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致遙遠母星（4）

——能容納近千人的環形中央大廳漸漸滿座，被召集來此的員全都看著臺上的陳夫人。

夫人今天穿了深藍的西裝，平日裏總是挽作一個嚴謹的髻的頭髮披散了下來，使的形象愈發溫和親近，與背後幕上那個藍星球的溫影像相輝映。

——但的開場詞卻出乎意料眾人地沉重。

“西元2544年，‘遠航者’起航，西元2567年，我們駛離拉普朗特星環，離開了力所能及的信號傳遞範圍，從此徹底離開故鄉。”

“事實上，在我們起航的第二年，於深重災難中的母星已經再也無人應答我們的呼。”

“我們不知道，遙遠的母星上是否還有同胞倖存，也不知道‘遠航者’能否抵達最後的終點，但我們時刻銘記重責，不會因沒有盡頭的孤獨有毫搖——我們是文明的種子，承載著最後的希之，在茫茫宇宙揚帆遠航。”

大廳中掌聲雷。

頓了頓，接著道：“我們已經在宇宙中跋涉一百三十七年，一百一十二萬年。途經兩百三十二個星系，曾在五十六個小行星上空懸停，時至今日，飛船已經換了四代優秀的科學家與士兵，而我們的科研果也無比輝煌——無論是範格爾力場、倫迪斯力場、西亞系統、還是‘limitless’計畫、神經元機械，都是人類科學里程碑式的進展。”

面上出微笑：“在十天前，第一區發了大規模核事故，值得我們慶倖的是，在第六區的全力搶救下，五十三名實驗人員均已離危險。而更值得我們為之歡呼的是，此次實驗雖然在最後因為作不當出現了瑕疵，果卻毋庸置疑——第三代核聚變技徹底，我們從此進無限能源時代。”

短暫的沉默後，大廳發更熱烈的掌聲。

蘭伯特先生與他的搭檔們收穫了許多驚奇的讚賞：“真是不可思議，你們太棒了！”

陳夫人等大家歡呼過後才繼續道：“今天，我與各個科研區域的負責人們進行了一次長談，最後，我們認為，登陸宜居行星，建立人類基地的條件已經。而軍方的意見——”笑了笑，“我們都知道，軍方早已迫不及待了。”

大家發出了善意的笑聲，看向了另一邊坐著的史約斯元帥。

元帥的心顯然也非常好，表並不像別的時候那麼嚴肅，向看著他的大家點頭致意。

他們笑完，接著看向陳夫人，目已經與剛開始時不同。

方才是純粹為第一區的果而驚喜，這次則是既期待又惴惴不安——陳夫人方才的話語裏，出了“遠航者”的下一步計畫。

果然，陳夫人鄭重道：“因此，我在這裏正式發起票決，如果超過三分之二的‘遠航者’員同意，那麼我們將在明天再次起航，進亞空間飛行，向著最近的宜居帶進發，進行第一次在系外行星建設人類基地的嘗試。”

人們的通訊手環亮起，在他們面前投影出介面。

凌一看著介面。

他雖然醒來時對所有東西的認知都是一片空白，但重新學習起來卻飛快，短短十幾天過去，已經能完全看懂常用的文字了。

“林斯，”他喊林斯的名字，“行星和地球一樣好看嗎？”

林斯在自己的那個介面點選了“同意”，對凌一道：“大多數行星上什麼都沒有。”

凌一歪了歪頭：“那我們為什麼要登陸呢？”

這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林斯最後道：“因為宇宙太大，而我們很渺小。”

凌一道：“行星也很渺小。”

“但它能保護我們，”林斯對他說，“我們在航行的時候會遇到很多危險，像那個黑。但我們可以在一個適合的行星上安全地長，發展我們的科學，直到有一天不再懼怕宇宙中的任何危險。”

凌一點點頭，也點選了同意。

林斯看著他。

——林斯其實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甚至有些時候稱得上惜字如金，但是任誰面對那雙滿含不解的漂亮的眼睛，都不會忍心讓他一直困下去。

投票過程並不長，在十分鐘結束，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選擇了同意。

方案自然通過，他們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後就能見到闊別已久的陸地了。

陳夫人又詳細闡述了他們現在所有的條件，飛船的前途無疑非常明。此外，又宣佈了今晚還有一場為第一區準備的盛大慶功宴——為了慶祝無限能源時代的開啟。

散場後，林斯帶著凌一離開中央大廳，直接去了第三區。

他雖然和史約斯元帥關係惡劣，但對第三區非常悉，因為“limitless”兩期的實驗完改造後都在第三區服役，林斯也需要來這裏獲取後續資料。經過改造的各方面機能都有大幅度提高，不適合與普通士兵一起訓練，所以有自己專屬的區域。

凌一好奇地張著這裏的環境。

和其他區一樣，第三區也是由銀白類金屬的材料打造，有著寬闊的大廳，四通八達的走廊和升降梯，但這裏的氣氛要嚴肅地多。

從他們邊經過的人們穿著黑的制式軍裝，肩上有代表軍銜的肩章，腰背直，配有武，面無表。

凌一問林斯：“第三區也和你們一樣研究科學嗎？”

“他們為科學保駕護航，”林斯道，“定期巡航、登陸行星開採資源、保證飛船部的安全是軍方的職責，登陸行星後他們的作用會更大。”

凌一接著問：“我以後也要做這些事嗎？”

“你的份屬於軍方，但是如果你發現有其他更願意去做的事，我會盡力為你爭取自由。”

林斯對凌一說完，心中想，要讓一個孩子正常的長大確實遠沒有每天把他給軍方訓練那麼簡單。

他還應該接到各個方面的知識以便於做出人生方向的選擇——就像地球上的學校所能提供的一樣。

林斯計算了一下，因為“limitless”專案阻，按照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能分出不時間給這個小傢伙。

凌一乖乖被他牽著，來到了一扇至有五米寬的金屬大門前，門的最上有個很小的標誌，用花寫著“limitless”。

虹識別系統開啟，下方顯示出資訊。

第六區，林斯，許可權等級SS，允許通過。

飛船上的許可權、機有七個等級，由D到SSS，最高許可權只屬於史約斯元帥和陳夫人，林斯、鄭舒這種一個區域的負責人要低一個等級。

金屬大門緩緩向兩邊分開，前方出現一個寬闊的訓練場，是中央大廳的數倍，明顯地被劃分為好幾個區域，邊緣停著許多小型登陸艦和探測。

此時，訓練場中各個區域加起來大約有兩百人在活。

大門打開的靜不小，他們都注意到了林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