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四行詩（1）

看打扮像是指揮的那一位做了個手勢指令，分散的眾人開始集合。

他對林斯打了個招呼，向他走來：“林博士。”

林斯：“上校。”

上校一眼就注意到了凌一，並認出了他：“你醒啦？”

——上校正是實驗之一，這個訓練場中的幾乎所有人都是。

“嗯，”林斯道，“他以後在這裏訓練，先去做一□□能測試。”

上校喊道：“斯維娜！”

一個高鼻深目的俄羅斯裔軍走了過來。

“97號艙裏的小天使！”雙眼一亮。

上校道：“斯維娜，你帶他去測試能等級，做一下訓練方案。”

斯維娜答應得非常愉快，把凌一牽走了。

林斯在與上校談。

“現在的訓練容是什麼？”

“我們的定位是前線戰鬥人員。”上校聳了聳肩：“每天的容就是戰鬥訓練、對戰模擬和武適應，但是我們從出發就沒有遭遇過任何敵人，宇宙這麼大，竟然看不到一點兒外星人的鬼影子！我有時候不得去登陸作業的隊伍裏驗一下。”

“過段時間第五區和第六區可能會向軍方借調你們，”林斯與他並肩站著，“我們有一個神經元機械項目正在收尾。”

“好嘞。”上校很愉快地答應，問：“要我們去試機嗎？”

“嗯，”林斯淡淡道，“是仿生穿戴型裝備。”

上校頓時來了興致：“有圖嗎？”

林斯在手環上調出了圖紙，投影出來。

“控制系統可以和神經中樞相連，直接縱機，不需要複雜作，但是目前只有改造的神經反速度能做到。”

上校驚訝地張大了。

“博士，這……”他激道：“這是機甲啊！”

林斯蹙了蹙眉：“機甲？”

“是啊！”上校手：“您沒有看過科幻小說嗎？”他做了一個誇張的作：“就像一個大型機人，可以在宇宙中戰鬥。”

“半品理論上可以配備武，但不備宇宙航行能力，實現難度很大，你可以和鄭舒流一下。”林斯關掉投影，依舊是面無表，聲音很起伏，淡淡道：“我需要你們的訓練資料。”

上校打開手環連接主機，開始讀取。

“林博士還是這個冷冰冰的樣子，”斯維娜看見凌一回頭看著林斯，對他道，“我們原以為他死裏逃生一次多會有一些改變。”

聳聳肩：“小寶貝，要不要考慮在這裏安家？林可不是一個好的監護人，一想到你要被巫師養長大，我就擔心你變一個冷酷的小惡魔。”

凌一歪了歪頭，想了想林斯這幾天是怎麼怎麼對待自己的。

雖然……總是用針紮自己，有時候態度很惡劣，但是——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只搖了搖頭：“林斯很好的。”

斯維娜憐地看著他，這天真又漂亮的小東西能輕而易舉激起任何人的保護。

“好吧，”說，“我們來做正事，你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我們來測試—更加實用的項目。”

——於是，等林斯理完了事，來看凌一的進度時，還沒走近，就聽見了斯維娜的聲音。

“親的，你簡直像一隻小貓咪一樣！”

他走近，看見寬闊的械室裏，有一些高低錯落的黑橡膠架從地面堆疊到了天花板。

凌一的一條正勾著最高的那一條，整個人倒掛著，看見林斯進來，以一種人類無法想像的角度向後彎折向上，幾乎在一瞬間由倒吊的姿勢攀上去，變單膝半跪在最高，然後輕輕一個彈跳，穩穩當當落在林斯面前，仰頭看著他。

一系列的作十分連貫迅速，甚至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林斯手了他的頭髮。

“非常驚人，”斯維娜走過來，問林維：“博士，你們已經可以把改造進行到這個地步了嗎？”

“巧合，不是實驗果。”林斯從斯維娜手中接過一部分資料。

心肺耐力、韌度、協調與平衡、靈敏，這些東西固然可以通過後天的練習來提高，但更大程度上被先天的關節和組織形態限制，所以總是有限的，但凌一不是，他的組織形態發生了許多變化。林斯知道凌一之前在第六區進行的評測資料，所以並沒有到很意外。

