鐘,被蔚澤抓走,繼續灌酒。

這群人瘋了一樣,大概是不喝醉不死心,往死裡懟。

三小時過去,終於東倒西歪一片。

林修永怕白斯寧睡久了冒,走回沙發他。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他的臉,手細膩,還有些

明明大家都是風吹日曬的訓練,怎麼就曬不黑呢?

“醒醒,起來回去睡。”他聲音很輕,上人的耳朵。

白斯寧被鬧得有些發,翻了個

“起床了,再不起來我打你屁。”

白斯寧迷迷濛蒙,聽到打屁幾個字,條件反睜開眼。

只是酒灌過的腦子實在是不清醒,眼皮很沉很沉,下一秒又要閉上。

他蹙著眉心盯著人看了一會兒,又扯了扯上的西裝外套,才逐漸恢復意識,“林哥。”

打屁,那一定是幻覺。

這種話怎麼可能從林修永里說出來。

“頭暈麼?”林修永把他扶起來,靠上沙發後椅,又他的臉頰,“好燙。”

白斯寧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很暈,想吐。 ”

他聲音很輕,沒什麼力氣。

林修永沒聽清,又湊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我說想吐。”白斯寧有氣無力,聲音幾乎呢喃。

林修永挑了挑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白斯寧胡揮了揮手,“算了,沒事,太吵了。”

林修永看他一副醉到神誌不清的樣子,微微皺眉,“我送你回去。”

“嗯,我要跟他們打個招呼再走。”白斯寧搖搖晃晃站起來,鎖定顧昂的背影,吧唧一下撲上去。

“昂哥,我不行了,先回家。”

白斯寧大著舌頭,還不忘了今日份的主題,“祝大家畢業愉快。”

顧昂回頭看他,示意林修永趕把人扶住,“他今天干嘛了,喝這麼多?”

林修永勾住人的腰,把人固定住,“不知道,高興的吧。”

“我高興,非常高興!能跟你們在一起學習三年,我太開心了!”白斯寧湊過去顧昂的腦袋,“昂哥,我馬上就能為你的副啦!”

顧昂笑他,“喝多了還記得這事兒,回去好好休息吧,過幾天見。”

白斯寧沖他嘿嘿的笑,“你要等我哦,等我一起,不許跑。”

“小白真是喝多了,酒品那麼差。”蔚澤在旁邊吐槽。

他一個去年就畢業的學生,也不知道跑來人家的畢業散伙飯湊什麼熱鬧。

林修永冷聲回,“不差。”

“你護著人,也沒把人追到手。”蔚澤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再不說出口,小白去了軍營,可是搶手。好歹一白白的小beta…..那幫alpha又不挑。”

話是實話,可是聽到耳朵裡,就很難聽。

林修永的臉越來越冷,不自覺把抓腰的手握得更

“就你話多。”顧昂手過去打了他一下,罵道,“人家兩人的事你摻和什麼?”

白斯寧皺著眉聽了一,嘟囔道,“你們在說什麼?”

澤瞥他一眼,“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顧昂笑道,“可能是真傻。”

“幹嘛說我傻?我又做錯什麼了?”白斯寧不悅。

這話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就點不破。

澤搖了搖頭,“我不說了,你自己悟。”

白斯寧酒醒了幾分,心思卻

他們好像又把林修永和他當一對兒了,可是他們倆明明只是好朋友而已。

林修永怎麼可能喜歡自己這樣的呢?

他那樣優秀的人,一定也喜歡一個聰明的omega.

想到這裡,白斯寧有些沮喪。

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beta而已,連個照片都拍不好的傻狗。

白斯寧甩了甩頭,“算了,不說了,我回家,你們慢慢玩。”

葉斐衝林修永點了點頭,“你送他回去,再給他弄點兒醒酒湯,免得明天頭疼。”

“好,我知道。”林修永收起眼鏡,放進兜,“那我們先走。”

“拜拜,估計之後見面次數了,大家各自安好。”顧昂大大咧咧的說。

林修永出一點淺笑,“見面,不會的。”

他怎麼可能放過,見白斯寧的機會。

白斯寧半個子已經出了包廂,又轉跑回去,“花忘拿了。”

他小心地把花抱在懷裡,才笑嘻嘻說,“走吧。”

林修永盯著他那些小作,覺得這樣生活潑的白斯寧實在是比以前好太多。

溫暖,活潑,像顆小太

他把人晃悠悠扶出包間,兩人歪歪倒倒下樓梯。

白斯寧腦子清醒了些,腳步卻,好幾次差點兒摔在地上。

林修永抓他的手,“我背你吧,別滾下去。”

白斯寧倔強的堅持了幾步,終於放棄,“好,你背我,麻煩你了。”

他見林修永蹲在面前,自覺地上背,勾住他的脖子。

一手拿著花,另一隻手就只能抓得更

指尖不小心到脖頸的皮,他又快速收回。

隔著薄薄的衫,能覺到後背傳來的熱度,心跳慢慢加速。

白斯寧有些害,不自覺地抿了抿,“可以了。”

“嗯,抱,別掉下去。”林修永好像沒有察覺剛剛那不經意的作,只是收手臂,把人從地上背起,穩步向前走。

月河樓離白斯寧家住很近,走個五分鐘的距離就到,也就是聊會天的功夫。

走出樓外,冷風一吹,白斯寧打了個寒

“冷麼?”

