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北被命運角逐在小小的淋浴室隔間里，回想起剛剛的畫面，又鬱悶又惱。

想要學習雪地狐，在地板上磕出條裂，然後鑽進去，在線表演大變活人。

看著地板，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顧北就覺得–––

好痛。

了腦門，站在小隔間的顧北深呼吸一口氣，思考自己一秒開門然後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衝出去速換安全跑回宿舍的可能。

大腦顯示出悲哀的結果：百分之九十九他得在路上摔個狗吃屎。

……哎。

顧北仰頭花板，思考了三分鐘左右，酷哥的話在腦海中回旋，最終，臉一崩，一抿，一把打開隔間門，大步邁了出去。

他表冷酷，步伐霸道，余卻還是忍不住悄咪咪掃了許景嚴的方向一眼。剛剛關門太倉促，這時候仔細一看，顧北才發現對方竟然和他一樣，下半隨緣浴巾之外，上半還蓋了個浴巾。

這風格一點都不像他。

許景嚴在顧北面前，暴癖早就病膏肓。

不聲地收回視線，顧北抿地厲害，走到更室，沈默且快速地換服。

但人越是張，就越容易出錯，顧北的長掉到地上兩回才穿好。而這期間，許景嚴就在裡間的淋浴室，一點聲音沒有。

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顧北手拿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結果手一個不小心砰地一聲砸到了更櫃的門上，鑽心的疼痛從手指尖傳來，顧北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下意識將傷含進裡。

後傳來了一聲嘆息。

顧北背脊一僵。

片刻功夫，這人便無聲地出現在了顧北側，衝他手：「給我看看。」

顧北沒說話，擰著眼神去抓自己的服。

許景嚴輕輕抿。

顧北還是不說話，直到許景嚴手將他的手腕抓住，才終於停下了作。

更櫃的門有鐵角，顧北的手剛剛就是撞到那了，深深撞凹進去了一塊，沒出，但看著也疼。

許景嚴眉頭皺起來，想把那只手往自己面前，卻遭到了對方強的抗拒。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最終，許景嚴還是松了手。

顧北強行扭過眼神，沒再多看他，抱著換洗下來的服，匆匆離開更室。

室一片寂靜，許景嚴面上沒什麼表，隨手將上半的浴巾取下，鏡子里反照出他口的貫穿傷，猙獰而可怖，除此之外，上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痕。

5s級戰士治癒力超強，就算是顧北當年那樣的傷，都在潛力發後，表皮修復如常，更別提許景嚴。

所以，他上的都是近傷。

就是因為這一傷，許景嚴得到第一營區軍醫勒令休假。過去三年許景嚴都沒休過，這次要不是恰好看見這個節目計劃報告上有顧北的名字，他也不會休。

還記得那天他盯著那份報告看了徹夜，手指不斷在那兩個字上挲，然後次日，他就了本次節目的教。

控不住，也不想控。

本打算只看他一眼，死心了就走，可他太高估自己在顧北面前的自控力。

一眼之後就想要第二眼，然後是更多更多，恨不得把過去三年全補回來。

想到這，許景嚴從更櫃里出了包煙，回想起剛剛顧北的樣子，吞雲吐霧間，表變得模糊不清。

·

當天晚上，顧北鑽進睡眠艙里，半晌沒能睡著，腦中像走馬燈似的，七八糟的畫面什麼都有。到一點多時，旁邊已經開始借著呼嚕聲唱歌了，升調降調一應俱全，顧北徹底瞪大了眼睛。

第二天清早，聽見哨響，頂著一對熊貓眼，顧北從睡眠艙里爬起來。

「啊，我天，完全起不來。」林遠的睡眠艙里傳出了掙扎的聲音：「我覺我都散架了，顧北，顧北你快拉我一把–––媽呀！顧北你昨晚被人打了？」

顧北看著罪為禍首，委屈的：「遠哥，你打呼嚕和你唱歌一樣好聽。」

「嗯。」旁邊的胡客肅著臉接話。

「對對，我也聽見了，太牛了林遠，從來只有我把人家吵醒的份，頭一回嘗到了被人吵醒的滋味。」姜添嘖嘖嘖地說，順帶上前拉了林遠一把。

林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麼大聲嗎？可，可能是有點太累了。」

他坐起來，瞬間覺塊更酸疼了，連從睡眠艙里出來都有點艱難，忍不住驚愕道：「這，這還是我的嗎？」

「多，就好了。」

姜添話剛說完，楊俞便推門而，許景嚴也在。

顧北一看見那人，便回想起昨晚的事，下意識把視線挪開。

而這一次，許景嚴的視線沒多在他上焦灼。

那兩人後還跟著個士兵，手上拿著高高一摞的服，全是黑的。

姜添眼神當時就亮了。

「排一列。」楊俞比了個手勢。

幾個人迅速作，顧北從睡眠艙里跳出來，順手拉了林遠一把。但林遠酸痛，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下去，就這麼一下耽擱，兩個人最晚隊。