但他在這一刻忽然有種奇異的覺：如果科學消失，現有的人類繼續自然變異、進化、淘汰，百萬年後，或許能呈現出這樣一種近乎完的生理狀態。

而凌一在黑輻的那幾秒中走完了整個進化過程，以一種奇跡般的巧合在億萬種可能的變異方向中獲得了那個最優解。

或許他的變異是現有的科學永遠無法複製的，但卻提供了一個可能——進化的可能，人類的進化還遠沒有走到終點。第一區和第五區更專注于用高端的科技來為這個種族保駕護航，但是對於第六區來說，他們更關注生命本。

——只是可惜“limitless”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了。

而且，雖然資料很完，但據他這些天的觀察，凌一至在一個方面有問題。

“測試一下他的力量。”林斯對斯維娜道：“他剛醒來的時候可以輕易折斷我的手臂，但是後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于常人的力量。”

“沒有表現出？這不太可能，”斯維娜搖了搖頭，“是發力習慣有問題嗎？但也不應該。”

帶著凌一走到一個簡單的握力儀：“先試一下這個。”

凌一將右手搭在那個圓管上，他的手很好看，看起來並不像是富有力量的樣子。

“盡力握。”斯維娜道。

纖細修長的手指緩緩收，錶盤的指針走到正中，停下了。

“正常人的平均水準，”斯維娜皺眉，“小寶貝，你不可能只有這麼點兒力氣，你在貓爬架上的那些作也本不可能用這種程度的力量來完，接著用力，不要被記憶限制。”

凌一眨眨眼睛，目放空，像是在會著什麼。

他的手繼續握，指針抖了抖，飛快下旋，然後，轉了整整好幾圈！

“這樣才對。”斯維娜滿意道，又看向林斯，像他眨了眨眼睛：“博士，你多慮啦，他是沒有問題的。”

林斯蹙了蹙眉。

他能確定，凌一在平時的生活中本沒有展現出來剛才的力量程度。

他卷起袖，出半截手腕來，向前平遞到凌一面前：“握我。”

凌一抓住他的手腕，乖乖開始用力。

然後抬頭看林斯。

林斯的表毫無變化，對他道：“……你是小貓咪嗎。”

“按照剛才的方法用力，”斯維娜在一旁給凌一加油，“我們的治療儀非常強大，即使你把他弄到骨裂也沒關係的。”

凌一認真地繼續用力。

然而林斯依舊只到了那一點兒小貓一樣的力氣。

“奇怪，”斯維娜擼起自己的軍服袖，“來。”

凌一鬆開手，林斯冷白的手腕上只留下了一片紅印。

“來……用力。”斯維娜用哄孩子的語氣道。

但很快就維持不住這個語氣了。

“夠了，寶貝，快放開——”出明顯痛苦的表，“我覺我已經骨裂了！”

凌一鬆開手，眼神十分無辜。

斯維娜倒一口冷氣，僵地放下手腕：“你們難道是串通來騙我的嗎？”

林斯看著凌一：“真的用全力了？”

凌一點頭。

林斯回憶起那次他兩天沒有給凌一回消息，手去抱沮喪的小東西的時候被拒絕，雖然被推著打了好幾下，但是連淤青都沒有造。

但是斯維娜明顯了傷——也是“limitless”的改造，強度已經非同常人了。

林斯覺自己的知識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把況簡述一遍，發給了瑟斯。

瑟斯：“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林斯：“說。”

瑟斯：“首先你們配合我一下，做一個小實驗。”

凌一被蒙上了眼睛。

林斯混在一群分散站著的軍人之間。

凌一在人群中穿梭。

等他遊到了一個離林斯大約三四米左右的位置，忽然不再漫無目的地穿梭，而是準確地朝著林斯的方向過去，紮進了林斯懷裏。

林斯回抱住他，拍了拍，解開眼罩：“怎麼認出來的？”

凌一搖頭：“我覺你就在那裏。”

林斯給瑟斯回消息：“找出來了。”

瑟斯回復：“博士，恭喜你，你可能得到了雛鳥節的無限次方，infinity！”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條稍微正經的解釋：“這個是有先例的，在好幾種上都被觀察到過。崽在年親邊的一定範圍，會到某種到現在我們也沒有切實證據的資訊素影響，對它喪失一切進攻，小可的況和這個很相似。”

林斯崽的。

崽很溫順。

林斯很愉快。

懷裏這個有呼吸，有心跳的溫熱的小生命，主和自己建立了某種連結。

在這一刻他也想抱著小傢伙不放手了——雖然這個連結可能只是因為凌一變異出了什麼奇怪的基因。