“也不是很冷。”

白斯寧回得小心翼翼。

也許是酒喝多了,他總覺得今晚的林修永和以往有些不同。

其實,林修永對他一向和別人不同。

他這個人冷冷淡淡的,對誰都沒有什麼表

但面對他的時候,他能覺到那些細微表裡發自心的愉悅。

況且,他總有些很自在的小作。

比如他的頭,他的臉,用紙巾幫他,餵他吃的。

白斯寧也沒有那麼傻。

但他總覺得,林修永把他當寵養了。

這人很有心,看起來高高冷冷,但是心底比誰都

也許,他跟林白白那隻小狗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兒,白斯寧又在心裡自我安

當隻寵好的,不用特別優秀,可一點就會招人喜歡。

林修永好像知到了背後人腦子在瞎轉,側了側頭,“怎麼不說話?”

白斯寧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我們上一世是怎麼認識的?”

林修永愣住,“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就是好奇。”

也是想確認,早上那個夢的真實

“怎麼認識的……”林修永沉了幾秒,腹黑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幽幽開口,“軍隊聯誼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有人擾你,我把你救了下來。然後我們就了朋友。”

白斯寧滿腦子問號,怎麼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那個夢,果然是假的。

他問,“那後來呢?”

“後來,你喜歡上我了,跑來跟我告白。”林修永輕咳了一聲,胡言語。

白斯寧啊了一聲,“我跟你告白?他們不是說我那會兒話很麼?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啊。”

林修永面無表,已經把劇腦補了個完整,“所以你很喜歡我,才會開口。”

“那、那你答應了嗎?”白斯寧忐忑問出口,心跳如雷。

林修永決定給這個故事一個悲傷一點的結局,“還沒來得及,你就死了。”

白斯寧:“………”

他愣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我好慘啊。 ”

林修永心想,你抓錯重點了吧。

他正準備開口添油加醋,又聽見白斯寧說,“我早上夢到你了,夢到我救了你,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修永心裡咯噔一下,陷沉默。

這才是故事打開的正確方式,一場還沒來得及有集的,匆匆而過的暗

“夢都是假的。”

白斯寧呢喃,“我也希是假的。”

夢的前半段太讓人心堵,要是那真是上輩子的記憶,他會非常自責。

可是,大家都說他後來變得沉默寡言。

如果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相當合合理。

白斯寧陷糾結。

“所以,我們上輩子沒,我有點兒憾。”林修永把話題拐了回來。

白斯寧愣了一下,又說,“可是,我現在跟那會兒不一樣,很傻很呆。我真羨慕以後的自己,一定很棒。”

聽說上一世的自己很年輕就為了副,驍勇善戰。

那會兒的白斯寧值得,現在的白斯寧不值得。

白斯寧想,林修永大概是把那時候的憾疊加到現在的他上了。

林修永被這腦迴路搞得哭笑不得。

喜歡上一個單細胞生,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他把人背上樓,抵在門邊,輕車路輸碼進去。

然後直接扛著人放上沙發,“坐好,我給你弄醒酒湯。”

“嗯,冰箱裡有。”白斯寧懶洋洋地靠在沙發墊上,盯著人發呆。

他眼睛沒有聚焦,虛晃地看著在開放式廚房裡忙碌的人。

那人拿出鍋燒水,袖口捲起一小部分,出好看的手腕。

煮醒酒湯的時候,也不忘了把灶臺理乾淨,又細緻又心。

意識到自己在很認真的欣賞人,白斯寧猛地錘了自己一下。

下手有點兒狠,砸得自己嗷了一聲。

林修永回頭,“怎麼了?”

“沒事,打蚊子。”白斯寧張口胡謅。

“馬上好,別睡。”林修永快速關火,把湯倒進小碗裡,用涼水隔著冰了一下,調整適宜的溫度。

他端著碗回到沙發邊,把人抓起來,“喝了。”

“我好撐。”白斯寧不自覺撒

“喝完,一滴都不許剩,不然你明天會頭疼。”林修永語氣有些強勢。

白斯寧抿了抿,還是接過了碗。

他怕燙,小心嚐了一口,才發現溫度剛好。

大口咕咚咕咚喝下去,整個人都暖和起來,有些發熱。

湯下去一大半,白斯寧撐得不行,還剩了小半碗。

他抬起眼,可憐看著人,“喝不下了。”

林修永閉了閉眼,“拿你沒辦法,算了。”

“嗯,謝謝你送我回來。”白斯寧盤坐著,想要跟人再多說會兒話。

可是林修永說,“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白斯寧言又止。

想留人,又找不到留人的理由。

“西裝給你弄髒了,我洗了還你。”

白斯寧在心裡嗚呼了一聲,找到一個好藉口。

這樣,他就能明正大的跑去探班了。

林修永下了狠心,要人一把,“不用,以後也沒什麼機會穿。”

白斯寧哦了一聲,垂下眼睫。

想了一會兒,他又抬起眼,“馬上進夏天了,家裡會不會像上次那樣有蟲?我太怕那種尖了,你幫我檢查一下。”

林修永:“…… …”

“對,你還記得上次,就運會那次,我腰被蟲咬了好大一塊紅痕,昂哥也有的那個。”白斯寧張牙舞爪的瞎比劃,就差把服掀開。

他想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然後再把今晚的記憶封存起來,以後想他的時候,可以翻出來回想。

林修永嘆了口氣,“把手出來。”

“幹什麼?”白斯寧不知道話題怎麼就跳了頻。

他愣愣地出左手,指尖白生生的,在燈下泛著澤。

林修永雙手還放在口袋裡,微微彎腰,低頭咬上他的指尖。

出犬齒,一點一點的磨,直到指尖有了一大片紅的痕跡。

白斯寧像電一般回手,覺連尾椎骨都麻了個徹底。

林修永以為他在害,揚了揚角。

“是這樣的紅痕嗎?我咬的。”

白斯寧:!!!

天哪,林修永果然把他當寵狗了,他有時候會這樣咬林白白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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