楊俞掃了他們一眼。

兩人一齊咽唾沫。

「不準有下次。」楊俞冷聲。

?「是！」

楊俞這才收回目。

「立正！」

幾個人排排站好。

楊俞拍了拍那士兵手裡的服：「這，是我們第三營特戰部隊的作訓服。從穿上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是一名士兵了，所有言行舉止均按軍隊規則執行！我給過你們放棄的機會，但你們沒有選擇，所以接下來不管多苦多累，都得扛下來，特戰部隊沒有逃兵！明白嗎！」

「明白！」

「拿到作訓服的同時，私人腦全部上，直到離開軍營才歸還，在此之前，一律使用軍用腦！」

這一點幾個明星之前都沒有聽過，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白嗎！」楊俞再次抬高了聲音問。

「明白！」

「聲音不夠大！」

「明白！！」

楊俞一個點頭，士兵下來給他們分發作訓服和軍用腦，前者看了眼時間：「三分鐘，私人腦全部放置我面前，服換好。」

說完後掃了他們一眼：「開始。」

一群人立刻手忙腳了起來。

姜添以前做過類似的訓練，速度是最快的，十秒不到各個服就已經平整放在面前只待開穿了。胡客第二，林遠就不太行了，疼手腳也不利索，好不容易穿上條子，結果還穿反了，又是一陣倉促。

顧北昨晚沒睡好，頭腦脹痛，反應慢半拍。

其實這樣的聚眾，他還蠻害的，回過神後便下意識抱著自己的服想到角落里去更換，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許景嚴竟然就站在那個角落里。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時，顧北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嚨一哽，本能地轉過就要走時，耳邊傳來了楊俞的呵斥聲。

「顧北你逛街呢？！」

顧北：「……」

「還有兩分鐘！超時的都給我做俯臥撐！顧北你背200kg做！」

顧北：「…………」

他好委屈。

抿看了眼沒什麼表的許景嚴，顧北背對他，狠心開始服。

許景嚴先是在原地停頓了半晌，最後還是輕輕輸出一口氣，邁開腳步往外走。看上去像是在觀別人手忙腳的換過程，實際上卻正正好擋住了顧北全時的。

三分鐘到，楊俞一聲口哨下，幾個人停住了作。

楊俞掃了他們一眼，一聲冷笑，一個個開始批。

「姜添！鞋帶領子都沒整好！二十個俯臥撐！下去！」

「是！」

「胡客！鞋子不穿了？赤腳上戰場？三十個！下去！」

「是！」

再看向哆哆嗦嗦的林遠。

楊俞瞇了瞇眼睛：「服反的，子反的，鞋子反的，子反的，你人怎麼不反啊？五十個！下去！」

「……是。」林遠哭喪著臉。

楊俞最後看向顧北。

顧北自信地起了小脯。

口哨聲響起時，他剛好扣完外套最後一顆扣子，連鞋帶都系好了，就等著被表揚呢。可誰知，楊俞看到他時，卻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

顧北：「？」

「顧北，你自己說，哪裡沒穿好？」

啊？

顧北迷茫地看了眼自己上，扣子沒事，肩膀沒事，領子沒事，鞋帶系了。

沒，沒問題啊？

「你問問許教，哪裡沒穿好。」楊俞衝他揚了揚下。

顧北看過去，就見許景嚴盯著他看了數秒後，徑直朝他走了過來，臉上還是沒什麼表。顧北慫，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而後退十步也不能阻擋許景嚴站在他面前。

男人寬闊的背脊正好遮擋住他，在悉顧北臉上逃避的神之後，輕輕嘆了口氣，手往前一。

「茲拉–––」一聲傳來，顧北的臉紅。

「門等著誰給你關呢？」

他聲音又正經又嚴肅，眼神充滿了無奈。

和以前慣著顧北七八糟的要求時一模一樣。

顧北一哽。

其餘三人早就在俯臥撐中醉生夢死，楊俞鋼鐵直男的聲音從許景嚴背後傳來。

「看看！看看！還得麻煩人家許教！你不？200kg！十個！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節奏有小問題，本章改較大，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